<b>最新網(wǎng)址:</b> 準確地說,藍斑病菌激發(fā)的并非身體潛能,如果單純是那樣,恐怕立刻會引起中毒,繼而是大范圍的器官衰竭。
卡佩羅的守燈人發(fā)現(xiàn),它們的目標是血脈中屬于過去的力量。
分泌物濃度過高的話,有些人在發(fā)作時身上會冒出鱗片,這倒是意外地驗證了辛西里人先祖混有鱗人血脈的傳言。
喬凡尼已經(jīng)習慣了與這些小東西共存,體內(nèi)產(chǎn)生抗體,將其濃度控制在安全范圍內(nèi),暫時讓它們聽話地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現(xiàn)在,他將點燃它們的“火星”滴入了眼睛之中。
“盒子一打開,能駕馭住這東西的人可不多。”
力量從身體深處涌現(xiàn),喬凡尼活動著四肢說:
“居然碰上你這樣的,今天還真不錯。”
就算那小子能保持理智,他想。
不知道怎么讓它們停下的話,最后也只是個死罷了。
……
柯林站在高架走道上,慢慢撿起了里卡多的栓動步槍。
當里卡多中拳時,槍就從他手中掉落在地上。又因為喬凡尼的右手受傷,所以來不及處理它。
步槍的彈藥容量為五發(fā),里卡多開過兩槍,還剩三發(fā)子彈。
柯林以一種極隨意的姿勢單手握槍,視線仿佛沒有溫度。在喬凡尼稍稍感到有些奇怪時,柯林不做掩飾地朝著地上開了火。
“砰——”
喬凡尼輕微歪頭,子彈擦過他的臉頰,只留下淺淺的血線。喬凡尼的視覺和反應(yīng)又提高很多,只要不是距離太近,幾乎不可能再被打中。
但就這樣站在低處當靶子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已經(jīng)來不及用地上的里卡多做掩體,所以他準備稍作機動。
這時第二顆子彈到達了。
步槍的后坐力仿佛不存在一樣,柯林面無表情地拉動槍栓,緊接著開了第二槍。
“噗”的一聲悶響,喬凡尼感覺肩膀上一熱,竟然炸起一團血花。
距離太近,子彈貫穿了喬凡尼的肢體,如果他沒有處于激發(fā)血脈的狀態(tài),恐怕會就此殘廢。
而現(xiàn)在,喬凡尼的肌肉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般收縮蠕動,堵住了前后兩處傷口。
為什么會被擊中?
不是子彈的速度變快了,而是自己的動作被看穿了。
他想到柯林那失神般的視線,與半小時前的瘋狂仿佛是另一個極端。
那種眼神,絕不僅僅是恢復了理智而已。
藍斑病菌會激發(fā)“血脈”中屬于過去的力量。
血脈?他不是辛西里人嗎?
自己到底喚起了什么?
槍栓拉拔的聲音響起,第三槍即將到來。
喬凡尼突然感覺來到了一個陌生的領(lǐng)域,如果說之前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現(xiàn)在則是完全沒有了概念。
未知。
下一槍恐怕會擊中更不妙的地方。他的心里閃過這個念頭,加快了朝安全處移動的速度。
高架走道的下方,將是柯林射擊的死角。
居然讓一個和自己反應(yīng)速度接近,又居高臨下的人拿到槍,之前還是太托大了。
自己為什么沒照顧到這一點?因為被那個放冷槍的膽小鬼擊傷了右手?還是因為覺得那個小怪物在幾分鐘前就應(yīng)該死了?
