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巴頓先生,您怎么了?是否需要叫人?”
夏德一下站起身,想要靠近對方,但喬伊·巴頓立刻揮手不讓夏德過來:
“我沒事,沒事,不要叫人。我只是......用眼過度。這種奇異的天賦,不能經常使用,是的,命運旳禮物總是會有其他的代價。”
雖然他說自己沒事,但依然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臉,全身都在顫抖。
一旁“文靜”的伊露娜沒有像夏德一樣起身,她的眼睛掃視周圍,隨后伸出右指輕輕一勾。被丟在茶幾上的羅德牌,在咒術的牽引作用下立刻自動翻轉,夏德的視線被卡牌正面吸引。
卡牌正面只有白色、黑色和在兩種色彩附近的冷色調。背對著卡面外的人形身影站在卡面中央,它穿著黑色的帶有兜帽的黑色袍子,露出的腦袋是一顆后腦有骨刺的骷顱頭。右手持一柄鋒利的鐮刀,左手拿著一把有污穢的短刀,兩只手都是腐爛的肉塊。
卡面背景,是林立著的密密麻麻的尖塔式墓碑,墓碑間還有影影綽綽的模糊白影。背景的更遠處,是沒有描繪盡頭的水域。
在那個占據卡面中央的人影腳下的墓碑最為清晰,墓碑上有著骨片一樣花紋,夏德居然將其解讀出了含義——
【世界(第一紀1年至現在)】
正面的右上角標注著數字6,左上角則是太陽的小標志。二者之間,也就是卡牌正面上邊的中央,白色的圓圈中畫著一條黑色的豎線,這是“創始”系列的標志。
卡面最下方,有些許的空白,那里寫著兩行小字:
【若抽到此牌時,總點數超過21點,則從已使用的卡牌中選擇一張,與此牌交換。被選卡牌的特殊效果無效。】
“太陽6,【創始·死亡】!果然是【創始·死亡】!”
夏德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想要伸手,但立刻將手收回。
見巴頓先生的手將要從臉拿開,伊露娜垂下眼瞼,白皙的手指再次一挑,那張羅德牌立刻翻轉回背面向上的狀態,甚至連位置都沒有挪動過。
夏德的視線從羅德牌上收回,壓下心底的悸動,關切的問向茶幾對面眼睛真的在流血的巴頓先生:
“您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
他用粗大的手指,費勁的從口袋里抽出自己的手絹擦拭眼睛,臉上是不好意思的表情:
“剛才的感覺,就好像是直接看到了太陽......哦,看來最近果然是用眼太多了。”
左手擦著左眼流出的血,因為視力恢復,他注意到了桌面的羅德牌,右手立刻將其收回:
“抱歉,今天可能是無法幫您繼續占卜了。”
語氣中的歉意很誠懇。
“沒關系的,您沒事就好。畢竟,如果真的知道這只貓會在幾十年后自然老去,我反而會很傷心......它畢竟只是壽命很短的寵物。”
說著,夏德還裝作悲傷的摸了一下米婭的腦袋。東張西望的橘貓抬頭看了夏德一眼,見他沒事便用頭蹭了蹭那只手,繼續觀察著四周。
“其實您也不必為了摯愛之人和親近之人的遠去而悲傷。”
喬伊·巴頓將手中的手絹放下,因為“逆生”的特性,他看起來四肢和身體比例很不正常,唯獨那雙黑色的眼睛很有神:
“凡人終有一死,這是人生必然經歷的階段。正常的出生,正常的死亡,我一直認為這是偉大者們賜予凡人的奇跡。”
再結合喬伊·巴頓“逆生之人”的身份,他這樣的感慨真的是對生命的感觸下才能說出的。
“是的,我們所經歷的每個平凡的日常,也許就是連續發生的奇跡。”
夏德也非常感慨,外鄉人在這個世界經歷了這么多,更加明白對于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來說,一生平安無事是多么的珍惜。
“是的是的。”
巴頓先生很贊成夏德的話:
“您提到過您是作家,哦,如果以后出版了作品,請一定要告訴我。是的,普通而平凡的一生,是多么的珍貴啊。正常的出生,父母均在,正常的成長,享受童年,正常的成熟,邂逅愛情,然后......”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表情:
“請不要拒絕,華生先生,今天我一定要和您喝一杯。”
說著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但這更顯得喬伊·巴頓身材的怪異。
他的確是孩子的個頭,但身體瘦弱,四肢卻異常粗壯。除此之外,他像是很難協調自己的身體一樣,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但還是來到了沒有被煤氣燈照亮的書桌旁,從一側的紅木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紅酒和三只酒杯。在“阿加莎·福爾摩斯”小姐表示自己不喝酒以后,由夏德和這位巴頓先生共飲。
喝完酒以后,這次預約的拜訪時間也就到了尾聲。而為了補償這一次沒能完整的進行占卜,除了費用只收取一半以外,夏德還得到了下周二下午,可以再來一次的承諾——巴頓先生要休息一周,所以這周不會再見任何預約的客人了。
巴頓先生雖然只有一環,但在烏鴉俱樂部里似乎很有權利。他親自安排人將夏德和他的“未婚妻”一起送到門口,而在夏德牽著伊露娜的手,準備到街角坐馬車的時候,一架四輪出租馬車平穩的停在了烏鴉俱樂部的門口。
于是,等到那個提著手提箱的先生下車后,夏德和伊露娜坐著這架馬車離開。當馬車徐徐駛離的同時,他向著車窗外瞄了一眼,看到開門的仆人正在向進門的男人鞠躬。
伊露娜丟出了一枚靜音符咒。
“剛才的那個人,是拜火節晚宴時,與我們在米堡機械學院森林中戰斗的人。”
夏德說道,伊露娜點點頭:
“是他,雖然進行了偽裝,但我的眼睛不會認錯人的。他進入烏鴉俱樂部了?他也是來占卜的?”
