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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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天半睜著眼睛,來到了前面。`
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因為認識臨天的并不多,況且還是在頂層的位置,所以他的身份,受到了許多人的猜測。
不過很快,便有人認出了臨天的身份,他是《大玄典籍》里面,寫出那國運詩的人,也是前些天鳳軒樓里,寫出九霄龍吟的人。
“他也想當駙馬?”
“難道還能做出國運詩?對面那可是靖國三太子啊,他才什么文位,一個秀才?”
“唉,這種風頭也要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臨天出來后,下面議論聲再起,他們對于臨天的出場,均是報以懷疑,因為他沒有理由,而且或許也沒有資格。
除了李中民,可能只有臨天自己知道,他是為誰而戰。
認識臨天的人,都是很驚訝,因為在他們的印象里,臨天想來做事低調,這種事情,一般不會出頭的。
拓飛最為擔心,不管什么理由都無所謂,只不過,對方并不是文勇那個級別,靖楊這位獵國榜第三,可不是浪得虛名。
本來已經閉眼嘆息的玄德,忽然睜開了雙眼,面前的少年,他并不認識,這讓他有些奇怪。
因為頂層的人物中,都是大玄舉足輕重的人物,可是眼前這位少年,卻不是其中的一員,而且看到他的文修境界也并不高,只是一個秀才文位。
玄德很奇怪,“你是何人?家出哪里?”
玄德問完后,所有人都看向了臨天,很多人出于對他的好奇,都等待著他的回答,靖楊更是如此,他比任何人都好奇,因為他已經現,趙若語的眼神,就是在看他。
臨天的眼神很淡定。不過說實話,他的心中,仍舊是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平生見過的最大場面了。
不過他還是來了。即便面對靖楊這樣的強敵,他還是來了,他知道趙若語眼神的意思,只是相見的欣喜,還有一絲安慰。全然沒有對未來的憧憬。
臨天知道,當今天他再次看到趙若語的時候,他的心中,也終于有了答案,他很想看看她面紗后面的臉。可能就算是不那么美麗,他也會很喜歡。
他就是喜歡隨意而安,隨意是隨心意,而安是而新安。
他不想趙若語嫁給靖楊,所以即便對方強大,但是臨天最終還是要隨心意。所以他站出來了。
“回圣上,草民臨天。”
“臨天?可是《過零丁洋》的臨天?”
“正是。”
一旁的拓丞相插了句話。“圣上,臨天是隨我兒邀請,前來盛宴的,所以出現在這里。”
拓丞相知道臨天的身份,在這頂層不適宜,所以他先出言解釋一下。
玄德點了點頭,“不錯,后生可畏,不論輸贏。朕都賞你。”
玄德并沒有多問,也更加沒有質疑臨天的身份,他此時只是覺得,在這種關鍵時刻。臨天給了他希望,雖然很渺茫,不過他覺得還是很欣慰。
說到臨天,九王頓時了然,因為他很熟悉這個名字,因為在不久前。他曾放棄了對臨天的招攬。因為他知道,臨天的氣運枯竭,將來就是個文修廢人。
所以本來之前有些懸著的心,再次放了下來,他斜眼看去,有些不屑,不過隨后想著,雖然浪費時間,不過既然玄德同意了,就在讓他們撲騰一下,反正結局已經定了,一個秀才能贏才怪。
文勇瞪著雙眼,看他臉色并不好,可能之前吐血的不適,還沒有緩和過來。 `此時他心中有些想笑。
想出風頭想瘋了?你以為這是哪里,還是鳳軒樓嗎?不自量力,難道還真以為每次都能寫出國運詩?今日你若不是九霄龍吟,也一樣輸定了。
文勇陰暗的揚起了嘴角,他覺得臨天一定是前幾天贏了自己,所以沖昏了頭腦,他已經斷定,臨天會輸的體無完膚。
李中民的酒已經倒滿,可是他并沒有喝,他也沒有向上看去,此時不知為何,李中民心中緩了一口氣,因為臨天去了,他心中咒罵著臨天不自量力,可是還有一種希望他贏得心思。
這很奇怪,也許是因為,之前自己的痛苦,從而對臨天感同身受,又或許,是自己真的不希望靖楊得到趙若語。
靖楊雙眼瞇起,臨天他來京城的時候,靖楊早關注過,因為他也看了《大玄典籍》,當時他還對臨天贊譽有加,不過他知道,同自己想比還差得很遠。
所以他不覺得臨天有這樣的能力挑戰自己,那只有另一種可能性,有其他原因,讓他有了勇氣站出來。
“你就是臨天,我看過你的詩,很不錯。”
臨天面色平靜,對于靖楊的評價,他并沒有多么的欣喜。
“多謝,不過今天的提親,我還是要爭取一下。”
“我不覺得你是我的對手。”靖楊看著臨天,正色的說。
“的確,不過我想來。”臨天依舊平靜,他知道靖楊并沒有不屑的意思,不過只是說了一個事實。
“你們認識?”
