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家毀心中恨
女子的閨房,外人不得闖,向來鎮(zhèn)定的幾個老道士,也在那扇門前,止住了腳步。
“打擾了,雖說是不對,但還是麻煩里頭的小姐,挪步出來,我們幾位道長,奉了呂老爺?shù)拿睿皝碜ゲ缎拔铮〗憷镱^,可能有鬼怪之物!還是麻煩出來一下,”
“滾出去!你們這些臭道士!”阿影大聲臭罵道,從窗戶縫隙間,都透出了火把的強光,阿影知道,那幫人離她極近,她強鎮(zhèn)定地與他們對峙,她要保護她的姐姐。
“看來,小姐是不想配合了?那就,休怪道士們無理了,那屋子里頭的邪物,一定要抓住,除去它!來人,開門!”
幾個家丁,一同上前,本打算推開那道門,卻沒有想到,那扇門推不開,踢也踢不開!這十分的詭異,他們不知道的是,阿影同慧仰師父學了淺淺的法術(shù),此時的她,正在奮力頂住門板,不讓他們進來,她姐姐的情況不妙啊!
外頭的幾名家丁也覺得奇怪,這門怎么會那么難闖!
幾名老道士上前一瞧,目光犀利,神色凝重,他們能透過那扇門,見到里頭有一個黑影,那個怪東西正在施法,而病榻之上,還有一個渾身抽搐的人。
老道士大聲叫道:“里頭有妖物!正在害人,幾位,出手吧!”
隨即,幾個老道士,合幾人之力,自掌心出力,撞向那道門!房門大破,木片七零八落的橫躺在地,黎曦瑗受到著聲音的影響,疼痛得更加厲害了,就在這時!
一襲布衣,滾滾青煙飄起,攔住了那幫人的去路,他們只是隱約的聽見有人翻身進了屋,但青煙太濃,他們無法看清來者是誰,那幾位道士倒也是有些本事之人,在那人準備進了屋子,準備飛身離去之時,攔住了她!
“高人是誰?為何阻撓我等!”
那人扔出一煙氣彈,迷了幾個老道士的眼,慢慢地吐字說道:“眉山慧仰!這院子里,沒有妖物!唯有一病重的弟子!牛鼻子臭老道!你們私闖此地,若是老身的愛徒有事?決饒不了你們!”
慧仰狠狠地撂下這么幾句話,幾個道士也驚著了,他們覺得十分的奇怪,眉山之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汴京!門口被攔著的張姆媽,聽到“慧仰”的名字時,全身放松下來了一下子癱倒在地,她知道只要慧仰來了,那么她就不必擔心小姐的安危了。
幾個老道士,再回去之時,屋子空無一人,那個古怪的影子,也尋不到蹤跡了。
一幫人,悻悻而歸。
慧仰背著黎曦瑗,飛快地往綿山趕,黎曦瑗的寒疾離不開靈泉,她的庭院自然是待不成了,所以慧仰便要將她帶回綿山。
一路上,黎曦瑗冰冷的身軀,讓慧仰的后背也變得冰冷,她不停地散出內(nèi)力,化出一溫暖的屏障護著黎曦瑗,她的心越發(fā)焦急起來了。
“阿瑗啊,你千萬要挺住啊!就一會兒,就一會兒,等到了綿山,都會沒事的,”然而,黎曦瑗已經(jīng)徹底失去意識了,那氣息也是若有若無的,十分的兇險。
“姐姐……”阿影在旁邊,比慧仰還要著急,阿影的身體暗淡了許多,不僅是因為受到道士的傷,還有黎曦瑗的原因,據(jù)說瀕死之人,她的影子也會跟著變淡,阿影覺得好可怕,要是,要是,姐姐不在了,她怎么辦?
血色的彎月,正停在了正空,漆黑的夜空,血色的光暈,還有那支零破碎的葡萄架,這一夜,駭人!
更令人驚訝的是,黎家的院子,里頭的花草全部枯萎了,第二天天一亮時,仆人們望著滿院子的枯黃,淚涌眼角,才一夜,所有的都變了。
張姆媽看見這滿目瘡痍的庭院,蒼涼與悲憤之感,涌上心口,“呂家!你欺人太甚了!”
花草已敗,地下的靈泉已經(jīng)改道流走了,這個平日里平靜無比的院子,異常美麗的院子,變成了一座死院。
呂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親,毀了所有的一切。
第二天醒來后,呂進便沒有出過房門,他呆呆地躺在床上,不想說話,不愿吃東西,他從仆人的口中知道了一切,他的痛苦,對阿影和她姐姐的愧疚,死死地纏著他的心,他不知道怎么樣說抱歉的話,不知道阿影的姐姐怎么樣?
不知道,阿影會不會恨他?
呂進難受得不得了,他多么希望,阿影能出現(xiàn),把他罵個狗血淋頭,但是,自打那日之后,他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都說,極北之地最冷,但是還未到極北之地,曾應已經(jīng)感覺到了那種冷,都已經(jīng)是初春了,可是這個地方卻還是入骨的寒!
