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蘇中14
除非鐘慕生命力流失嚴(yán)重, 誰想要他受傷很難,所有攻擊無論物理還是靈異,都無法真正近他的身。
所以, 陸希臣的擔(dān)心并沒有成真, 對方完好無損,但可能是為了及時結(jié)束戰(zhàn)斗, 消耗頗大,難得表現(xiàn)出些許疲憊。
陸希臣就不再撒嬌讓人慣著自己, 和人一起走回床邊:“睡覺睡覺, 明天去老農(nóng)夫那里!”
他話方落, 放在床頭柜的手機震動一下。
溫尋安同意添加好友了, 同時發(fā)來條疑問:你誰?
陸希臣無語, 現(xiàn)在才加黃花菜都涼了:你爸爸。
溫尋安:我出來了。
陸希臣:別!
溫尋安:拿鐘慕手機搞我, 你不怕我沒收你的糖么?
陸希臣:哼,阿慕會給我的。
在旁看著的鐘慕抽走手機,打了幾個字發(fā)送給網(wǎng)絡(luò)對面的搭檔, 然后關(guān)掉手機。
隨后對眼睛亮閃閃的陸希臣道:“不困了?”
陸希臣注意到跟前人的視線定定鎖住自己,還沒想好怎么回答, 唇邊被烙下一吻。
“不困就做點別的事。”鐘慕攏住愣神的陸希臣。
夜晚是最好的**劑, 原就沒滿足的人憑著本能收回利息,這一次陸希臣是走不到神了, 一來二去在鐘慕刻意的觀察下,顯然掌控到他足夠多的敏感點。
陸希臣腦袋發(fā)暈,像是泡在溫水里, 提不起勁兒。
他得慶幸對方關(guān)于兩個男人之間的知識匱乏, 且沒有適合的工具, 陸希臣稍推開吻得他喘不過氣的人, 可剛攫取到的氧氣便被對方掠奪走。
鐘慕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過分,拇指按上陸希臣煙色迷離的眼尾,滴進指腹的濕意,讓他忍不住更過分些,最好哭出來。
衣服窸窣摩擦,擾得人心亂。
不知不覺,掛在長隆賓館正門入口的圓鐘指針指向晚上九點。
遵循著人類歇息規(guī)律的賓館老板,一反常態(tài)地出現(xiàn)在門邊,枯枝般的灰白手提著一盞油燈。
燈光搖曳。
賓館老板彎下腰似乎恭迎著誰的到來,散發(fā)著黃色光暈的油燈進入昏暗的屋內(nèi)。
他一步步走在前方,踩上木質(zhì)的樓梯。
經(jīng)過二樓。
賓館老板轉(zhuǎn)去三樓的腳步微頓,走廊里一把斧頭深深地鑲嵌進墻壁,往下是被釘住心臟四肢僵硬的高大男鬼怪。
綁著白布條的手術(shù)刀面倒映出賓館老板和紅裙女人的影子。
許是被催促了聲,賓館老板重新邁步,走向三樓。
紅裙女人靜靜站在高大男鬼的斧頭底下,望著賓館老板的背影,血色濃郁的眼睛映入第二道身影時,忽地閉起,她竟然被完全壓制,看都不敢看新來的住客。
直到燈光消失,她轉(zhuǎn)過身站在201房間門邊,但關(guān)閉的門扉阻止了她的盎然殺意,旋即走向202房間。
“溫哥,我想上個廁所。”李唯唯唯諾諾地道。
溫尋安裹著厚實的棉被,躺在并列的幾張凳子上,朝他丟了個無奈的眼神:“去啊,要我給你遞紙?”
李唯躊躇片刻:“就是…我能不關(guān)門嗎?”
溫尋安:“……”
張平常:“你大還是小?”
“大……”李唯垂下頭。
張平常哽了哽,寬慰道:“有溫哥在,不用怕。”你最好還是關(guān)門。
李唯:“溫哥?”
溫尋安:“嗯。”
李唯不甘心地妥協(xié)道:“好吧。”
他磨磨蹭蹭地走進洗手間,開燈打量一圈,確定沒啥鬼東西,關(guān)門。
待洗手間門鎖上,屋內(nèi)陷入一片寂靜。
張平常找起話題,打發(fā)難挨的深夜:“溫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溫尋安看向他,示意他說。
張平常:“你們這樣的人多嗎?”
溫尋安搖頭。
張平常神情稍顯失落:“那靈異事件多嗎?我——如果,我們?nèi)绻钪鋈ィ芷届o地生活嗎?”
溫尋安沉默須臾:“據(jù)統(tǒng)計,經(jīng)歷過靈異事件的人,未來再遇靈異事件的機率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
張平常臉色慘白。
“你們也有機會成為像我們這樣的人。”溫尋安補充,并不是無盡的絕望。
顯然,張平常沒有被安慰到,不是誰都是里的主角,可以絕地逢生、機緣不斷,最多的可能是書中未花筆墨描述的炮灰,只出現(xiàn)在每年死于靈異事件的數(shù)字中。
他不認(rèn)為自己能活過多少次靈異事件,若沒有兩位調(diào)查員的保護 、陸希臣的提醒,他絕對活不到今晚。
這時,202房門被劇烈地拍砸,打破了屋內(nèi)凝滯的氣氛。
“救命救命!鬼闖進來了!你們幫幫鐘慕!”是陸希臣的聲音,他喊得很著急,拍門聲怕是傳遍走廊。
張平常嚇得毛都豎起來了,大晚上的冷不丁聽見砸門聲,實在挑戰(zhàn)他的小心臟。
“溫哥,我們要開門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溫尋安拿出手機點開鐘慕的頭像,對話框里的內(nèi)容,停留在一句冷冰冰的“他要睡了”的文字中。
電話打不了,消息能發(fā)。
他輸入兩個字發(fā)送:活著?
