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謹勾唇輕笑，就著木淺歌的手將糖吃下。

        半晌后，他瞇起眼睛點了點頭，“很甜。”

        “糖很甜嗎？”木淺歌也好奇地拿起一塊放進嘴里。

        夜謹搖搖頭，“不，我說的是人。”

        “噗！咳咳咳……”

        木淺歌聽得猝不及防，差點把整顆糖咽進去，“你，你瞎說什么呢。”

        “我沒有瞎說，你本就很甜。”夜謹意有所指地垂眸，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

        木淺歌受不了了，抱著糖轉身就跑。

        這時，蘇公公正好安排人回來，看到她不顧形象的跑出去，頓時害怕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又吵架了嗎？”

        夜謹挑眉，“沒有，為何這么問？”

        “老奴方才看到皇后落荒而逃了。”蘇公公誠實回答。

        夜謹不由嗤笑，“那不是落荒而逃，她是害羞了。”

        “……”

        蘇公公覺得，皇上對害羞可能有什么誤解，他也打死不相信皇后還能有害羞的時候。

        他定了定神，很快提起正事：“皇上，老奴很是擔心，您就這樣將花貴妃……花氏處置了，會徹底得罪花丞相的，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花丞相最疼愛他這個寶貝女兒。”

        聞言，夜謹勾起一抹冷笑，“朕不是非要處置花溪云，是太后再三將證據甩到朕面前，并執意認定花溪云就是謀害皇后的兇手，他就算要喊冤，也得先解決一直試圖潑臟水的人吧。”

        蘇公公聽得神色古怪，良久才低下頭，“皇上英明，倒是老奴多慮了。”

        夜謹擺擺手，“吩咐下去，讓夜謹帶著人盯緊楊德昌的一舉一動，查查他這些年在京城里有什么動靜。”

        “皇上這是打算動他了嗎？”

        蘇公公抬起頭，神色很是復雜。

        他伺候皇上多年，親眼看著皇上越來越信任楊德昌，如今猛然間得知楊德昌居然是太后的人，心里定然很難受。

        夜謹點點頭，臉色很是陰沉，“是他逼朕的，既然自尋死路，朕當然要成全他。”

        另一邊。

        木淺歌抱著糖回到鳳棲宮的時候，就見正殿里坐著一位不速之客。

        而紅楓正跪在地上，旁邊是打碎的茶盞碎片，茶水和茶葉俱都灑了一地，看起來很是狼藉。

        她頓時心里咯噔一聲，急忙上前行禮，“母后，這是發生什么事了？為何紅楓會突然跪在地上？”

        “皇后，你的貼身宮女在給哀家端茶的時候，竟然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茶盞，這就算了，她還燙到了哀家的腳，你說該怎么辦？”

        木淺歌聽得微微蹙眉。

        她知道紅楓從來不會打翻茶盞，更何況是在王太后面前，更是處處小心的，不會讓人抓到什么把柄，恐怕這其中有王太后的故意動手。

        想到這里，她就明白太后察覺到花溪云是陷阱之后，便氣不過專門跑到鳳棲宮來為難她的宮人。

        還真是有意思。

        木淺歌心里冷笑，面上卻故作惶恐的跪在地上，“紅楓實在是太粗心了，竟然打翻茶盞得罪了母后，母后放心，兒臣這就讓她滾回去禁足反省。”

        說完，她立刻訓斥：“不長眼的東西，你還待在這里做什么？滾下去！”

        知道她這是在保護自己，紅楓抿抿唇，爬起來就轉身離開。

        “站住，哀家讓你走了嗎？”王太后突然開口，語氣很是霸道。

        紅楓一愣，只能頓住腳步。

        “母后，您看著這么個晦氣的宮女做什么，只會讓您心里生氣。”木淺歌賠笑，擔心這件事可能過不去了。

        王太后冷哼一聲，“禁足不算什么懲罰，得掌嘴三十或是打二十大板吧。”

        聽了這話，紅楓頓時害怕起來。

        宮中用來責罰的板子為紅木所制，別說是二十大板了，就算是宮中最健壯的侍衛，恐怕被打個十大板也會下不了地。

        木淺歌急忙跪在地上，求情道：“還請母后高抬貴手，紅楓身子骨太弱，絕對受不住這二十大板，還請母后從輕發落。”

        “皇后，你真是不知好歹啊。”

        王太后冷下臉色，語氣越來越不懷好意，“哀家被一個宮女燙傷腳，如今卻連二十大板都打不得，你是覺得宮女的身子骨比哀家還要金貴了？”

        “兒臣沒有那個意思，只是……”

        “那就讓開，讓你的宮女乖乖受罰，否則哀家絕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王太后淡淡打斷她的話。

        木淺歌咬咬牙，突然抬起頭，毅然決然道：“母后，您要是動手的話，就讓兒臣代替受罰吧，兒臣受十大板，紅楓受十大板，這樣也不至于打傷了她的五臟六腑。”

        “小姐……”

        紅楓猛地抬頭，怎么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話，一時間感動的都要哭了。

        “皇后，你貴為一國之母，怎可替小小宮女受罰？說不出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說你沒出息！讓開！”王太后厲聲呵斥。

        雖然她也想看到木淺歌被打，但后宮中的規矩不能亂。

        皇后代替宮女受罰的事情傳出去，倒顯得她這個太后不近人情了。

        木淺歌為難道：“可紅楓從小就跟在兒臣身邊，兒臣與紅楓形影不離，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打到身受重傷，還請母后恩準。”

        說完，她跪在地上挺直背脊，大有太后不同意她就不起來的意思。

        在她心里，紅楓是很重要的人。

        在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時候，孤單寂寞和害怕的時候，紅楓都陪在她身邊。

        即便她們之間沒有真一起長大的情誼，但她也十分看重紅楓，絕不允許陪伴她的人受到任何迫害。

        王太后咬咬牙，“皇后，你是執意與哀家作對了？”

        “兒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很擔心紅楓，還請母后同意兒臣代替受罰。”木淺歌依舊低眉順眼，顯得沒有任何冒犯之心。

        但也只有她自己明白，她這是迫不得已的做法，要是有任何辦法能夠壓制住太后，她早就毫不猶豫那么做了。

        聞言，王太后著實氣得不輕，忍不住攥緊太師椅的扶手，“你想讓紅楓免于責罰也可以，但你必須答應哀家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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