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魂缺一(三)
都說清涼的夜晚,最容易入眠,然而并非如此,如果有某種聲音一直在干擾你的話,你是怎么也睡不著的。
再大的聲響,對于曾應(yīng)而言,他都能睡得像死豬一樣,然而,已經(jīng)深夜了,曾應(yīng)并沒有睡著,因為,他又聽到了古怪的聲音,那個聲音很細(xì)、很細(xì)。
當(dāng)你聽到這樣的聲音時,你會感覺到一種蠱惑,那樣的聲音雖然很輕微,卻有著可怕的力量,它好像在蠱惑你體內(nèi)的某種東西,讓你不自覺的受它的控制!
聲音的頻率越來越快了,曾應(yīng)發(fā)覺自己快被它驅(qū)使了,他立即集中意志,捂住耳朵,終于,那樣的聲音雖然還在響著,可是他卻沒有受到它的蠱惑了。
額頭上出了一些汗,曾應(yīng)輕輕地擦拭著,他與慶豐住同一個屋子,然而此時,他并沒有察覺到慶豐的存在。
曾應(yīng)立即跳下床,點起油燈,他并沒有在屋中見到慶豐的影子,曾應(yīng)大喊,“不好!”
連忙跑出了屋子,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花生,花生打開了門,見曾應(yīng)慌里慌張的模樣,出聲詢問道:“怎么了?曾應(yīng)哥哥,你在找什么?楓哥哥也沒有睡嗎?”
“花生,慶豐不見了,一定是被剛才的聲音驅(qū)使了,不知道去哪里?”
花生一下子擔(dān)憂了起來,“怎么會呢?楓哥哥怎么會不見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花生急匆匆地往外跑,她心里想著,一定要找到慶豐,不能讓他出事,紅色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門口,曾應(yīng)緊跟著她,兩個人在竹林各處,尋找著慶豐。
“楓哥哥!你在哪里?楓哥哥!楓哥哥……”
曾應(yīng)也開了嗓子,大聲地叫喊慶豐,可是回答兩人的只有沙沙的竹葉聲,找不到慶豐,他們越來越焦急!
路過河邊時,花生見到河邊的大石頭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花生見到那熟悉的背影,開心地叫喊起來,“快看!快看!楓哥哥在那里!”
說完她便加快步伐,跑過去,出來得太匆忙,花生并沒有穿鞋子,腳下的鵝卵石磕得她十分的難受,但她毫不在意,徑直往那塊大石頭跑過去。
“楓哥哥!總算找到你了!”花生喊著慶豐,但是慶豐卻沒有理會她,他的手里拿著一本書,深夜里,雖有月光,但是暗淡得很,慶豐居然捧著書,書中的字根本就看不清,但他卻自顧自地念書!
詭異得很,花生碰他,他也沒有理會,仿佛看不見花生一樣,“楓哥哥,你怎么了?別嚇花生啊!”
“我來看看,”曾應(yīng)拉開憂心忡忡的花生,蹲在慶豐的面前,抽掉他的書,可是慶豐依然保持著那個拿書的姿勢,雙目無神地念著,一見慶豐這模樣,曾應(yīng)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受到那個聲音的控制了,被驅(qū)使著做一些古怪的事情。
曾應(yīng)定了定心神,左右雙指迅速按住慶豐的腦門,他閉上眼睛,口中念著:“天地混沌,幻象心生,心生百態(tài),迷音亂心智,斷!”他收回雙指,輕輕一掌拍向慶豐的眉心,慶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被湊近的曾應(yīng)嚇了一跳。
“道長!你怎么在這里,咦,我怎么會在這里呢?”
曾應(yīng)大呼一口氣,“呼!沒事了,”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個不穩(wěn),顯些跌倒在地,還有花生及時地扶住了他,為了喚醒慶豐,他耗費了太多的元氣,他推開花生,一個人往回走,步履有些凌亂。
“花生,不用扶我,本道士好得很,困死了,本道士要回去睡覺了,”
慶豐傻傻地看著曾應(yīng)的背影,他摸了摸后腦勺,看向花生,“花生,這是怎么了?曾道長怎么,花生!你怎么沒有穿鞋子啊,這里的石子會割傷你的,”
語氣帶著心疼,慶豐立即蹲下身子,將自己鞋子脫了下來,遞給花生,花生搖頭表示不要,“快點穿上,豐哥哥是男兒,腳被割破了沒有什么,可是你是女孩子,要是留下傷口就不好了,”
花生仍是倔得很,不要穿他的鞋子,慶豐實在是無計可施了,他按住花生,讓她坐到石頭上,花生腳底已經(jīng)是臟兮兮一片了。
慶豐搖了搖頭,微微嘆息,從腰間掏出方帕,用身后的河水沾濕了方帕,托起花生的雙足,輕輕地擦拭腳底的污跡。
冰涼的帕子,碰到花生的腳底,她咯咯地笑了起來,這樣如同孩子般清脆的笑聲,讓慶豐少了許多尷尬。
他本來是十分的不安,臉是發(fā)燙的,當(dāng)聽到這樣子的笑聲時,慶豐忽然就放松了起來,替花生擦了一只腳,又換另一只腳擦拭。
“花生啊,以后不要光著腳跑來跑去了,特別是大晚上的,要是踩到鋒利的石塊,可就不好了,”花生咯咯地笑著,她并沒有聽到慶豐的話。
夜風(fēng)習(xí)習(xí),吹動著河水,水面上泛起了漣漪,水紋波動。
柔和的夜色下,最是那樣的溫柔,令月光都變得微微醉了,慶豐從來沒有這么溫柔過,他對花生有著寵溺,在他的心里,她已經(jīng)成了一樣珍貴的寶貝,純凈而美好,他在心頭暗自許諾,此生,一定會好好保護(hù)花生!
