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6 十三亡,花田錯
世事總是不能盡滿人意的,又或者說……這世界的慣性,其實很大,大得人們總是忘乎了所以,以為自己的英雄蠻勇,可以綿延千秋萬代,讓世人永遠稱頌。
由于信息傳遞的延滯性,疤臉男子所在的特種集裝箱里,卻是直到那位侵入結界的玄警,死去了十多秒,才終于是收到了姍姍來遲的訊息。
“零!十三死了!”一位玄警倉皇失措地轉過了頭,驚叫道。
“什么?!”負手在后,杵在那陰暗里的疤臉男子,霍地圓睜了雙目,急道,“什么叫‘死了’?總部傳來的消息?”
那位操作的玄警顫抖著按下了一個鍵,隨即這整個集裝箱里,微藍色的閃爍的亮光,便就盡數化成了醒目的大紅色,同時,分坐兩旁,不動不彈保持了許久的另外五位玄警,亦是齊齊就睜開了一雙詭異的眸子,唰唰地看了過來。
“總部說……十三在剛才,強行解開了命燼程序,妄圖回歸墟爐,但是就當總部已經對口接應的時候,他芯片里的信息流,卻全部憑空消散了!”那人戰栗著道。
“不剩丁點……憑空!”頓了頓,他又補充,且強調道。
五位呆坐的玄警聽了這話,眸子里的光芒,頓時就混亂了起來。
而立在箱門處的疤臉男子,也不禁是心中狂震了起來。
這一道消息,可絕不啻晴天霹靂!
他怎么也不會料到,先前吩咐十三時,那般平淡無奇的語調,明明就該是碾碎幾只螻蟻、捏死幾只螞蚱,才會有的輕松與不在意,但到了最后,卻被證明是通向了令人股戰脅息的地獄。
“追蹤到毀滅的途徑了沒有?十三最后傳出的訊息又是什么?”他忽然鎮靜了些,眼中亦微微就滲出了一些喜色,于是便又連問道。
是的。
就是這里。
毀滅力量追溯到源頭,殺死了十三,肯定是留下了蛛絲馬跡的!十三臨死前傳出的訊息,也肯定是有用的。
只要反解析成功,并布置了相應的反制手段,十三的死,便可以成為孤例!
他們……也就都可以不用死的!
依舊永遠都不會死!
他如此想道。
便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但那人依舊打著寒顫,吞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卻斷斷續續地道:
“十三最后……即便是用命燼程序,臨時打通了通信渠道,也只來得及說了一句‘零,救我……’,就死了,至于毀滅的途徑……總部說……沒有任何痕跡殘留,完全逆溯不到來路,也辨不出毀滅的具體方式。”
“并且……總部說讓你盡快查明根源,且還說了,肆和柒已經趕過來了。”
疤臉男子的臉,僵了一瞬。
隨即,他便也沉默了。
他低下了頭,希望飾去那一對驟縮的瞳孔,以及瞳孔中的顫動與恐懼。
可那人卻不停嘴,戰戰兢兢便又道:“零……他們說過的……我們……我們是不死的,怎么十三……”
是啊,明明是不死的啊。
向來自恃的永生與不死……這世人夢寐以求的能力,是他們犧牲了多少,才換來的?!怎么今朝,偏生就又被破了呢?!
死……
死……
怎么會死呢?
十三怎么會死呢?!
啊!十三怎么會死呢?!
那里面……
究竟是什么東西?!
難道不是那些白癡研究了幾千年都研究不出來的“鬼”嗎?
鬼不就是一堆靈子堆砌出來的嗎?怎么可能有這么高階的能級?又有這等毀滅力?
……
疤臉男子不顧眾人,接著沉默,但右手負在背后,將一只鐵箱子捏得嘎吱作響的行徑,卻是怎么也藏不下他的恐懼。
良久,聲音顫,他才終于是給出了下一條命令:“讓……讓區委組織一批幼兒園和初高中的學生來,就說是參觀武警的聯合演習,人數最好是一千左右!”
“快!”
“要快!”
“就用那些老頑固的法子……用陽氣……用陽氣來克它!”
“另外再通知肆和柒,攜灼陽擬陣儀來!”
……
……
結界之外的幕后之人,因未知的致命危險,而驚惶,而混亂,結界之內的罪魁禍首,因攪局的惡人已亡,卻也是松了一口氣。
玄警的尸身,掉在了將近一里外的一座小山丘上,郭侶與苗二人,照理也是該去看看的。一是為了看看他死不死得徹底,二是為了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怪物,怎能將機器與人類,融合得那般完美。
只是就這么走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路而已,苗別扭地扭了扭,剛想脫離郭侶的咸豬手,跑上前去查看死去的玄警,就見郭侶的身子,猛地軟了下來。
“咳……咳咳咳……”他突然間臉色煞白煞白了起來,伴咳嗽聲出現的,更有一些噴吐的血沫!
