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淺歌懵了一下，“沒有。”

        “既然如此，那就真算是同床共枕了。”

        夜謹意味深長地笑，眼里的戲謔更加明顯。

        聽懂了他的意思，木淺歌頓時臉紅，低下頭不知道如何說話，“這里是軍帳，你可別不正經了。”

        “皇上怎么不正經了？”

        暗夜推開簾子走進來，好奇地來回打量兩人。

        “你若是喜歡聽墻角，這便回京城罰站三個月。”夜謹沒好氣地冷下臉，只覺得自己和木淺歌的美好氛圍被打破了。

        暗夜縮了縮脖子，一時間有些心虛，“嘿嘿，屬下要不是有重要的事匯報，也不會貿然進來打擾，皇上恕罪。”

        “還是聽聽暗夜要說什么吧。”木淺歌扯了扯夜謹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因為這點小事計較。

        夜謹只好擺擺手，回身坐在桌案邊。

        “如今皇后娘娘來到州城的事已經人盡皆知，屬下看到好幾個越國士兵在城門附近轉悠，不知道是不是在打聽這件事。”

        暗夜說到此處，忍不住抬頭看看木淺歌，良久才嘆了口氣，“屬下怕越國那邊對皇后娘娘的到來有想法，卻也不知道如何防范。”

        “原來你是在擔心本宮，這州城他們又進不來，就算是有想法也不能干什么。”

        木淺歌不以為意地笑笑，“你就不要浪費心思在這上面了，好好準備后日開戰的事就成。”

        她并不擔心越國對自己做什么。

        如今誰都知道她已經徹底是夜國的人，越國就算想在她身上動手腳，得先問問她同不同意。

        再說了，還有把守城門的那么多人在，除非他們專門派武功高強的人進來刺殺，否則絕不可能傷害到她。

        暗夜覺著她有些太疏于防范，只好將目光投向旁邊的夜謹，希望他能夠表個態。

        “皇后這幾日都在軍帳附近，就算他們想做什么也不能得手，不必太過上心，但也要找人時時刻刻盯著。”

        夜謹按了按不怎么踏實的心口，“朕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你們都萬事小心。”

        聽了這話，暗夜才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木淺歌抬眼看看天色，“皇上，臣妾有些餓了，軍帳里都有什么好吃的？”

        “牛肉干，燒刀子。”

        夜謹故作遲疑地打量她，“這些東西你應當都不喜歡吧。”

        “哼，既然只有這么難吃的東西，那我就先回去了。”木淺歌說著就要離開。

        夜謹連忙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朕跟你開玩笑的，什么好吃的都有，這畢竟是在州城里，不如朕陪你去逛逛？”

        “好。”

        木淺歌答應一聲，挽著他的胳膊去街上閑逛。

        城中百姓們都知道他們是帝后，過往之處都在恭敬地行禮打招呼。

        在眾人和善的目光中，木淺歌倒沒有覺得怎樣不自在，反而有種終于可以和夜謹光明正大走在一起，不用在意任何人看法的輕松感覺。

        看出她心情很好，夜謹也跟著笑了起來，“吃不吃糖葫蘆？”

        “吃！許久沒吃過了。”木淺歌連連點頭，答應得很是開心。

        夜謹順手將一串糖葫蘆遞給她，伸手就要掏銀子。

        小販哪里敢要他們的銀子，急忙擺擺手，“皇上不用如此客氣，小人能親手給皇后娘娘做糖葫蘆吃，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聽到這話，木淺歌不由覺著好笑，“你可千萬別這么說，就算是本宮和皇上，也不能占你們老百姓的便宜，你出來做生意不容易，還是收著吧。”

        夜謹贊同點頭，“這是朕要給皇后買的，你若是不要銀子，就不是朕讓皇后開心的了。”

        小販來回看著兩人恩愛的模樣，終于笑著點點頭，小心翼翼將銀錢接過來。

        兩人繼續向前走，路上有許多賣小吃的攤子。

        什么紅糖糍粑，驢肉火燒，整條街上都彌漫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木淺歌看著周圍的熱鬧繁華，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若是換做以前，她定然不會明白身為皇帝，為何要費盡心思用各種辦法來造福百姓，可她如今卻明白了。

        不是因為責任。

        而是看著自己的子民如此開心快樂的生活，根本不忍心讓戰亂來壓迫他們，更不忍心讓他們在其他國的百姓們面前抬不起頭來。

        這樣的盛世，才是歷代皇帝和夜謹心中真正想要的吧？

        “王太后把持后宮，以前更是縱橫朝廷，她曾經擁有過權力，但她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權力。”

        聽了這話，夜謹轉過身定定望著她，“那你說，權力是什么？”

        “權力是安心。”

        木淺歌看著不遠處院子里互相追逐的孩子們，露出淡淡的笑意，“是所有人都相信你，甘愿把行使任何事的權力交給你，覺得你能夠保護他們而不是震懾他們。”

        “你跟朕想到一塊去了。”

        夜謹轉過身，定定看著她，“你的這番見解，別說是世間女子了，恐怕那些朝堂上的大臣們也沒有幾個能夠真正明白，就說韓千駱，他恐怕也只知道祖訓就是要忠于夜國而已。”

        聞言，木淺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不過我覺著權力不能給平民帶來幸福，那就是一個失敗的皇帝。”

        “歌兒，你的心思胸懷很適合待在皇宮中，你愿不愿意留下來，為了我？”

        夜謹抿了抿唇，接著道：“以前我問過你很多次，你每次的回答都差不多，但我今日想要告訴你，以往想讓你留下來的時候，不是作為皇上在跟你說話，而是我夜謹自己。”

        “什么意思？”

        木淺歌睜大雙眸，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我想讓你留下來，你可以不做皇后，不跟任何人勾心斗角。”

        夜謹伸手握緊了她的手，“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成，我需要你。”

        “你……”

        木淺歌徹底愣了。

        她腦海里莫名閃過很多畫面，有夜謹好幾次在認真問她愿不愿意留下來的時候，那種認真的眼神中，每次都藏著一些她看不清楚的東西。

        以前看不清，現下她倒是明白了。

        那是期待。

        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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