門外傳來尖叫,漸漸了無聲息,溫尋安不再遲疑,把手放在門把上,他回頭看向不安地張平常:“你去洗手間躲著。”
張平常想阻止:“外面的人可能是假的,鬼怪就是要騙我們開門,陸希臣說過夜晚無論如何都不能開門的,他怎么會犯那樣的錯?”
溫尋安低語:“昨晚呢。”
張平常捏緊拳頭,立馬跑向洗手間,讓李唯開門放他進去。
溫尋安轉(zhuǎn)動把手,陰涼的風(fēng)隨著打開的房門飄入。
隱隱約約浮現(xiàn)一抹飛揚的紅色。
……
床頭柜的手機與柜面彈震出斷續(xù)的嗡鳴。
陸希臣雙臂支撐在臉側(cè),微微側(cè)過頭,濕潤的眼睛注向傳出震動的手機。
“阿慕…唔……”陸希臣吞咽進到嘴的碎吟,“消息……”
鐘慕抱過癱倒失力的人翻轉(zhuǎn)半圈,手掌撫去一層細(xì)密的汗?jié)n,他輕輕撓了撓此時壓在自己身上的陸希臣腿根:“幫我拿?”
陸希臣身子一顫,咬唇瞪了使壞的人一眼,他的語氣軟綿綿的:“你自己拿。”
鐘慕親親他的發(fā)絲,啞聲道:“我兩只手都沒空。”
陸希臣額頭頂在對方鎖骨前:“你……”
“我的手機沒加任何人的好友,理萊小鎮(zhèn)與外界無法聯(lián)系。”鐘慕抬起陸希臣的臉,舔掉嬌氣的人掛在眼角的淚珠,悠然而從容地訴說著,“能讓我接收到消息,只有前不久你給我添加的溫尋安。”
“希臣,你不擔(dān)心拿糖給你的人嗎?”
陸希臣推開鐘慕作怪的手,穩(wěn)住顛簸的起伏,伸手拿到床頭柜上的手機,結(jié)果就被搶走,方才攛掇他拿手機的人臉色壓抑。
他不明所以。
“溫尋安那么好?”鐘慕近乎從齒縫里擠出。
陸希臣不是特別遲鈍的人,他有些好笑,不過完美地掩飾住,否則還不知道會怎么激起對方的怒火呢,細(xì)白的雙手印著艷麗的痕跡,摟住鐘慕的脖子:“我都讓你這樣了,你還要生氣啊。”他嘟嘟唇,添上后面的話維持人設(shè),“阿慕,你真難哄,顧沈漾都沒有你難哄。”
“顧沈漾?”鐘慕瞇眼。
陸希臣回憶道:“嗯,一個傲嬌別扭的小孩兒,但他的臉捏起來超軟的。”
鐘慕見他無所知的模樣:“你很喜歡他?”
聞言,陸希臣的桃花眼聚起幾許迷茫:“我在理萊小鎮(zhèn)遇到的第一個活人,他…對我很重要。”迷茫褪去,倒映起鐘慕的影子,討好地笑笑,“你也重要!”
鐘慕不語。
陸希臣眼珠轉(zhuǎn)動,忽地拿過鐘慕手里的手機,點開一看屏幕顯示出兩字“活著?”
“?”陸希臣發(fā)了個問號,可惜那邊沒有及時回復(fù)。
“阿慕,你說溫尋安他是什么意思?”陸希臣把手機給對方看,“他也不回我。”
鐘慕掃了眼,沒覺察出問題便當(dāng)作垃圾信息處理,不再關(guān)注:“陸希臣。”
“嗯?”陸希臣停止研究手機的行為。
“你認(rèn)為我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鐘慕。
陸希臣眨眼:“重要的!”
“和顧沈漾一樣?”鐘慕,“他也可以對你做我剛才對你做的事?”
陸希臣點頭,注意到對方驟然陰沉的表情,思索般地停頓瞬,繼而搖搖頭。
鐘慕:“到底是可以還是不可以?”
陸希臣癟嘴:“阿慕,你好兇。”
鐘慕眉頭緊鎖,卻是即將失去耐心:“我問你,你愿意接受我和別人結(jié)婚生活嗎?”
“結(jié)婚?”陸希臣。
鐘慕簡單地解釋:“與別人親吻擁抱永遠(yuǎn)在一起。”
陸希臣頓時不開心起來:“不行!”
鐘慕神色稍有緩和。
陸希臣四肢扒住他,很兇地強調(diào):“你是我的。”
鐘慕凝視陸希臣仿若熱火燃燒的瞳孔,平直的薄唇翹起個微小弧度。
陸希臣摸摸人的臉,重重親了下對方的額頭:“你不許和別人永遠(yuǎn)在一起。”
鐘慕聽到此,隱隱怪異:“那和別人親吻擁抱呢?”
陸希臣想了想,大度道:“只要你不跟別人在一起。”
鐘慕流露的笑意斂盡,渲染出點點冷硬:“如果我一定要跟別人在一起呢?”
“不行不行!”陸希臣特別憤怒,“你不乖,我就把你關(guān)起來!”
鐘慕:“你打不過我。”
“……”
陸希臣委委屈屈:“阿慕,你真的要和別人在一起么?”
鐘慕:“真的。”
“……那好吧。”陸希臣眼圈盈淚,“你可以和別人在一起,但是我也要加入!我會保護你們的,絕對不會因為嫉妒,欺負(fù)傷害把你搶走的人。”
這么說著,晶瑩的淚珠子一顆顆掉落眼眶,砸到鐘慕的胸膛上,濺起破碎的水滴。
鐘慕一時不知是該氣還是該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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