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陣斬葉落凉
平原利于騎兵奔馳,以騎踐步,無往不利。
而叢林山丘利于步兵作戰(zhàn),長槍勁弩,所向披靡。
吳鋒步步算計,調(diào)動敵軍,而后祭出底牌,正是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步騎配合,萬眾辟易。
正如他所說,葉落凉的智能,只足以被他如彈珠一般玩弄在掌心。
有鬼神之勇的森可成拍起胯下巨大的水獺,手提長槍,長驅(qū)殺進(jìn)敵陣。
而安碧如麾下的騎兵隊被強(qiáng)弩射擊,馬匹驚恐,紛紛縱出密林,撞得塵煙四濺。不時有駿馬因為撞倒巨木而跌倒,被追上去的神堂健兒連人帶馬一起斬殺。
而且,驚慌的奔馬掉轉(zhuǎn)頭奔馳,正好與被沖得散亂的天子峰步兵隊糾纏在一起,一時間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這正是吳鋒想要的效果。
“鎮(zhèn)靜!鎮(zhèn)靜!”
葉落凉氣沉丹田,運(yùn)足真氣大聲呼嘯,試圖安撫震動的軍心。
但被友軍的騎兵來回踐踏之下,怎樣的精兵也難以維持住秩序和冷靜。
戰(zhàn)場之上,殺死士兵最多的往往是近在咫尺的自己人。一旦陣勢混亂,自相殘殺造成的損失將會高于敵軍所殺數(shù)倍。
河岸處,漸漸已經(jīng)有天子峰戰(zhàn)士被擠迫而墜入水中,由于身披重甲,轉(zhuǎn)眼便被湍急的流水沖得無影無蹤。
葉落凉一雙虎目凝注向森可成這曾經(jīng)的同僚。
兩人過去雖然不是摯友,卻也有幾分交情。
“森可成,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葉落凉斷喝道。
“你生在漢中,長在漢中,卻隨敵人來侵犯這片生你養(yǎng)你的土地!”
森可成一襲冰藍(lán)色戰(zhàn)甲,神色冷峻非凡,眸光如鐵。
“先門主之恩不可忘。”
“何其愚也!”葉落凉無力安撫軍心,只能以言語游說作為神堂先鋒的森可成,試圖削減其銳氣,為自己重整陣勢換取時間。
“先門主這樣的人物,何曾會在乎死在自己的兒子手里?大公子既能設(shè)計殺死他,就足以繼承這份基業(yè)。你卻叛投外人……”
隨著葉落凉的發(fā)言,他的兩個副將也大聲叫囂。
“背主狂徒!”
“還不速速退下!”
森可成見這兩人顯得臉生,不是自己認(rèn)識之人,而且高鼻深目,顯然有幾分西方人血統(tǒng),不由冷笑。
葉落凉這兩員副將,一名楚行狂,一名燕凌空,均是鷹巢門下,齊羅的徒孫,乃冥夜四杰中的二人。
見森可成沉默不語,二人越發(fā)準(zhǔn)備上去放屁添風(fēng)。
“先門主的器量,你又如何能理解。血緣與否,他壓根不在乎。他想要的是一個能繼承他精神的人,一統(tǒng)天下重整亂世!大公子足以作為天子峰之主,然而可有平定大陸的才干?”
正在葉落凉以為自己問倒了森可成之時,這鋼鐵一般的漢子卻斷然回答道。
與吳鋒相處日久,他已全然了解到,這才是他心目中的真命天子!
不再為給舊主復(fù)仇而戰(zhàn),而是為了創(chuàng)造一個時代而戰(zhàn)。
作為一位純粹的武者,森可成并不在乎什么萬民福祉、天下制度,但締造新時代的轟轟烈烈過程,親身參與其中,搏殺浴血,足可此生無悔,雖死無憾。
“蒼天有井!”
一襲青袍的燕凌空悍然出手,化掌為爪,以撕裂虛空之勢,如畫天井,空間頃刻猶如塌陷了一般,現(xiàn)出一道黑洞洞的門戶。
這一招是鷹巢殺道秘技,以武道引動空間之力,端地非凡。
但卻全然不在森可成眼尾之內(nèi),長槍怒嘯,如同狂蟒出洞,一往無回之勢直取天井。
燕凌空咬牙,黑洞洞的天井急速收縮,空間裂縫翕張如同地獄之口,想要將鐵槍撕裂粉碎。
長槍卻是凌空一屈,矯健如靈蛇,一股強(qiáng)大的震蕩之力迸發(fā)開來,黑色的門戶轟地一聲,炸成粉碎,空間頃刻復(fù)原。
燕凌空瞠目結(jié)舌之間,森可成的鐵槍長驅(qū)直入,一記“毒龍出洞”,便刺穿了這鷹巢殺手的胸口,心臟被整個穿到背后,高高挑在槍尖。
而后,燕凌空的身軀轟地一聲,爆裂開來,只剩一顆紅心高懸在槍鋒!