曾應和蘇清月都沒有騎驢、騎馬,曾應的毛驢小花,是因為太怕冷了,賴在一間客棧不愿走了,而蘇清月的大馬,是因為腸胃病,病殃殃的,也無法行走了,于是,兩個人便徒步繼續(xù)往前走。
沒有坐騎,走路有些辛苦,但是最開心的就是曾應了,以往她騎大馬,他騎矮驢,讓他十分的不痛快,如今兩個人一同走路,那滋味好太多了!
越靠北越冷,曾應便走便哈氣搓手,面前那個面不改色,毫不懼冷的蘇清月,讓他忍不住地開口問道:“蘇清月,你們眉山整天都在修煉什么啊?又不怕冷,又能挨餓,有什么秘籍嗎?能不能讓我練練啊!”一路上,曾應說話,蘇清月都沒有理過他,有的只是白眼,這會也一樣,仍是白眼。
“喂,你是嗓子出問題呢?還是耳朵聽不見啊,為什么老不回話啊?”
不理,仍是不理。
曾應已經(jīng)快要抓狂了,然而他并不知道,蘇清月也很冷的,她受過重傷,元氣大損,她的體質(zhì)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般好了,她不是不冷,只是習慣了忍耐,習慣了忍受。
有些人,就是這樣子,即便痛不欲生,她也絕不開口喊痛,而蘇清月就是這樣的人。
再往前走,開始出現(xiàn)了冰,那些只是薄薄的冰片,兩人往前望去,那一頭是大片大片的冰塊。
“如果沒有錯的話,再走半個時辰,就能見到雪山了,雪山之巔,便有千年寒冰,”轉(zhuǎn)過頭一看,蘇清月也在望著那頭沉思,曾應的肚子就在這時,十分不合時地咕咕響了起來,曾應捂著肚子,訕訕而笑。
“呵呵,呵呵,它很容易餓,一餓就叫,況且天色也快暗了,不如我們?nèi)屋子,烤烤火、吃吃飯,可好啊?”
“可以,前頭有一茅草屋,我會在哪兒等著你,你去找吃的,”
“我去?只有我一個人嗎?這荒郊野嶺的、冰天雪地的,萬一我被熊吃了呢?喂!喂!你怎么又走了!我還沒有說完呢?萬一,我突然不見了,你記得去找我啊!喂……”
一個人,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任后頭的人喊她,走到一間破破的茅草屋,蘇清月這才歇下,快速得尋了一堆木柴,生起了火,她靠近火堆取暖,這時候的她與以往的她,仿佛不是一個人,也就是在無人的時候,她才會露出柔弱的一面。
脫掉鞋子,白色的襪子有點點血紅,腳被尖石子刺到而流的血,撕下布條包扎,蘇清月一邊忍痛,一邊苦笑,“廢人就是這樣子,容易受傷,再這樣子下去,不知道我會不會死在雪山呢?”
火堆的木柴,燃燒時啪啪的直響,響聲伴著漸漸暗淡下來的天色,茅草屋變得冷清,北地的風很大,叫聲也十分的可怕,特別是無人的時候,鬼哭狼嚎的風聲,可以把一個人嚇死。
常常這種時候,蘇清月根本不會害怕,但在此刻,她倒害怕了,以她現(xiàn)在的法力,若是出現(xiàn)個孤魂野鬼,她都降服不了,要是出現(xiàn)個有些修為的妖,估計她就得死了。
穿好鞋子,加了一些柴火,之后她便緊緊地握住,腰間的那把匕首。
當曾應一蹦一跳地跑進來時,蘇清月便放開了匕首,慢慢地松了一口氣,只要有個人在,那么她也就多了安全感。
尤其是曾應在身邊的時候,她更不會怕了,與他認識許久,竟然慢慢地對他有莫名其妙的依賴感了,蘇清月甩掉了心中的那種想法。
“你怎么了,問你話呢?”
“什么?”
“喊了你幾聲了,我在問你,這只肥肥的鳥,你打算怎么吃?生吃還是烤了!”
“烤了,那就對了嘛,剛剛問你要不要生吃,你沒說話,我還以為你是默認了呢?正在納悶,不會真的要生吃吧?現(xiàn)在看來,還是烤了好,”
蘇清月不理他,拿過那只被石頭砸死的鳥,想著怎么清理羽毛,四處搜索一下,并沒有鋒利的東西,曾應瞇瞇眼嘻嘻笑著,對她使了使眼色,蘇清月低頭看看自己的腰間,她便知道了曾應的示意,雖然不太愿意,但是她還是用那把匕首,清理鳥毛之類的。
蘇清月的手法極其嫻熟,好像常做這種事一般,但這與她的身份不合啊。
“不必覺得奇怪,十歲之前,我生活在山林里,這樣的事常做,我的兄長不忍殺生,常常是青菜蘿卜為一餐,但是我不同,山林中野味,我吃得比你多,而且,”
忽然覺得,自己講得太多了,便不再說話了。
“真沒想到啊……真沒想到啊,看似一塵不染,天仙似的人,十歲之前,居然比我這個混混道士還厲害,佩服佩服,”
曾應真的是一臉崇拜地看著她,那眼神,弄得蘇清月的動作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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