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李恒的信
第二天蘇今禾送家里人回去的時候,心里很是不舍。
但是也沒有辦法,蘇家人能來一趟劉家坡,在這個年代,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劉嵐走的時候,給蘇今禾使了一個眼色。
“媽都打點好了,你在劉家坡好好待著就行。
有什么事去找村長幫忙。”
說完劉嵐又意味聲長的看了一眼胡清清。
隨后便離開了。
起初蘇今禾還不懂劉嵐那一個眼神是什么意思。
直到兩天后劉家坡最重要的秋收開始。
蘇今禾才終于懂了劉嵐走之前的那個眼神。
秋收的時候,蘇今禾被安排到了最輕松的位置。
就是在曬場看看管別人送過來的糧食。
時不時翻兩下,確定糧食被曬透了。
而胡清清則是被安排到了最累的環(huán)節(jié)。
而且她早上要繼續(xù)挑糞,下午來上工。
沒了李恒的幫忙,胡清清才五六天就把自己在鄉(xiāng)下養(yǎng)了幾個月的皮膚給養(yǎng)糙了。
在秋收的第三天,胡清清終于忍不住了。
她跑到劉建明那,說要請假去城里照顧正在醫(yī)院的李恒。
劉建明本來就忙得焦頭爛額:“去去去,你是要去照顧人還是要去偷懶!
之前我讓你和陳華潤一起照顧李恒,你為了偷懶自己偷偷跑回來。
這會兒嫌秋收累,又想要回去照顧李恒。
你怎么不想上天啊!
李恒一個大男人,在醫(yī)院一個人照顧就夠了,你給我好好待著村里秋收。
陳華潤這兩天還非要鬧著回來秋收呢。
你現在不上工不收糧食,來年你吃什么活?
那你那小心思收一收!”
胡清清嘟著嘴:“可是村長,陳華潤應該大男人,難免會有疏忽的地方。
他照顧李恒怎么會有我照顧得好呢?”
劉建明冷哼一聲:“你口口聲聲說你和李恒沒有關系。
這會兒又要巴巴地跑去照顧他,你們城里人可真是會玩。
再說你一個女的,李恒要上廁所,難道你也扶他去?
你別以為現在流氓罪就男的會犯,前段時間我去城里辦事,才看見一個女流氓被抓起來游街。
你自己看看你鄉(xiāng)下這段時間掙了多少工分。
到時候秋收完分糧食,你的要是不夠吃,可別來村子里借!”
劉建明說完就走了。
留下胡清清在原地跺腳:“真是下賤坯子,一個泥腿子也敢爬到我頭上來撒野!
我不就是想去照顧恒哥哥一會兒嘛,說得跟我犯了多大的錯一樣。
誰稀罕你的工分。
等恒哥哥的家里人寄錢過來,我就要把這大糞潑到你頭上去。”
胡清清心心念念的信件,在第二天早上送到了劉家坡。
聽見郵寄員在知青院外面叫李恒那一刻,胡清清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她立馬就丟下手中的窩頭,往外面跑去。
黃小梅看見被丟在地上的糧食,心疼得不行。
“真是資本家小姐做派,這么好的窩頭,說丟就丟了。”
胡清清拿著信,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黃小梅看著沾滿灰的窩窩頭,問胡清清:“這窩窩頭你還要嗎?
你不要我把外皮撕了吃。”
胡清清翻了一個白眼:“一個窩窩頭就給你心疼成這樣,你要吃就吃唄。
我以后就要吃白面饅頭了,這窩窩頭就當是送你的了。”
劉思有些疑惑:“白面饅頭?
可是咱們知青院的面粉都吃完了啊。
下次分糧還得等到秋收完。
你哪里來的白面做饅頭。”
胡清清冷哼一聲:“那和你有什么關系。”
說完胡清清就想離開。
走之前劉思叫住了她:“胡清清,等會兒記得去挑大糞啊,不要偷懶,別再給我們知青抹黑丟臉了。”
胡清清直接沒有理會劉思的話。
有了恒哥哥家里人寄過來的錢,她就算是不去挑大糞,不去上工也能活得好好的。
胡清清走后,黃小梅悄悄說:“我剛才聽見那郵遞員喊的是李恒的名字。
但是那信是被胡清清拿走了。
他們都到這關系了,胡清清還不肯承認她們是一對啊?”
劉思咬了一口窩窩頭:“咱別管。這件事后面要是有人問起來了。
咱實話實說就行。”
黃小梅點點頭:“對啊,咱別管這些破事。
就胡清清那個做派,放在我們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也就是劉家坡的人心善,不愛搞這些。
要不然就她天天喝李恒在黏在一起還不結婚的情況,絕對要被拉去游街。”
兩人吃完早飯拿著鐮刀就去地里了。
胡清清坐在宿舍里,滿懷期待的將信拿了出來。
信拿出來,胡清清又翻來覆去的找了好幾遍。
里面卻什么都沒有了。
“誒,真是奇怪,錢是放哪里去了。
怎么只有一封信啊?”
胡清清懷著疑惑將信展開。
李恒:
沒想到你下鄉(xiāng)之后這么久才給家中來信。
我也沒想到你來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錢。
你離開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過,家里只有爸爸一個人是正式職工。
媽媽還要靠糊火柴盒補貼家用,我又身患殘疾,每個月都需要錢買藥,家里沒有多余的錢支援你了。
當初要不是實在是沒辦法,怎么會送你下鄉(xiāng)。
你下鄉(xiāng)前偷走了家中僅剩的五十元存款,已經讓父母操碎了心。
還因此導致爺爺發(fā)病卻無錢醫(yī)治。
我們家因此還欠下許多外債。
你在劉家坡好好上工,我有朋友就是去的黑省,那糧食產的多。
只要你肯努力,一定不會餓死的。
在這里祝你多多保重身體。
以后你不要寫信過來了,免得父母看了傷心。
信的落款是李恒的哥哥李智。
胡清清讀完信,手都在發(fā)抖。
“只有爸爸是正式工,媽媽糊火柴盒。
哥哥還是殘疾,偷走了家中五十塊錢……”
胡清清覺得一口氣堵在自己喉嚨里,差點把她憋死。
她知道李恒家條件一般,但是好歹是京城出來的,家中又有人在鋼鐵廠工作。
再怎么也不會比她家差,當初剛下鄉(xiāng)的時候,李恒又給了她那么多錢和吃的。
她以為李恒家寄來的前至少能養(yǎng)活她,讓她不用去上工也能活得好好的。
沒想到現在連一分錢都寄不過來,還讓李恒以后都不要寫信要錢。
那她要怎么辦?
大糞那么臭,地里的農活那么累。
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干了。
她才在農田里帶了幾天,皮膚就已經變黑,還開始脫皮。
粗糙得就像她那個掃了十幾年廁所的媽一樣。
這是她以前最害怕的事情,她那么愛惜自己的容貌,這可是她的本錢啊。
她不能就這么被毀了。
胡清清崩潰地趴在床上大哭。
她恨透了李恒,要不是李恒當初對她那么好,讓她有了錯覺。
她也不至于把一切希望都壓在李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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