臨天自然明白靖楊所指的認識的人是誰,臨天說道:“算是吧。”
“聽說你出身寒門,你要知道,你不該插手的,你沒有理由。”
“圣上說可以參加。”
“你拿什么參加?”
說到這里,臨天沒有回答,他有些沉默。靖楊問他拿什么參加,指的自然是聘禮,同時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問臨天,是否能夠代替‘賀蘭山’在群臣心中的地位。
良久,臨天抬起頭,“我沒有賀蘭山,不過我將來可能會有!”
靖楊嘴角一笑,他覺得臨天的話很有意思,將來會有?難道他今后還能舉兵北上,奪回賀蘭山?這很可笑,靖國若不做出讓步,誰也拿不回去。
“你很會調侃,不過有些事情也只是調侃。別說是你,就連你們的‘戰神’也拿不回去,除非我靖國開口!”
靖楊這是絕對的自信,對自己的自信。對靖國實力的自信,大玄的戰神只有一位,那就是李廣,可是在靖楊口中,仍舊是覺得。他沒辦法戰勝靖國,拿回賀蘭山,意思很明確,他看不起大玄的軍人。
金鑼王和金沙路皺起了眉頭,他們很憤怒,因為竟然有人在自家國土上,藐視自家的軍隊,這是**裸的藐視,和不尊重。
玄德也同樣有些怒意,不過他更生氣的是。在靖楊說出這番話之后,下面的眾多大玄臣子,竟然有人點頭,認為說的很對,這是讓他有些接受不了的。
臨天低著頭,想了一會,“沒有打過,如何能說不敵?”
靖楊輕笑,“有的時候,戰爭不需要硝煙。正如同今日,也是一場戰爭,這里的戰爭,足以代表很多東西。很明顯,你們輸了!”
靖楊的話里,充滿了自信和霸氣,他已經說出了結果,也闡述了一個事實,就是他靖楊在大玄這般橫行。 `卻無一人能越他,所以軍隊也一樣。你大玄國的大臣都這般懦弱無能,更何況人民和軍隊?
這是很丟人的事情,在東洲各國的使團面前,大玄竟然被人在家門口指著鼻子罵。卻無能為力,這很悲哀。
臨天有些嚴肅起來,他覺得靖楊說的不對,他看著靖楊說道:
“這些大臣是大臣,子民是子民,軍人是軍人,他們都是他們自己,并不能代表別人,你一人勝,難道可以代表你一國勝?若是這般如此,那還要什么軍隊?各國選一名最杰出之人,相互比之,輸了便是亡國,那豈不是更好?”
很多人聽到后,也紛紛點頭,尤其是金鑼王和金沙路,他們覺得說的很對,一些文酸的朝臣,怎么可能同軍隊相提并論!可笑之極。
靖楊眼中一亮,他忽然現,眼前這個寒門的少年,比想象中的能言善辯,看似呆板卻很敏捷,他本來想借著機會再次打壓一下大玄眾人的心里,可是沒想到,臨天卻反駁了他。
此時場間沒有一人打斷他們二人的話,也無人質疑,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二人的比斗,已經開始了。
‘辯法’,也是文修的比斗之一,不過這更多的在高文位的階段進行,因為境界高了,才會接觸政策,接觸學派,或是各種學說。
所以在很多時候,觀點就不會統一,不統一自然需要辯論,而辯論自會有輸贏,所以這也成為了文修之間的比斗之法。
在場的人也都是文修之人,功名境之上的文修不在少數,所以臨天的情況一覽無遺。很多人都很不屑,一個氣運枯竭的人,竟然跑來和靖國三太子文比,這不是天方夜譚然嗎?
靖楊自己到不這么認為,他收回了笑容,他看得出,眼前的少年氣運匱乏,不過他并沒有小看臨天,反而更加的重視,因為臨天說出的話,感覺和一般人不同,不拘泥現在各學派的想法,卻有著道理。
這是很厲害的天賦,如此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氣,若是成長起來,必然是一方人物。
靖楊自然不知道臨天有前世記憶,不過他覺得很可惜,臨天他沒有好的氣運,若上天真的眷顧,讓臨天氣運雄厚,那也許真的會和自己有一拼之力。進入獵國榜,也說不定。
“群臣不能代表萬軍,不過群臣卻勝過萬民,而萬軍卻是取自這萬民之中,既然群臣不敵,萬軍又豈能是對手?”