“你沒事吧?”郭侶先開口問。
“我沒事了,可你這是又怎么了?”苗扶住了軟倒的郭侶,驚恐地叫道。
“老天是公平的……他給了你一樣東西,也一定會收回一樣東西,用作對等的交換,所以……咳咳……我做任何事,也都是有代價的……”郭侶倚在她的身上,好死不活地解釋道。
這么一說,苗頓時就又泫然欲滴了。
但冷不丁的……
郭侶一轉頭,竟就對著他腳右邊的地面,上躥下跳,惡狠狠地踩了起來了!邊踩邊叫,邊踩邊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啊!……”
一截悄然伸出的骨手,噼里啪啦的一下子,就被郭侶踩成了一地的碎冰與碎骨。
蔓延而去的,更有一道來自深山的痛呼,也是陡然大叫了起來,但那痛苦之中,明顯又夾雜著無限的歡喜:“嘎嘎嘎嘎嘎嘎……鬼差!你弱了!鬼差!你弱了!……”
原來是那半魙!
它又想偷襲!
可卻不知為何,好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明明被郭侶凝出的寒氣與冰封,瞬時潰敗了去,它也不見勢弱與懼怕,依舊敢于叫囂。
可惜的是,苗卻就看不出了。
眼淚掛在了睫毛上,還沒落下,就見郭侶又把他的臟手伸向了自己腰間,她登時只覺得是又被耍了一遭,又被騙了一遭,于是臉紅,于是揚眉怒,于是腳一踩,她就也是惡狠狠地踩了下去,順便手一推,就給郭侶的中路,惡狠狠的又補了一下。
“啊——”郭侶慘叫,一個站立不穩,眼看就要摔下這座山丘了。
于是苗笑,像是奸計得逞般的笑。
但她還沒笑出來,就也是一聲嬌呼:“啊!你干嘛拉我……啊……”
“你……”
“啊……”
“你混蛋!”
“砰!”
“我……我混蛋……怎么了?”
“喀嚓……”
“轟……”
“你咬我啊?”
“咚……”
“沙沙沙沙……”
“咔咔咔咔……”
……
一路滾下,郭侶反倒是又把苗抱得更緊了,雙手護著苗的腦袋,行使保護之責的同時,也干脆是把他自己的臉,給她貼了上去。
滾動嘛,總歸是兩面都容易碰傷不是?
她后腦勺,我用兩只手護著。
她臉上……那我不就只能用自己的臉了嘛!
于是乎,郭侶賤賤地笑,兀自就和苗嘴對嘴地碰在了一起。
顛簸一下,就碰一下,碰一下,就親一下,親完了嘴,再又親左邊的臉,親完了左邊的臉,再又親右邊的臉,然后是親鼻子、親額頭……
終于……
一串的喀嚓與嬌哼之后,他二人滾進了山丘下的花田里,之后就不再滾動了。
然后……
“啊!你還不滾開?!唔……唔……”郭侶頂著苗的嬌叱,直接就給她翻了過來,翻了一個男上女下,然后就狼吻了下去。
“唔……唔!”
“啪!”又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王八蛋!”苗推開了郭侶,杏眼圓瞪,怒道。
郭侶這回又懵逼了,但訕訕然地笑了笑,厚臉皮地撐過了所有的尷尬,他便就向旁邊翻了一個身,平躺在了花海里,看起了天。
苗則怒火依舊熾,但馬上就坐了起來,整理起了凌亂的衣服,緊接著,則就又想站起來了,可是“啊”的一聲,脆生生的一叫,居然就又被故態復萌的郭侶,給拉到了他的懷里,更被他摸了胸!
“你還有完沒完啊?!”苗尖叫了起來,面目猙獰得可怕。
這般吼著,正想再給他來上一巴掌,結果這手還沒呼上去,就聽見郭侶大叫道:“啊!我知道了!半魙的本體!在天上!”
“你看!”他目露驚喜,手指蒼天道。
苗猛一回首,才見那天上的云,確是有些異樣,但卻猶辨不清晰,于是回頭瞪了瞪郭侶,身子又壓了壓,她便就又往郭侶那兒靠了過去。
自然,她是沒放松對郭侶的警惕的。
但當看到那遠空上,一塊凸出山腰的巉巖與巨松,還有幾片似從來不曾移動過的浮云,錯面相組構,繪成了一只張翅的巨鳥時,她還是露出了極大的震撼。
難怪……
難怪這只鬼,可以招雨引雪!
難怪這只鬼,可以用家禽來祭祀!
難怪后山里、禽舍里的那么多只雞鴨鵝,都被它吃了去!
原來它的本體……居然真的是跟“禽鳥”有關!而且還是天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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