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宗慎的話對于多姆納爾三人而言不亞于是晴天霹靂。
他們頓時怔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年紀較大的庫洛斯·寇蒂斯抬手擦了擦額間并不存在的汗水。
這時還是拿著蒼鷺羽毛筆的年輕人索爾·布拉沃率先反應過來。
他先是沖著宗慎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用歉意的語氣說道。
“尊敬的使者大人…”
“您應該已經聽說過關于尹迪·尼克勒斯男爵大人那些傳聞了吧?”
此言一出,還未等宗慎回答。
站在旁邊的多姆納爾·艾登就一把揪掉了自己的紳士帽,語氣焦急的呵斥道。
“住嘴,索爾你怎敢在使者大人面前失禮!”
“妄議貴族,可是要受到鞭刑的!”
“在王國沒有下達地權變更詔書時,尹迪大人就是塞阿卡邦城的天!”
卻見年輕的索爾·布拉沃面露絕望的搖搖頭。
“多姆納爾大叔,我們已經沒有遮羞布了…”
“你我都知道尹迪大人的所作所為。”
“城內的所有人都是犧牲品,所有人都是…!
!”
“該死,你給我冷靜一點!”
“索爾,索爾,不要再說了!”
他忽然變得歇斯底里,多姆納爾與庫洛斯連忙拉住他。
臨時市政廳內頓時變得為一團糟。
拉扯演變為了扭打。
隨處可見甩飛的信卷。
對于這出鬧劇,宗慎沒有任何反應,他端起紅茶,小口的酌飲著。
貴族制度是原住民頭上壓著的一座大山。
哪怕尹迪·尼克勒斯男爵已經將整座邦城搞得一團糟。
但是在明面上,他們依然要對那家伙保持恭敬。
宗慎反而比較欣賞那位敢于直言不諱的年輕,索爾·布拉沃。
他是個勇敢的家伙,品性也不錯,至少現在仍為城民而努力。
看到三人扭打成一團,宗慎無奈地搖搖頭。
放下茶杯,他輕輕地拍了拍手。
“啪啪啪…”
“幾位,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無論如何,在客人面前打架,都不是一位紳士該有的行為。”
他的話讓三人頓時停下了動作。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傷勢、
多姆納爾的紳士帽飛到了桌下,眼角淤青一片。
年老的庫洛斯被打掉了一顆老牙,正在倒吸涼氣兒。
最年輕的索爾也不好過,他的嘴巴破了,脖頸處也多了一道抓痕。
別看三人都是文官,但越是這種“文化人”,腦子越是一根筋。
打起架來酣暢淋漓,絲毫不知道要留手。
好在武力值一般,倒也談不上打生打死的地步。
在宗慎開口之后,三人勉強撒開了手。
看到三個文莽稍微冷靜了些,他便接著說道。
“我在城內聽過很多關于尹迪大人的情況。”
“我也明白你們無法做主,但不要緊,只要你們心中有數就好。”
“接下來,遵循貝索斯男爵大人的囑咐,還請帶我去見一見男爵夫人和卡莫大人,稍后我將會親自前往夢幻骰子。”
這番話才算是徹底掀開了他們的遮羞布。
但是怨氣已經互相撒完了,三人都沒有再多說什么。
只是對于宗慎要拜會男爵夫人和卡莫·尼克勒斯的要求提出了質疑。
卡莫就是尹迪男爵的兒子,根據攻略模塊提供的信息來看,是個極度偏執的家伙,最高記錄是六年零七十九天沒有離開過家門。
即便是按照地球的標準,這也是妥妥的黃金宅男了。
而男爵夫人早年就因為一場意外,導致精神狀況出現了問題。
之所以要拜會這兩個人,因為他們和尼克勒斯家族過往的一段紛爭有關。
尼克勒斯家族是個倫塔克斯轄內的中小規模的家族。
當代家主為阿克勒·尼克勒斯伯爵,執政地為距離塞阿卡邦城1500公里以外一座名為達斯爾霍的貿易城邦,人口規模達到百萬以上,基本上可以對標由馬倫·巴比特伯爵的溫特羅邦城。
要知道邦城和邦城之間也有三六九等分。
頂級邦城甚至能達到近千萬人口,這樣的城市又被成為備選巨城。
他們的發展水平遠不是人口幾十萬普通邦城能夠比擬的。
據說年輕時的尹迪男爵還沒有這么墮落,曾經一度是繼任家主伯爵之位的熱門人選,但卻遭到了阿克勒的陰謀陷害,出了個大丑。
要知道尹迪和阿克勒可是從小一起騎馬打獵的親兄弟!
