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小轎車在枯枝落葉的公路上行駛，光禿禿的樹枝倒映在光滑如鏡的車身上，隨著車子的劃過，本來靜止不動的街邊樹木，好像突然有了活力，一顆顆消失，一顆顆出現，像是在排隊歡迎。

　　司機一言不發，車子在他手上開的很沉穩。后座的兩人，一老一少，中間隔著一段距離，不近不遠剛剛好。

　　“歡迎回來！”林鴻儒低聲說道。

　　“這話今天上午你已經說過了。”李仕勛，不對，現在該叫陳楓了，他的目光一直都看向窗外，哪怕樹影紛飛，也斷不了目光。

　　“歡迎你回魔都，”林鴻儒扶了一下眼鏡，“這次的事情，讓上面很滿意，局里想給你頒發勛章，可一想到你不是我們的人，又賺了那么多錢，就把事情給壓下來了。”

　　“那正好，對這些事情，我敬謝不敏。”陳楓淡然道。

　　勛章的好處。”林鴻儒并不是反問，而是闡述事實。

　　“我知道，”陳楓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第九局只給兩種人辦法勛章，一種是死人，頒發烈士勛章，最高級英雄待遇，雖然不能見光，但家屬福利很好，讓人走的放心。另一種，是給活人，立過巨大功勛的人，除了權限的提升和獎金豐厚之外，還有某些特權。”

　　“這些對調查員來說，是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你之前不過是編外人員，而我相信包大頭的為人，不可能說這些，那么你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林鴻儒慎重問道，“好像第九局什么都瞞不了你？”

　　“你們不是認為我可以預知未來么？”陳楓諷刺道。

　　“我們近期推翻了這個想法，”林鴻儒臉色有點尷尬，“如果真的可以預知未來，那么你不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盡管受益很大，可這次如果不是我們插手，你也許會身死魂滅。”

　　“本來就是無稽之談，你們偏偏要相信，能怪誰？”陳楓不顧他的臉色，開口道，“其實說無稽之談也有點過，我之所以對第九局知道的這么清楚，是因為做過一個夢。”

　　“夢？”林鴻儒教授仿佛抓住了什么。

　　“是的，夢，一個清晰到想忘記都難忘的夢，”陳楓語氣平淡，“在夢中的我，大學畢業后，混的很差，意外碰見了你，在你的忽悠下，進入了第九局。從一個無能的大學生，到最后成了歐洲三大組長之一。”

　　說道這，陳楓停頓了一下，道，“對了，現在你們應該還是稱司，歐洲的四大司長，每個司下面有三個組。我記憶中，已經沒有司了，被換做了組，屬于歐洲分部，第九局派人負責整個歐洲。”

　　“司變組么？這么說，變革成功了啊！”林鴻儒低聲呢喃一句，這才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加入第九局？”

　　“因為背叛，”陳楓冷聲道，“被自己人背叛，在背后開了黑槍，之后，我的夢就醒了。你覺得這個答案還滿意么？”

　　林鴻儒沉默，良久才嘆道，“比預知異能要靠譜多了。”

　　“雖然僅僅是一個夢，但夢中的事情，和現實有很多重合的地方，我不得不小心謹慎，第九局雖然強大，但我不想在過著被束縛的生活，自由自在才是我的追求，只是沒想到，轉了一個圈，我又回到原點。”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讓人捉摸不透。

　　聽到這些，林鴻儒心中的糾結和疑惑終于解開了。難怪他小小年紀表現的如此成熟，難怪在星城的時候敢直面叛逃特工，難怪他會稱自己老林頭，難怪……

　　看著他不說話，陳楓奇怪的問道，“你相信，不覺得荒誕？”

　　林鴻儒搖搖頭，“事實上，國家科技院一直有生命科學研究室，關于夢，關于宿慧，關于各種發生在人身上，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都有記錄，你這種情況，并不是個例，雖然你的夢太過真實一點。”

　　“是這樣么？”陳楓暗自松了一口氣，又忽悠過去了，“那么，找到原因了么？”

　　“還沒有，進展緩慢，比蝸牛都緩慢，基本上可以說沒進展。”林鴻儒苦笑道，“這是禁忌領域，投資和風險都很大，或許在過百年，才能有一個階段性的進展，除非科技迅猛的發展，不然……”

　　又是一陣沉默，車子已經穿過了市中心，開始朝魔都大學前進。

　　“說說夢里的我吧，當時我在干什么？”林鴻儒好奇的問道。

　　“你和局里的幾個老家伙，建立了特工營，”陳楓嘴角一翹，“你像個老狐貍，到處忽悠人，主要的目標是學校或者公司里的人才，他們大多是過的不如意，心中有野心的人。”

　　林鴻儒仔細聽著，若有所思的看著陳楓。

　　“當時我不是魔都的學生，”陳楓不在乎他的眼神，“高考我考了三次，才上了個末流的學校，一生都很平凡，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或許會娶妻生子，安度晚年，而不是三十多歲就去見了閻王。”

　　“你很恨我？”林鴻儒問道。

　　“一開始挺恨的，現在什么感覺都沒有了。”陳楓淡淡的說道。

　　“這還真是讓人……”林鴻儒眼神復雜，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談點正事吧，”陳楓終于看向他，“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坐擁兩百多億美金的富豪，你們不可能真的讓我做學生吧？”

　　“只能當學生，不然你的身份有漏洞。”林鴻儒認真的說道。

　　“海外的產業已經做了手腳吧，韓國的娛樂公司，還有房地產以及養殖業，不都轉給了我的女人么？李仕勛已經消失，我只是陳楓。難道回到了國內，都不能讓我放開手腳？”

　　“你的手腳太大了，”林鴻儒搖搖頭，“兩百多億美金，一旦進入市場將會造成金融動蕩，雖然我們都希望你把錢投資在國內，但暫時來講，你還是做一個好學生為好。”

　　“那也不是不可以，”陳楓淡然一笑，“不過你們答應我的條件，可不要忘了，卸磨殺驢可一直都是你們的拿手好戲。”

　　林鴻儒不滿的看了他一眼，“答應你一個不損耗國家利益的條件，放心，第九局不會失信的。”

　　“那就好！”陳楓微微一笑，滿意的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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