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這不是現(xiàn)實……
半個月前蘇醒后,卡倫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去接受和印證自己穿越到了另一個“現(xiàn)實世界”,而不是自己的一個夢,一段臆想。
但眼下,
自己所面對的,
絕不是現(xiàn)實!
自己應(yīng)該……不,是鐵定還在茵默萊斯家的地下室里,
所有的異變都是在自己去嘗試掰杰夫的頭開始的。
再加上眼前這一雙巨大的紅色高跟鞋以及女人的臉,這種極不符合現(xiàn)實超脫理性思維的產(chǎn)物與環(huán)境,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被“催眠”了。
“催眠”這個詞有很多種解釋,在眼下,則是指將自己從肉身存在被剝離,同時被拘進了精神存在。
空泛的解讀:就是自己現(xiàn)在……正在做夢。
收音機里的雪花音還在響動,
而上方,
女人的嘴開始慢慢張開,
在已經(jīng)撐到一個正常人臉所能達到的極限弧度之后,她還在繼續(xù)裂開,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類似拉鏈被摩擦的鋸齒聲。
一直到,整張臉被嘴巴完全橫向分割,原本緊湊的牙齒,在寬度被拉開后,開始出現(xiàn)極大的間距,而那一條靈動的巨大舌頭,則以一種更為詭異和靈巧的姿態(tài)向下快速垂落!
宛若一只壁虎,要吞掉那只小小的蚊子。
“嗡!”
卡倫只覺得自己全身被一團濕膩膩的溫熱所包裹,然后整個人被提拽而起。
人在被快速抓舉向高處,亦或者更籠統(tǒng)地講,在被進行快速的移動時,類似于坐海盜船或者大擺錘,會有“癢癢”的刺激感;
而這種感覺一旦刺激加重到一定程度,就很容易讓人迷失乃至于陷入暈厥。
這是一個夢,這是一個夢……
卡倫在心里默念著,他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此時趕緊“醒來”。
他現(xiàn)在其實并不清楚眼下這個局面出現(xiàn)的原因,但這并不妨礙他將未知的事物拖拽到自己熟悉且擅長的領(lǐng)域去加以解決;
就像是解題,與其坐在那兒抓耳撓腮,不如嘗試一點點代入自己已知的公式,哪怕……硬套。
其實人的精神世界,一直是一個極為玄奧的“場所”;
正常人做夢,夢到一定程度時,會自然而然地醒來,極低概率下,會出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意識到這是一個夢卻一時間無法醒來的情況,這也被稱之為“鬼壓床”。
在另一個好事者群體里,則被稱之為“清明夢”,可以通過一定的訓練以及一些自我暗示的技巧,提升成功率以進入“清明夢”的狀態(tài)。
絕大部分人,在一開始由興趣而入后,往往最后又會避之不及,因為每次強行蘇醒時,那種宛若溺水者自深淵之底上浮而出的“絕望感”,足以讓人發(fā)瘋和無比后怕。
而因現(xiàn)實工作原因,精神思維經(jīng)常被鍛煉的人,在這一情況下,很容易會把自己的“夢”編造得更為真實,相當于是實際意義上的“作繭自縛”;
更嚴重的情況就是,分幾層夢境,潛意識開始自己“工作”,通過夢境來欺騙自己,讓你“蘇醒”但同時又“蘇醒”到新的一層夢中,以削減你對“夢”的抵觸,這叫“真自欺欺人”。
如果說普通人的“鬼壓床”,只是深淵上浮的話,那么這類的,就如同是冬泳愛好者潛水上浮時,發(fā)現(xiàn)頭頂上有一層厚冰。
在夢里醒不來的后果會是什么……暫時無法定義,因為死亡證明單子上沒有“死于夢中”可以勾選,而“大夢得生”的人,也會因為只是一場夢再加上身體沒遭受實質(zhì)性傷害而不了了之。
耳畔的風,劇烈地刮,舌頭的彈性很強,卡倫被卷起后,又被以極快的速度送入口腔之中。
接下來,
是密密麻麻的咀嚼與吮吸聲,
那一聲聲,那一道道,
不停地傳入卡倫的耳中。
你正在被吃,你正在被撕咬,你正在被吞咽……
你正在死亡……你正在死亡……你正在死亡……你……死了!
卡倫明白,自己再不醒來,那他的下場,會很不妙。
死過一次的人,他往往不會看淡生死……反而會更加珍惜活著的美好,卡倫就是這樣。
他,不想死!