這件事也導致了男爵夫人和年幼的卡莫·尼克勒斯發生了變故。
后來阿克勒得權之后,尹迪男爵幾乎很少與家族往來了。
除了少數長輩還對他暗中支持,其余的族人都表現出了相當的疏離。
表面上阿克勒得到繼承家族爵位以后就和尹迪沒有聯系。
但是背地里,卻是小動作不斷。
最近在夢幻骰子賭場設下圈套的金幣交響商隊,其實幕后的大boss就是阿克勒·尼克勒斯伯爵!
最重要的是,男爵夫人和卡莫·尼克勒斯似乎隱藏著能夠撬動達斯爾霍邦城的關鍵所在!
所以他來到男爵城堡,除了算是為偽裝者開路以外,也是為了觸及這條線索。
攻略模塊能夠洞悉一切,但卻無法直接完成某些事情。
在關于塞阿卡邦城的這一系列線索中。
尹迪·尼克勒斯男爵關乎是塞阿卡邦本身。
他的夫人和兒子則涉及到了隱藏更深的一些情況。
貴族的生活總是充滿著愛恨交織與各種博弈。
它們糾纏在一起,就像是紛亂的線球。
當你揪住其中一根線頭的時候,說不定能扯出一大段亂糟糟的往事。
不過,面對宗慎的要求,多姆納爾三人卻面露難色。
“咳咳…”
“您的會面要求,恐怕不太方便啊…
“納薇夫人身體抱恙,已經多年不見客了。”
“卡莫先生的性格…比較古怪…也不適合見客。”
三人的拒絕在宗慎意料之中。
攻略模塊提到過納薇夫人讓尹迪男爵出過很大的洋相。
只是沒有具體指明是什么洋相。
但是想來,男爵的瘋夫人已經成為了某種忌諱。
若不是無盡大陸的原住民貴族婚嫁,正妻都有門當戶對的說法。
納薇夫人的娘家勢力并不弱于尼克勒斯家族的話。
尹迪·尼克勒斯男爵恐怕早就想辦法將她趕走或是弄死了。
這種丑角,自然不足暴露在外人面前。
聽到三人的拒絕,宗慎起身就走,反手就戴上了兜帽。
“既然如此,那就沒得談了。”
他十分冷漠的說道,并未表現出過于明顯的情緒波動。
也沒有繼續扯老好人貝索斯男爵的大旗。
當他和抱著小娜芮的莎芙莉剛走出幾步的時候,身后就傳來了三人異口同聲的挽留聲。
“使者大人請留步!”
“您等等…”
“請給我們一些時間,納薇夫人需要洗漱打扮一下!”
不出意外,多姆納爾三人還是松口了。
沒辦法,現在的塞阿卡邦城太需要糧食了。
他們不愿意放棄哪怕一絲希望。
嚴格來說,宗慎利用了這三個可憐人的責任感。
但實際上當他踏入此地的那一刻,塞阿卡邦城的命運就已然被改寫了。
……
半個多小時以后。
小娜芮坐在公務桌邊捧著一顆大蘋果,津津有味的啃著。
香甜的果香在屋內飄蕩著,稍稍驅散了些灰敗氣息。
宗慎脫掉了戰甲,僅留下貼身的棉質內衣。
莎芙莉擼起長袍的袖管,用自己柔軟的小手,輕輕為他按摩著頸肩。
站在旁邊伺候的女仆盯著小娜芮手中的蘋果暗自咽著唾沫。
多姆納爾、庫洛斯和索爾已經帶著幾位女仆上樓了好一會兒。
樓上時不時地傳來幾聲尖銳的嚎叫,還有大聲的哭喊。
看得出,樓上確實住著一位瘋夫人。
又等待了十多分鐘,多姆納爾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的額頭布滿汗水,走路時都在劇烈喘息著。
臉上除了此前斗毆留下的淤青外,還多了好幾道抓痕,看起來十分狼狽。
只見多姆納爾來到宗慎的身邊,行了個還算標準的紳士禮。
“使者大人,請隨我來吧。”
望著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宗慎勾起嘴角,輕聲笑道
“您的狀態看起來很糟糕。”
“這是納薇夫人留下的痕跡嗎?”
