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盡管被斯杰潘從背后緊緊抱著，九阿哥也能聽見那加了消音器的沉悶槍響！
霎時，硝煙味兒彌漫！
斯杰潘掏出那柄掌心雷，往后開了兩槍，壓住對方的火力，同時用俄語大叫：“石鎖！”
說時遲那時快，石鎖從巷子那頭奔過來，他的手中端著那挺dp，火焰從槍口噴Ｓ出來，九阿哥聽見從身后傳來的慘叫聲！
伴隨同時，槍聲也停了下來。
九阿哥縮在斯杰潘的懷里，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半天，斯杰潘終于松開他，啞聲道：“好了，沒事了。”
九阿哥猛地回頭看他，斯杰潘臉色非常蒼白，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因?yàn)轶@恐和憤怒，亮得像暗夜星辰。
“你怎么樣？”九阿哥慌忙問，“有沒有受傷？”
斯杰潘搖搖頭，他轉(zhuǎn)過身來：“喏，穿著防彈背心呢。”
確實(shí)，九阿哥這才看見，斯杰潘的外套給子彈打得稀爛，里面露出了防彈背心。
但是，防彈背心只能保護(hù)身體，如果子彈Ｓ中頭部，該怎么辦？九阿哥突然想，他剛才把自己整個兒護(hù)在底下，萬一……
這時，石鎖從尸首那邊走過來，對斯杰潘說：“只有一個，干掉了。”
斯杰潘問：“看得出是哪兒來的？”
石鎖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從安徽一路跟著我們到這兒的那個殺手。”
九阿哥一驚：“從安徽跟過來的？是警方的人？”
糟糕，難道是那兩個中校之一？
斯杰潘卻搖搖頭：“不。是黑幫的，我得罪了某個人物，生意場的事。”
然后他笑了笑：“走吧，把現(xiàn)場留給警察處理。”
九阿哥無意間一瞥，卻看見斯杰潘的袖子紅了。
“怎么流血了？”他慌道。
斯杰潘低頭看看：“哦，子彈的擦傷，沒關(guān)系。”
三人回到車?yán)铮菇芘藢κi說：“先送九爺回家。”
九阿哥一愣：“不回賓館么？你的半邊袖子都紅了。”
“沒事。”斯杰潘微微一笑，“先把你送回去吧。在外頭跑了一晚上了。你四哥恐怕正在家里大發(fā)雷霆呢。”
九阿哥沉默片刻，突然道：“其實(shí)你不信任我，是吧？”
斯杰潘一愣。
“不趕緊回賓館包扎傷口，卻急著把我送回家——你是怕我在你右手不能用力的時候。加害你？”
被九阿哥一語道破天機(jī)，斯杰潘的臉色頓時尷尬起來：“你別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好，既然你懷疑我，我也就不在這兒礙事了。”九阿哥說，“也別叫石鎖送我回去了，我自己打的！”
他說著，佯作惱怒，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斯杰潘慌了神，也顧不得受傷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手臂一用力，牽動傷口，疼得嘶嘶抽冷氣。
九阿哥這才關(guān)上車門，然后他對石鎖說：“不回我家。直接回賓館。”
三人到了賓館，九阿哥把外套脫下來，讓斯杰潘披著，以免被人看見他血紅的右邊胳膊，以及被打爛了的外套。
進(jìn)來房間，石鎖鎖好房門，九阿哥幫著斯杰潘把外套和防彈背心脫下來，又問石鎖有沒有止血的藥物。
斯杰潘脫下襯衣，露出被子彈劃過的胳膊。傷口不輕，一大片Ｒ給豁去了。九阿哥找來醫(yī)藥箱。給斯杰潘的傷口消了毒，又上了藥。
期間，因?yàn)樗菇芘巳虩o防備，石鎖始終端著槍。守在九阿哥身旁。
見他這樣，斯杰潘就說：“石鎖，不用這樣，把槍放下。”
但石鎖搖搖頭，始終不肯。
九阿哥似笑非笑道：“他是你的忠仆，自然是信不過我的。”
斯杰潘卻認(rèn)真道：“他不信你。我信你。”
九阿哥也不吭聲，只低著頭，給他仔細(xì)包扎好傷口，又找了件衣服讓斯杰潘穿上。
“這兩天，你和普京一樣不能洗澡，你忍耐一下。明天，讓石鎖給你重新上一道藥。”
然后九阿哥站起身，看看鐘：“我該走了。”
斯杰潘揚(yáng)著臉，望著他，小聲哀求：“你今晚不能留在這兒么？”
九阿哥盯著他！
見他誤會了自己，斯杰潘慌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和石鎖在外面，你和貓就睡里面的臥室……”
“我還是回去比較好。”九阿哥淡淡地說，“你不放心我。”
“我哪有！”
“你有。”九阿哥指了指他腰上，那把掌心雷，“你時刻把槍放在身上，就算我給你包傷口的時候，你的眼睛還在看這把槍，你不放心我。”
斯杰潘被他說得呆了呆，用左手捂著臉：“……我不是不放心你，我只是習(xí)慣了戒備……我從來沒有和人這么近。我很緊張……”
“所以今晚你就別緊張了，我這就走。”九阿哥走到門口，回頭，又面無表情望了望他，“我不會跟著你回東北的，我可不想我們之間永遠(yuǎn)都隔著一把槍。”