靖楊的話并不好聽,不過這種**裸的輕視,卻仍舊是沒有激起一些人的憤怒。
臨天不明白,這些人文修到底修的是什么,區區方寸的氣運?還是安然的百年生活,若真的如此,那何必做官考功名?做點生意享清福不就得了嗎?
被人騎在頭上拉屎,居然還覺得香,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也是從此刻開始,臨天忽然覺的,他對這個世界的觀念,需要重新認識了。
他看著靖楊,此刻他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趙若語嫁給他。于內心還是作為一個大玄的國人,臨天都要爭上一爭。
“你有一個誤區,雖然軍中之人出自民眾,但是成為了軍人。便不再是民眾,軍人有軍人的信仰,而且,群臣也并沒有輸!”
靖楊微異,挑了挑眉。“這么多年來,你大玄國不是一直輸嗎?曾經的賀蘭山之約也好,今天我靖楊提親也罷,難道有哪一樣,你大玄可以勝之?”
“賀蘭山確實輸了,我承認,可是今日提親你為何斷定,你就能贏?而且,婚嫁之事,豈能以輸贏定論?”
“為何不能?郡主傾城天下。配得上她的人,也只有人中豪杰,我靖楊雖不是力壓東洲,但在同齡人之中,我想我有這個資格配她,這自然是有能者居之,我覺得我有,我來了,不過反觀你呢,你覺得你有嗎?”
靖楊的確是優秀之人。東洲圣院的獵國榜,并不是無端之有,評定天賦是有依據的,靖楊卻是有資格稱得上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然而臨天。在所有人眼中,恐怕連上獵國榜的資格都沒有。
這所有人都看得出,因為他的氣運是枯竭的。
所以,靖楊最后的反問很犀利,這是臨天逃避不了的一個事實,人沒有氣運。那便是萬萬不能的。
臨天沉默許久,隨后說道:“曾經有那么幾個人說我沒有資格,說我沒有資格文修,可是最后我成為文修,說我沒有資格考秀才,最后我還是成為了秀才。更有人說,我沒有資格來這里見一個人,可是我還是見到了。”
臨天看了一眼趙若語,隨后繼續說道:“所以我一直認為,氣運是上天給的,可是路卻要你自己走,沒有生的事情,一切說來都還尚早!”
靖楊輕笑,“可笑之極,你是秀才,我是進士,你氣運枯竭,我氣運宏達,你是寒門出身,我是靖國的三太子,你沒有在獵國榜,我是第四,你不夠資格去東洲圣院,而我卻將要被選召,可能未來還是若語郡主的同窗!”
靖楊目光變得犀利,繼續說道:“這般大的距離和差距,你認為只憑你所謂的‘走路’就能拉近?”
靖楊沒有留一絲情面,因為他看到臨天之前看趙若語的眼神,他知道兩人認識,而且關系一定不普通,所以他很不爽,十分的不爽,他知道趙若語之前就是看他,所以靖楊決定,不給臨天留余地,好好的虐他一番。
靖楊的這種心理,臨天自然不知道,因為他壓根就不在乎,他平靜的看著靖楊。
“我為何要拉近與你的差距?你并不是我的目標,而且今日征婚之事,也并不是有能者居之,難道不需要征求若語郡主的想法嗎?”
臨天的反問,不只是問靖楊,更加是問在場的所有人,你們爭來爭去,可是最終成婚的,是趙若語本人,然而卻沒有任何人詢問趙若語的意見。
靖楊皺了皺眉頭,他一時沉默,提親是他的計劃,詢問趙若語,本就不再他的計劃之中,而且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提親會受到拒絕。恐怕任何的女子都不可能拒絕靖楊的提親吧。
九王面露兇光,聽到臨天的話語,不禁有些不悅,若真的讓趙若語自己決定,那還真就是不確定因素了,若趙若語不同意,那他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九王上前一步,“滿口胡言!皇室婚姻豈能兒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代表的是大玄,豈能任由自己決定?你到底是哪里來的草民,盛宴這等尊高之席,不是你這種人能參與的!”
九王瞪著臨天,霸氣的說道:“你現在立刻出去離開,我等便既往不咎,若你仍舊在此胡鬧,休怪本王不客氣!”
九王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覺得臨天就是一個和稀泥的,趕緊趕走了事才好。
下面的很多大臣也是如此,一開始本以為臨天上來可能是寫詩文,或是同靖楊辯法,可是說幾句后,卻全然不和章法。
有些大臣很害怕,若真的靖楊提親失敗,被這么個人攪合了,那之后靖國氣急敗壞,萬一舉兵來犯,那可就不好收拾了,而且,臨天一個寒門。他怎么比得上靖楊?怎么比得上賀蘭山的契約?