森可成悶吼一聲,凌空一甩。
啪地一聲,虛空中迎著心臟的去勢竟然現(xiàn)出一道劍影。
劍鋒觸及柔軟的心臟,卻是劍鋒破碎成灰粉,簌簌掉落,而后漸漸現(xiàn)出劍身。
當(dāng)劍柄終于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只是一個劍柄。
“不!”
冥夜四杰中的劍公子冷炎驚呼道。
他隱藏虛空之中,想要襲殺森可成,不想早被對方發(fā)覺了自己的身影。
他想要抽身脫離,但那顆師兄的紅心緊緊地吸住了他的劍柄。
而后拖著他的手掌,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臉上。
借力打力,劍公子冷炎頃刻間被自己活活打得頭顱粉碎,腦漿迸流!
楚行狂一向驍勇,也被這場景嚇得心膽皆喪,反身逃走。
森可成信手抖了抖槍尖,看向葉落凉。
葉落凉環(huán)顧四周,士卒潰逃如山海。
自己卻已逃不掉了。
林中。
吳鋒露出邪異笑容:“安教主過去曾對小子很有些興趣,不如一起回神堂,你我二人秉燭長談。”
安碧如這千嬌百媚的碧裳美人婉約一笑,狐貍樣的眼波怕是能將人三魂七魄都勾了去:“堂主也不怕大小姐捻酸呷醋?”
吳鋒微笑道:“我終究是一家之主。”
安碧如掩嘴輕笑道:“你這少年郎越來越俊秀了,奴家本也是極動心的。可現(xiàn)在過去,我那些弟子門人不好交代哩!”
“人家先走了,這匹棗紅馬也是名駒,就留給堂主大人做定情信物好了。”
言畢,這狐媚女子一扭纖腰,竟是棄了坐騎,化身碧影沒入密林之中,一陣香風(fēng)中轉(zhuǎn)瞬去了。
她身法極好,扔了馬匹便全無阻滯,吳鋒心知她本是岳丈大人的寵臣,也不想傷她性命,令士卒不得放箭,當(dāng)然便拿不住她。
拜月教的精騎雖然損失不輕,但總共就出動了兩百人,逃掉的也有不少,卻也不可能傷筋動骨。
這時候,森可成與葉落凉已經(jīng)交手過了三十合。
他的槍尖架在葉落凉的脖頸上。
“我不想殺你。”
森可成嘆氣一聲。
無論如何,他總是個念舊情的人。
“好在戰(zhàn)場不大。”
吳鋒一記燕子抄水,落在森可成身旁,斗篷隨風(fēng)勁舞,眼神凌厲。
葉落凉本以為有生存希望,目光驟亮,卻隨即喪膽。
“主公,明白了。”
森可成長嘆道,手上卻仍舊有些躊躇。
吳鋒欺身而進(jìn),一劍斬下了葉落凉的頭顱。
還有意識的葉落凉,眼見數(shù)位俊秀的年輕人大呼著轉(zhuǎn)身沖向敵陣,被猛虎一樣的神堂士兵殺死。
那是他寵幸的幾位**,為了殉主而死。
吳鋒從這幾人花花綠綠的打扮亦能看出他們的身份。
“像這樣真是悲哀啊。”他向森可成感嘆道。
但這也足以給予葉落凉最后的一點欣慰了。
森可成下馬湊上去,為這不算特別熟稔的故人閉上了雙眼。
“敵軍主將葉落凉,已被本座討取。”
吳鋒斷然大喝道。
不過到了這全軍潰敗的時候,葉落凉死不死,都無關(guān)緊要了。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激戰(zhàn),神堂軍以少勝多,取得了戰(zhàn)斗的勝利,這亦是反擊天子峰的開門紅。
登山麾武節(jié),背水縱神兵,不過如此。
“堂主,敵人的逃竄方向似乎發(fā)生了變化。”
剛勇卻不乏精細(xì)的森可成對吳鋒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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