從賓館出來，九阿哥沒來由的怒火沖天，沖著路口的垃圾桶狠狠一腳。
咣當(dāng)一聲，垃圾桶被他踹翻在地，九阿哥也不收拾，旁邊一對情侶鄙夷地看著他，他則索性沖人家大吼：“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剜出來！”
那對男女被他嚇到，趕緊躲開了。
他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惱火。
今晚，斯杰潘救了他的命。
這不是斯杰潘第一次救他了，上一個斯杰潘也救過他。當(dāng)時他們被喪尸襲擊，九阿哥為了保護(hù)八阿哥，差點(diǎn)被喪尸襲擊，是斯杰潘給了那喪尸一槍，把他們兄弟從險境里救出來。
后來，紅龍私底下告訴九阿哥，斯杰潘是故意施恩給他的，其實(shí)他早就在鐵窗后面看見九阿哥他們遭遇喪尸了。他就是用這種辦法邀買人心，以此收羅來一堆心腹：用強(qiáng)大的火力。救援手無寸鐵之人，然后再讓人家感恩于他，為他做牛做馬。
盡管九阿哥知道斯杰潘的這種伎倆，他卻想。畢竟人家救了他，救了八阿哥，如果不是斯杰潘那一槍，他和八阿哥都完了。
所以后來九阿哥屢屢忍讓、供其驅(qū)使，也是念在這一槍的恩情上。
沒想到。今天斯杰潘又救了他。
當(dāng)然他也可以說，今天這殺手本就不是沖著他來的，如果不是和斯杰潘攪在一起，自己根本遇不上這危險。
但是這么涼薄無情，九阿哥怎么都做不到。
他很想和軍方說，我不干了，你們另請高明吧。但他不能說。他知道軍方不可能答應(yīng)，說了這話，軍方反而會疑心他和斯杰潘暗通款曲，那么自己的處境就更糟糕了。
這他媽叫什么事兒！九阿哥恨恨地想。為什么命運(yùn)總是把自己*到這種地步！
接下來好幾天，九阿哥的心情都非常不好。
他在家里亂發(fā)脾氣，找茬指責(zé)十阿哥和胤祥，有時候連胤禛他也照樣和人吵。有一次十阿哥說話沒留神，又開他那“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的玩笑，九阿哥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十阿哥一耳光。
這下，大家都看出他心情惡劣了，估計(jì)是在外頭撞見什么不好的事情。后來九阿哥再一次的Ｊ蛋里挑骨頭，胤祥忍不住了。為自己辯白了幾句，九阿哥勃然大怒，把一碗熱騰騰的菜湯潑在了胤祥身上，燙得胤祥一下跳了起來。他動作太大，差點(diǎn)把飯桌給掀了。胤禛見狀，也大怒，說：“老九！你想干什么！”
九阿哥猙獰一笑：“我想篡位！怎么著？！萬歲爺要剮了我？”
然后，他也不管胤禛說什么，摔了門就出去了。
下樓來。九阿哥聽見手機(jī)響，他怒火萬丈地接了電話：“找死啊！”
對方一愣：“九爺？”
是軍方的那個高個子上校。
一聽是他，九阿哥更是火不打一處來：“有完沒完！斯杰潘沒聯(lián)絡(luò)我，我有什么辦法！你們怎么不盯著他去！”
那邊，在短暫的沉默后，道：“九爺怎么這么大的火氣？”
九阿哥冷笑一聲：“你們要我殺人，還要我保持心情愉快？”
那邊停了一下，才又道：“斯杰潘打算離開了，他定了下周一的私人飛機(jī)。”
九阿哥一愣！
“所以，九爺，你就只剩四天時間了。”
“完不成任務(wù)會怎么樣？”九阿哥悻悻道，“難不成，你們打算殺我來交差？”
高個子一笑：“當(dāng)然不會。九爺若實(shí)在不肯，還是那句話，最后那天，我們會讓紅龍?zhí)嫜a(bǔ)。”
媽的！
在電話那頭，高個子中校似乎省悟了什么，他試探著問：“九爺，你下不去手？”
九阿哥沒出聲。
“我不相信九爺您是因?yàn)楹ε虏畔虏蝗ナ值摹！备邆�子中校繼續(xù)道，“您有心理障礙，前兩天，斯杰潘用性命護(hù)你，你覺得自己對不住他。”
一下被說中心事，九阿哥惱羞成怒：“我是那種拘泥小節(jié)的人么！呸！我他媽從來就不會被人用這種方式收買！”
“那就再好不過了。”高個子聲音嚴(yán)肅道，“九爺，您知道這趟如果放斯杰潘回莫斯科，會有什么結(jié)果么？”
“什么結(jié)果？你們兩個上軍事法庭？”
“我們兩個被上司申斥，這還是其次，往后，邊境地區(qū)被卷入黑幫械斗，染上毒癮，死于走私槍/械的人就會更多了——您知道他這一路與各道上的人馬結(jié)交，收獲有多么豐盛么？”
對方這樣鄭重，九阿哥也不好再發(fā)邪火了。
“這也怪我們，事前沒有仔細(xì)向九爺您說明。如果徹底了解了斯杰潘之前做的那些事，您就不可能心慈手軟……”
“我從來就不會心慈手軟。”九阿哥不軟不硬地給他反駁回去，“他這幾天不來找我，我也沒轍。”
高個子中校就笑道：“他會來找您的，放心好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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