“應該不是,喬伊·巴頓說這一周都不會接待客人了,仆人不可能立刻忤逆他的命令。而且,剛才那個男人進門時,沒有出示烏鴉徽章,而開門的人對他非常恭敬......有趣。”
抱著貓的夏德,用左手敲擊著車廂內座椅的扶手:
“我在本地的朋友告訴我,喬伊·巴頓成為環術士的經歷,至今是個謎團。”
來時的路上,夏德已經將黛芙琳修女說過的資料告知了伊露娜,十七歲的姑娘微微皺眉:
“所以,逆生之人喬伊·巴頓,是接受了【真理會】的資助進行治療,并因此成為了環術士?”
她對【真理會】的了解,可比夏德要多:
“是的,這種可能性很大,【真理會】的確很喜歡做這種事情。”
“【真理會】不是研究禁忌知識的嗎,怎么變成殘疾人幫助協會了?”
“他們幫助身體有奇怪殘障的可憐人,難道真是出于好心嗎?”
伊露娜哼了一下,大概是不想影響夏德的心情,所以也沒有多說:
“這倒是很有趣,真理會和喬伊·巴頓......夏德,我一會兒回到教堂,讓本教區的環術士小隊,去調查一下對方的上車地點。”
伊露娜指了指車夫:
“烏鴉俱樂部的事情,我暫時不會說,只是讓教會去調查男人上車的地點。畢竟,如果喬伊·巴頓藏起來,我們也找不到他了,剛才與他見面,我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但......如果教會查到了喬伊·巴頓,我們也必須接受現實。”
“沒關系,教會找到被選者,總比被【真理會】掌握要好。再說,你不也是教會找到的被選者嗎?”
夏德笑著說道,伊露娜也露出了笑意。
“但你要怎么說情報來源?你今天可是偷偷跑出來的。”
他又問道,馬車在街角轉彎,駛入了米德希爾堡的繁華地段。雖然這里也是大城市,但米堡比起北方明珠托貝斯克,還是有些不如的。
“這個不重要,現在教會完全相信我的任何話。就算我說是夢里夢到的,他們也肯相信。畢竟,我可是被《呢喃詩章》選中的人,是紀元的主角。”
說完,又狐疑的看了夏德一眼,遲疑了一下,才問出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
“從剛才莪們上馬車的時候我就想問了,偵探,你身上,為什么會有我們的占卜家朋友身上的香水味?”
夏德微微張嘴,伊露娜嘆了口氣,搖頭讓他不必說話:
“她壓力這么大,有人陪伴她也好。即使你家地下有那扇黑暗之門,但我依然很擔心,有一天她會自己崩潰失控......她背負了太多事情,比我背負的還要多。”
類似的話醫生也說過。
“不過......”
嘴唇微微蠕動,十七歲的姑娘小心的看著夏德,小聲問道:
“以后......你還會和我一起跳舞嗎?”
“當然會,為什么不呢?”
“那就好......說好了,我們要一起走下去。你們會陪伴在我身邊,一直,一直,直到最后的最后。”
她喃喃的說道,眼睛看向面前的虛空。
夏德點點頭,在伊露娜露出笑意的同時,轉頭看向街邊掠過的街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就算是紀元的主角,也要面對生活的瑣事。
【創始·死亡】已經出現,第三位被選者的人選也被確定。想來,今秋米德希爾堡的故事,即將來到最后一頁了。
------題外話------
ps:因為夏德暫時沒有拿到【創始·死亡】,因此資料篇羅德牌中暫時不收錄這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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