在這一環(huán)境下,必須給自己加持足夠的信念與勇氣,才能有助于沖破這“夢”的阻隔,意識回歸肉身,回歸現(xiàn)實。
在過去因為工作原因和自己的興趣使然,卡倫不是沒有遇到過相類似的情況,雖然比不得眼下的詭異和驚悚,但他是有一套切實可行的應(yīng)對方案的。
虛妄,要用真實去刺穿;
孱弱,要用理想去重塑;
孽障,要用真理去破除!
當你自己已經(jīng)無力時,你可以去嘗試借力。
所以,
卡倫開始唱歌,
全身心以赴地大聲吼唱: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jīng)沸騰,要為真理而斗爭……”
在這個時候,需要信念需要信仰化作最為迸發(fā)的意志,讓自己從這精神泥沼之中掙脫出來,另外,卡倫上輩子,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歌聲中,
那種自己身體被咀嚼的聲響正在慢慢地減弱,卡倫感到自己的身軀正在上浮,他一邊繼續(xù)唱著歌,一邊緩緩地低下頭。
他看見女人的牙齒,女人的舌頭,
又看見了女人的嘴,
女人的整張臉,
最后,
看見了兩條腿中間,似是長著的又似是締結(jié)在一起的那張臉……這是一種讓人違和感極重的畫面。
而這時,
雪花音收起,
隨即,
那道先前說話的男音帶著些許疑惑傳來一聲:
“咦……你是誰?”
隨即,
“這……是哪兒?”
卡倫抬起頭,
開始催動一切身體感知,
睜眼,
睜眼,
睜眼!
……
“嗡!”
卡倫睜開了眼,
看見瑪麗嬸嬸正蹲在自己面前,一臉焦急地看著他。
“呼……呼……呼……”
見到卡倫醒來,瑪麗嬸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住地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胸脯: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卡倫……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忽然摔倒昏過去有多嚇人……”
這個侄子前陣子剛剛生了一場重病,人差點都沒了;
要是此時再出什么事,瑪麗嬸嬸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向自己的公公交代,因為人家還是幫自己推遺體下來的。
卡倫深吸一口氣,
露出了個很勉強的笑容,
道:
“沒事的,嬸嬸,可能我身子還有些虛弱吧。”
卡倫抬起頭,看見前方擔架上杰夫的臉,已經(jīng)回正了。
“喵……”
一聲貓叫自嬸嬸的工作室外傳來,黑貓“頗爾”探著腦袋,似是有點好奇地打量著里面的情況。
卡倫雙手撐地,打算站起身,卻忽然感到自己的臉有些發(fā)疼,隨后鼻腔位置有一股熱流涌動,鮮血隨之滴落了出來。
“我……我剛剛為了讓你醒來,所以拍了拍你。”瑪麗嬸嬸解釋道。
這叫……拍拍?
但卡倫能說什么呢,只能繼續(xù)道:
“謝謝嬸嬸。”
“你上去休息吧,喊米娜來給你收拾一下,這里用不著你了。”
瑪麗嬸嬸哪敢繼續(xù)讓自己這大侄子待在這兒。
卡倫點點頭,站起身后,又看了看擔架車上躺著的杰夫,他本能地覺得自己先前的那突如其來的夢和這具尸體有著聯(lián)系,所以讓嬸嬸一個人留在這里工作,她會不會也遇到危險?