這兩句調笑顯得有些無禮,但是多姆納爾卻并沒有反駁。
反而輕輕地點了點頭,神情也變得有些悲涼。
“是的。”
“納薇夫人她…她是個可憐人。”
“您跟我來吧。”
他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宗慎和莎芙莉跟著他上了樓。
小娜芮則留在一樓,由一位年輕的女仆照看著。
城堡臺階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墻面上掛有裝飾性的油畫。
跟著多姆納爾一直來到了城堡四樓,沿著靜謐的走廊走到底。
最終在四樓最靠外的房間門口停下了腳步。
房門上鉚著外扣的搭鎖。
推開結實的實木房門,三人先后走進了房間里。
房間很寬敞,足有正常寢室的兩倍大。
屋內的布置卻極為簡單,沒有任何裝飾品,甚至是鐵制燭臺都看不到。
靠墻的位置擺放著一張雙人大床,窗戶開得很高而且很小。
桌椅都是實木的,全都釘在了地面上。
打磨光滑的墻面上可以看到一道道宛如貓抓過的痕跡。
地面似乎經過了簡單的收拾,沒有多少骯臟的雜物,只是細心的宗慎在桌底下發下了幾塊碎布片。
打量著房間內的布局,宗慎基本上心中有數了。
與其說這里是一間寢室,倒不如說是個隱藏于城堡中的牢籠。
納薇夫人就坐在床邊,她神情漠然,眼神沒有焦距。
皮膚蒼白,卻并不顯得衰老。
歲月在她的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這使得納薇夫人看起來像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少婦。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眶都讓她的五官變得更加立體。
嚴格來說,納薇夫人還是有幾分姿容的,只是由于缺乏神采,看起來如同行尸走肉的僵尸。
她身穿一身得體的連衣裙,圍著一條雍容的狐毛圍脖。
顯然,這不是她自己打扮的。
此前多姆納爾三人帶著女仆們折騰了這么長時間,就是為了讓納薇夫人看起來能得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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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斯和索爾站在墻邊,緊張兮兮地矗立著。
兩位健壯的雜務女仆一左一右坐在納薇夫人的身邊,這是一種預防措施。
聯想到此前從樓上傳來的嚎叫,不難猜出納薇夫人也許是個“武瘋子”。
多姆納爾搬來椅子讓宗慎和莎芙莉面對面入座。
納薇夫人依舊保持著失神的樣子,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不想談一談嗎?”
“關于阿克勒的事情…以及那令人難忘的夜晚…”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用一種略帶蠱惑的語調說道。
精挑細選的開場白果然有用,只見納薇夫人瞬間瘋狂了。
她吼叫著撲向宗慎,只是還未近身就被那兩個健壯的女仆給抓了回去。
狐毛圍脖掉在了地上,整潔的連衣裙也歪向一邊,露出了大半個飽滿的峰巒。
“阿克勒…死…死…”
“欺騙,欺騙,欺騙!
!”
她掙扎著,嘶吼著,對阿克勒這個名字產生了極大的應激反應。
看到她的表現,宗慎就明白了一切
“五位還請暫時離開。”
“我們需要和納薇夫人獨處。”
“不…您不能…”
對于這個要求,他們自然不會答應。
但是坐在身邊的莎芙莉早已完成了靜默施法。
“安靜吧,安靜吧。”
“聆聽寒霜與災厄的禱告…”
“離開這里,守在門口,聽憑我的呼喚…”
乳白色的寒氣緩緩飄散,五人瞬間呆滯在原地。
隨后在莎芙莉溫柔的嗓音下,邁開步子緩緩離開了房間。
順手還把門給帶上了。
失去束縛的納薇夫人卻沒有再撲上來,反而跪倒在地上。
腦袋埋在雙臂之間哭泣了起來。
“十九年了…”
“我失去了一切…”
“這是命運對我的懲罰!”
“對不忠不潔者最好的懲罰!”
“嗚嗚嗚…”
跪地姿態下,她的背臀曲線十分明顯。
領口蕩開,暴露了大片白皙的春光。
她絲毫不顧形象,也不在乎形象。
莎芙莉脫下兜衣蓋在了她的身上,隨后將其攙扶起來。
其間,已然發動了帶有心靈干涉性質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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