“砰——”第三聲槍響,清越地在廠房中回蕩著。
已經(jīng)進入了射擊死角的喬凡尼,心里下意識的念頭是:
“不可能打中。”
于是緊接著,他想到了第二點。
“打的不是我。”
……
……
將喬凡尼逼入高架走道下,柯林抬高了槍口,指向懸掛鐵制走道的纜索,幾乎不用做瞄準就開了搶。
纜索被步槍子彈割斷。柯林又轉(zhuǎn)身掄起槍托,砸向了走道和墻壁之間原本就已經(jīng)銹蝕不堪的支架。力度之大,甚至讓槍管走形報廢。支架上出現(xiàn)了稍稍些許彎曲,然后在其他部件的壓力下變形折斷。
兩處關(guān)鍵支點的猝然抽離,讓走道整體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接著以一種看似緩慢,實則極快的速度垮塌下來,在空中就分解為大塊的鋼制構(gòu)件。
因為幾年前廠房頂棚部分的垮塌,位于破洞附近的這一金屬走道常年暴露在風吹雨淋中,早已朽爛不堪。
這也意味著它位于頂棚破口光柱旁的陰影里。強烈的光暗對比下,根本無法看清細節(jié),即所謂的燈下黑。
所以對于剛剛走進這處廠房的喬凡尼來說,無從獲知這條走道上各處支點的具體狀況。
而柯林在事先就將它們一一檢查過。進入某種空無的狀態(tài)后,所有條件清晰地陳列在他的眼前。
走道的十六處支點,九處已經(jīng)無法再受力,重量分布不均。而起到絕大部分支撐作用的兩處,一處離自己不遠,另一處可以用槍打中。
計劃是在他彎腰撿起槍的瞬間敲定的。
垮塌的走道砸在廠房地面上,發(fā)出的巨大聲響讓人頭腦發(fā)懵,那是一種類似山體滑坡的轟隆聲。云朵般的煙塵揚起,一時將頂棚破口處的光柱遮蔽,廠房短時間內(nèi)陷入完全的昏暗之中。
……
……
柯林讓里卡多的手臂跨過自己的脖子,搭著他的身體走到了事先存放皮袋的位置,慢慢坐下。
從走道垮塌的巨大轟鳴聲中回過神來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完全虛脫,意識漸漸變得淡薄,感到自己將要就此沉入黑暗。
他檢查了一下里卡多的情況,還活著,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脊柱。準備從皮袋里取出水喝一口。
這時,不遠處的那堆殘骸之中,再次傳來了金屬構(gòu)件被挪動的動靜。
有完沒完了,柯林心想。
塵霧中,一個散發(fā)著大量熱氣的身影從中站起,搖晃了一下全身的骨骼,發(fā)出一連串關(guān)節(jié)的脆響。
“你的運氣不太好啊。“喬凡尼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他把一塊金屬板搬到了一邊,慢慢地站直身體。
“我都以為自己死了。“
喬凡尼穩(wěn)穩(wěn)地朝柯林走了過來:
“弄成這樣就有點沒意思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柯林,手中握著一根從走道殘骸上擰來的金屬棍。
金屬棍高高揚起,柯林坐在地上,盯著那根棍子即將落下。
“你從來不攻擊頭部。”他突然問道:
“守燈人是不是有從死人的腦中獲得信息的方法。”柯林說:
“所以他讓你,帶尸體回去也可以。”
柯林猜中了,所以喬凡尼搖搖頭,一副聽人在說胡話時啼笑皆非的表情。
“那個廢物對我們沒用。”
“這里是炸藥。”柯林突然說。
他的手中,拿著一小盒用黑布包裹的東西。
“我們兩個人一起死,你身后的守燈人就得不到任何線索。朱莉歐死定了。”
“兩個人?”喬凡尼困惑地歪了歪頭:“你們有四個人吧。”
柯林一怔。
自己,里卡多,一號先生。還有一個是誰?
這時不遠處的一處陰影里傳來的腳步聲,一個人舉著手走了出來,而且沒有蒙臉。
柯林看清了他的臉,居然是盧卡。
“我剛進來。”盧卡輕描淡寫地說:“昨晚怎么都睡不著,所以覺得還是過來看看。”
他的手中拿著斷成兩截的刀片,是喬凡尼之前手中的刀,被子彈打飛到遠處之后,也許正好被盧卡撿了起來。
“你是,切斯塔洛的那位‘老朋友’嗎。”喬凡尼若有所思地說。如果對面也是五只手的人,甚至“老朋友”親自出面,那守燈人交給自己的做法也許就不是最優(yōu)解了。
“他不知道朱莉歐在哪,所以來不來一樣。”柯林實話實說:“告訴我控制病菌的方法,不然反正也是死,我現(xiàn)在就引爆。”
“好啊。”喬凡尼好整以暇:“我正想看看你是不是那種人。”
“是不是敢引爆炸藥的人?”
“是不是能把炸藥帶上列車的人。”喬凡尼說。
……
在進倉庫之前,喬凡尼檢查過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馬車或汽車的痕跡,也沒有馬匹。南郊太過偏僻,這里又恰恰是車站附近,所以他們應(yīng)該是乘列車過來的。
“現(xiàn)在是周六,這個方向的列車上,大概都是出來野營的父母小孩吧。”
“你們是會把炸藥帶上那種地方的人嗎?”他好奇地問。
“老朋友”盧卡或許會和這種人來往,但會親自來救他們嗎?
更何況剛才,他們兩個還是一副扭扭捏捏不敢對同伴開槍的樣子。
太嫩了,還沒有把不必要的東西丟干凈。
喬凡尼露出一絲冷笑,再次要砸下手中的鐵棍。<b>最新網(wǎng)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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