這時,
地下室旋轉(zhuǎn)口位置傳來了堂弟倫特的呼喊聲:
“媽媽,爺爺回來了。”
爺爺在茵默萊斯家是絕對的一家之主,正常情況下,他回家時,家里的人,尤其是女人都得來迎接他,哪怕……你正在工作。
倫特跑了過來,他也看見了擔架車上的尸體,但沒怎么害怕。
任何可怕的東西,在你家經(jīng)常進進出出后,你也就覺得沒什么了。
“倫特,帶你哥哥找你姐姐用藥箱止血。”瑪麗吩咐道。
她很擔心自己別剛剛抽卡倫巴掌時別把卡倫鼻子里頭抽破了,這鼻血不處理,可能還真止不住。
“哦,好的,媽媽,哥哥,來。”
卡倫抬著頭,一只手捂著鼻子,另一只手被倫特牽著向外走去,在經(jīng)過旋口時,感覺到前面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身影,不是很偉岸,但站那兒,卻給人一種很“穩(wěn)”的感覺,仿佛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輕松處理。
卡倫焦躁不安的情緒,在此時也一下子舒緩了許多。
“爺爺。”倫特喊道。
“爺爺。”卡倫也喊了一聲。
在他的記憶中,爺爺?shù)宜?茵默萊斯,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但對待自己這個“長孫”,卻往往會有柔情的一面。
“嗯。”
狄斯點了點頭,走了下來,并未說什么,也沒對卡倫的鼻子發(fā)表什么意見。
倫特似乎有些害怕爺爺,趕忙牽著哥哥的手去二樓找姐姐。
地下室的燈,有些昏黃。
狄斯走到下面時,正好看見黑貓“頗爾”正打面前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過來。
狄斯停下腳步,
黑貓也停下腳步。
“你今天很閑?”狄斯開口道。
“喵……”
黑貓頗爾擺了擺尾巴,又歪了歪頭,似乎對狄斯的這句話不明所以。
狄斯揮了揮手,似乎沒興趣再和一只貓說話下去,徑直來到了自己兒媳婦瑪麗的工作室。
瑪麗正坐在那兒點煙呢,先前的她因為侄子的情況而有些驚魂未定,但她沒料到自己公公這么快就過來了,嚇得馬上把剛點燃的煙掐滅;
本該從鼻孔里噴出的那股煙,剛溢出一點,又倒吸回流,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
瑪麗咳嗆出了眼淚。
狄斯倒是沒太在意這個兒媳婦,而是先將目光落在了杰夫身上,他伸手,撐開了杰夫的眼皮,又將手掌放在杰夫的胸膛位置;
隨即,狄斯的目光微微一凝。
緊接著,
他又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在打量著這間工作室里的環(huán)境,還吸了吸鼻子。
瑪麗馬上道:
“我下次再也不會在工作室抽煙了,再也不會了……”
瑪麗是真的害怕這個公公,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夫妻倆現(xiàn)在“寄人籬下”,純粹是她公公本身就是一個讓人……莫名害怕的人,哪怕他還是明克街教堂里慈祥的神父。
狄斯擺了擺手,
問道: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我……是卡倫忽然昏了過去,我為了讓他醒來才打破了他的鼻子,我……”
“卡倫昏了過去?”
“是……是的。”
“然后,頗爾進來了,是么?”
“頗爾?”瑪麗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家里那只黑貓的名字,她一直想不通自己公公為什么要給貓取這么一個難聽拗口的名字。
“好像……我……”瑪麗盡可能地回憶著,“是卡倫自己醒來的,頗爾,頗爾它沒進來。”
瑪麗沒留意先前工作室外是否有那只黑貓的身影,但她篤定,那只黑貓并未出現(xiàn)在自己的跟前,至少,它沒進來。
“沒有?”狄斯似是在沉吟,“卡倫,是自己醒來的?”
“是的,父親。”
“他是死在哪里的?”
“這是福利單,父親,應(yīng)該是昨晚凍死在路邊的。”
“福利單?把你男人喊回來。”
“梅森他去花水灣療養(yǎng)院了……”
“喊回來。”
“是,知道了,父親。”
即使在這個家已經(jīng)住了挺久了,但瑪麗在面對自己公公時,依舊會感到一種壓力,其他家的兒媳很多都直呼自己公婆的名字,但她是絕不敢的。
“父親”這個稱呼,在她這里已經(jīng)有些宗教層面的意味了。
兒媳婦有些慌張地離開了工作室,
狄斯伸手將門關(guān)上,
隨后走到了擔架車旁,在先前瑪麗坐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躺在面前的杰夫。
工作室內(nèi),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燈泡偶爾因電壓的緣故時不時地會輕微變化一下亮度。
狄斯伸手向前,
在身前虛握,
自其腳下,
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開始彌漫而出,像是瘋狂生長的藤蔓,馬上蔓延滿瓷磚以及四周墻壁,將這里的一切,都“包裹”了起來;
這時,
狄斯開口道:
“告訴我,你是怎么死的。”
很荒謬的一幕,他居然在問一個死人問題。
但接下來,更荒謬的一幕出現(xiàn)了:
躺在擔架車上早就已經(jīng)死去的杰夫,竟然緩緩地自己坐了起來……
——
這一段“蘇醒”的劇情源自我的真實經(jīng)歷,不是開玩笑,如果有相同困擾的親可以學學《國際歌》。
原本計劃是中午這個點發(fā)書的,但架不住“催更”,所以零點一過就發(fā)了,也就提前三個小時通知了一下,結(jié)果依舊有很多親熬著夜陪我到零點發(fā)書。
很感動。
作為一名作者,這是一種巨大的幸福與認可。
新的旅程已經(jīng)開始,我會盡我所擁有的寫作水平以及盡我最大的誠意,把這個故事好好地寫下去。
你們,是我頭頂?shù)姆毙牵蚰銈儯谝共辉偌拍?lt;b>最新網(wǎng)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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