‘真是可笑’,人們都覺得臨天的話說的很大氣,然而他的水平,卻做不到。自不量力。
臨天看著九王,皺了皺眉頭,他沒有害怕,也沒有畏懼,同鳳軒樓文比的時候一樣。他覺得有些時候,不能退縮。
“圣上同意我參加了,我便站在這里,難道你的話,比圣上管用?”
九王臉色一沉,他沒辦再說下去,畢竟還沒有和玄德撕破臉,所以表面的尊重還是要的。
“你叫臨天?”
“是的。”
“很好,本王記住你了,給你路你不走。這是你自己選的。你相比就比吧,不過結果都是一樣。”
臨天知道自己得罪九王了,不過既然他和文家是一伙的,那便也不在乎多一個了。
就在此時,忽然下面有一人說話,不過聲音不是很好聽。
“臨天!你還要給我大玄丟臉到什么時候?九王爺給你路走,你要感恩,難道還執迷不悟?你以為憑你那枯竭的氣運,你能贏?”
臨天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說話之人是文勇,文梁既然是九王的人,那文勇幫著九王說話,也很正常。
文勇的突然說話。文梁倒是很滿意,他覺得文勇還算聰明,此話既拍了九王馬屁,還幫助了九王打壓臨天。
有了文勇的帶頭,忽然間好像很多人明白了什么一樣,也都開始上前說話了。不過很明顯,這些人都是九王的黨羽。
“臨天,我為官幾十年,縱觀大局要比你清楚得多,你還是趕快下去吧。”
“是啊,區區秀才,莫要再圣上和使團面前丟大玄的臉,還什么將來會舉兵賀蘭山,此等大話,怎能信口開河?”
“難道你以為我大玄真的沒人了?我身后這些小輩不是不去,而是有自知之明,這乃是我大玄的文人品質,你心氣這般高,區區秀才就要當駙馬,難道你以為光憑幾句‘言辯’就能當上了?可笑啊!”
很多大臣開始聲討臨天,這真的是很奇怪,在臨天眼中,這些人真的可以用前世記憶中的‘奇葩’來形容。
靖國派靖楊前來,這般刁難和羞辱,這些人居然不覺得憤怒,反而臨天想要阻止靖楊,卻受到了這些人的唾棄。
無論什么時候,都有一種人,不是古板,不是守舊,不是耿直,也不是酸腐。這樣的人被稱為‘賤人’。
在臨天眼里,這些官臣,便是‘賤人’。因為自己的懦弱,因為自己的前途,居然臉都不要,國家都不要,信仰都不要了。
他本以為,可能有些人年歲已高,陳舊愚腐,然而此時他現,自己錯了,這些老人和他們帶領的某些年輕人,都已經是不要臉的犯賤了。
這是一種悲哀的人,臨天一開始很氣憤,他當時真的有些生氣了,不過現在卻只剩下惋嘆了。
靖楊恢復了他標致性的微笑,看著臨天。
“你看到了?我說的并沒有錯,是你的認識錯了,我倒是覺得你距離這些大臣還差得遠一些。”
語言中似乎有些嘲弄,不過臨天沒有回話,他此時看向了玄德,眼神中,有些同情,還有一些憤慨。
玄德知道臨天的意思,不過他也無話可說,大玄的朝政,并不是一兩天的事情,腐朽的東西,需要歲月來徹底清除。
臨天收回了目光,他沉默了很久。
他不覺得自己說錯了,從他踏出文縣,決定拼搏一生的時候開始,臨天就知道,路要自己走,沒有生的事情,誰也不清楚結果,他不相信天命,他也不相信靖楊說的,誰能代表誰。
雖然他不能說是愛國之士,但是臨天絕對知道,自己是大玄人,他認識了拓飛,他認識了金沙路,拓丞相,金鑼王,徐翰林,等等。
他知道這些人一定不會是像下面這些人一般不堪,大玄還是有人的,只是某些時候,心有余,力不足。
隨后臨天抬起頭,眼神變得堅定和犀利,當他不再半睜著眼睛的時候,那鋒芒便顯露無疑。
臨天看了看下面,堅定地說道:“他靖楊要提親,我不能同意,即便有賀蘭山作為聘禮。賀蘭山需要我大玄親手搶回來!而不是他們施舍,我不是官臣,也不是皇族,但我是大玄人,知大玄恥!”
臨天說完后,來到桌前,提筆沾墨,行筆如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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