寬大且厚重的鞋子,套在了花生的雙腳上,花生比了比,慶豐的鞋子真的很大,可是她又覺得能穿到楓哥哥的鞋子,是十分難得的事情,她高興極了,朝慶豐甜甜一笑。
“楓哥哥,我們回去吧!”
慶豐看了一眼他的鞋子,點點頭“嗯,”了一聲,花生便拖著大大的鞋子,準(zhǔn)備往木屋的方向走,慶豐跟在她的后頭,不知道怎么了,花生忽然轉(zhuǎn)身,又往河邊的石頭跑過去,鞋子真的太大了,十分的不合適,花生踉踉蹌蹌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
慶豐很是擔(dān)憂,出聲提醒到,“小心點,花生,你要做什么啊?”
花生笑而不語,她從石頭背后,拾起了一本書,那是慶豐遺落的書,花生又小心翼翼地跑到了慶豐的身邊,她開心一笑,“楓哥哥,給你,你的書!”
“奇怪,大晚上的,我怎么會帶著書,還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花生,你同我說說,我是不是夢游了?”
“花生也不知道,曾應(yīng)哥哥說,你是被聲音驅(qū)使過來的,”花生揉了揉腦門,有著納悶,“奇怪,他說有聲音,為什么,花生聽不到呢?”
慶豐也拍了拍額頭,也覺得有些奇怪,“我也不懂,真的是太蹊蹺了,不理了,夜深了,我們走快些,回去吧,”
“嗯!”
幽靜的林子,點點月光從竹子的縫隙穿透下來,花生拖著寬松的布鞋,布鞋咯吱、咯吱地響。
花生沒有看路,一直盯著那雙布鞋看,她一直笑著,慶豐也不知道她為何發(fā)笑,花生一直不看路,他很怕她會摔倒,時不時伸出雙臂,護(hù)著他,像老鷹伸出長長地翅膀,護(hù)著雛鷹一樣。
“花生,抬頭看路!”在花生第三次快要摔倒時,慶豐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花生揚(yáng)起小臉,看著慶豐,笑意濃濃地應(yīng)了一聲“哦,”便不再看腳上的鞋子,直直地往前走去。
途徑拴小毛驢的地方時,花生有些害怕,抓著慶豐的衣袖才敢走,上一次小花對她露出的可怕的樣子,給花生留了個陰影,她不太敢靠近小花,她知道,那頭四腳怪物,只要一見到她,就會突然發(fā)狂,所以她會離它遠(yuǎn)遠(yuǎn)的。
今夜的小毛驢,十分的安靜,花生經(jīng)過它身旁時,它都沒有大的動靜,它緊閉著雙眼,呼吸很很輕,像是沉沉的睡去了,這令花生感到十分的疑惑,她大膽地走進(jìn)它,碰了碰它的鼻子,然后又跑開。
可是小花并沒有任何的動靜,異常的安靜,著實讓人奇怪,要知道,往常,小花大老遠(yuǎn)地望見花生時,就開始扯繩子,想要掙脫繩子,跑過來追花生的,但今夜的它,卻十分的不同。
花生咬著指頭,不解地盯著小毛驢。
慶豐不知道花生怎么會有這些奇怪的舉動,平日里,她是害怕那頭驢的,今日居然主動去碰它,“花生,別玩了,得快些回去了!”
“哦,”花生聽到慶豐的叫喊,踉踉蹌蹌地跑回了他的旁邊,兩個人穿梭在竹林間,踏到底下干枯的竹葉時,竹葉在夜里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響聲,真的很晚了,竹林太安靜了。
曾應(yīng)一個人離開了河邊,腦袋發(fā)昏的,昏昏沉沉的,憑著一點點微弱的意識,回到了木屋內(nèi),一進(jìn)屋,他立即癱倒在床上。他喚醒慶豐,耗了許多的精力。
他真的沒有想到,就為了喚醒慶豐,居然要耗費他那么大的元氣,那聲音真的太可怕了,他躺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恢復(fù)力氣,他緩緩地起身,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我的天啊,那聲音到底是什么東西發(fā)出的,居然能控制人的天魂,”他弱弱地嘆了一聲,雙目愈見清明,“太可怕了,若是不早點查明,那個聲音從哪里來的,遲早有一天,本道士的天魂,也被它稀里糊涂地控制了,那就慘了!”
曾應(yīng)越想越覺得可怕,他又倒了一杯水,大口地喝下,然后哭喪著臉,躺回了床上,“慶豐,你欠我一個人情!要是明天不做些好菜好飯,怎么對得起本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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