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二位久等了，請坐。”

        導演劉濤將二人引入座位，目光不斷在葉蕭妤和柏芝離之間流轉。

        葉蕭妤同樣無聲打量著劉濤，輕笑著開口，“沒有，劉導，剛到不久。”

        劉濤很年輕，三十歲出頭的模樣，自來卷的頭發凌亂及肩，穿著也十分隨意，看似不修邊幅但仍透著一股老憤青的特質。

        或許正因為這樣，劉濤手下拍出的青春類影片格外出色，次次都在行業內創出新成績，他曾經憑借處女作《壞女孩》一部電影便包攬國內外無數大獎，可以算得上是出道即巔峰。

        “那就好，我來給你們相互介紹一下吧。”劉濤滿意點點頭，松開叉在面前的十指，指向二人，“這位是葉蕭妤，本劇女一號白瓷，這位是柏芝離，本劇暫定的女二號青靜。”

        “你好，蕭妤前輩。”

        柏芝離率先起身，面含微笑，向葉蕭妤伸出細長的手。

        葉蕭妤微怔，腦海里還是劉濤那句暫定的女二。

        “你好。”

        葉蕭妤很快起身，禮貌同她握手，語氣溫和。

        “客套話不多說，二位應該都知道今天來這是干嘛的。”

        “給你們五分鐘時間準備一下，等會兒我來檢驗結果。”

        劉濤敲了敲桌子，神色嚴峻，拿起桌上一直震動的電話離開了辦公室。

        “劉導真的好忙。”

        劉濤前腳剛走，柏芝離便吐了吐舌頭笑，神色十分鮮動，與剛才沉默的她全然是兩個人。

        葉蕭妤也笑，拿起劇本同她對起臺詞，“沒事，我們對我們的。”

        鐘夏見二人無恙后，也不打擾，接了個電話悄悄離開了辦公室。

        二人將今天要排演的片段一起對了一遍詞，柏芝離演的女二號青靜正是長年在書里霸凌白瓷的“無害”女學生。

        柏芝離之前一直是劉濤看好的女一，但她著了魔般，執意要演女二，就連先前試戲的片段準備的也是青靜。

        女一簽訂前，她一直不肯簽合同。而目前女二實在沒有合適人選，也是如此，她才落得個“暫定”的女二。

        今天劉濤說是讓葉蕭妤過來試戲，實則是想看看柏芝離究竟是否適合女二，還有二人之間的氣場戲感是否對的上。

        葉蕭妤同柏芝離對完了所有臺詞后，眸中閃過驚艷。

        出乎她意料的，柏芝離將角色情緒處理的都很好，尤其是細節處理，恍然連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演技實力大大超過年齡。

        恰好，劉濤在這時回來了。

        葉蕭妤未再多說，暗暗沖柏芝離比了個大拇指。

        對方收到后，同樣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回“贊”。

        劉濤注意到二人間的小動作，摸了摸下巴，笑瞇瞇的開口，“看來二位相處不錯啊，怎么樣，準備好了沒？”

        聞言，二人相繼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劇本，來到辦公區前的空地區域。

        “白瓷，你站住！”

        白瓷懨懨轉過身，眸中黯淡無光，“有什么事？”

        “啪！”

        響亮的巴掌落在白瓷極白的臉上，又疼又辣。

        青靜的手還揚在空中，猩紅的眸中滿是興奮，“你猜猜，有什么事？”

        ……

        “卡！”

        劉濤看入了神，臉上滿是贊嘆之色。

        由于太過精彩，反應過來時，二人的表演早已超出劇本羅列的范圍。

        “好，實在是太好了。”劉濤鼓起掌聲，滿臉欣慰。

        本以為柏芝離的形象演女二會有違和感，但出乎意料的，葉蕭妤骨子里的那份散和柏芝離的那份狠，碰撞出格外特殊的火花，讓人直挪不開目光。

        原本陷入僵色的二人才緩過神來，尤其是柏芝離，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狀態不太好。

        “沒事吧？”葉蕭妤俯身，向柏芝離遞去清水，神色擔憂。

        這妹妹剛才的掌控力很好，雖然打到了她，但力度并不大，只是手上剛才擦了水，聲音才會那么逼真。

        柏芝搖了搖頭，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接過葉蕭妤的水喝完，“劉導，合同寄給我經紀人，我先走了。”

        語罷，女孩拿著劇本開門便離開了辦公室。

        葉蕭妤看傻眼。

        “小芝她……沒事吧。”

        “她沒事的。”劉濤擺擺手，低頭從抽屜里拿出一封合同，簽上大名，遞給葉蕭，“把這份也帶回去吧。”

        柏芝離演技很好，但她入戲難出的毛病，劉濤還是有所了解。

        只要給她時間緩解，她會自己調節好。

        “好的。”

        葉蕭妤頷首，回過神來，清眸仍有些晦暗。

        “蕭妤，這次的表演比上次進步很多，白瓷的欲你都表現出來了，但還有有個問題，老問題。”劉濤拿著筆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面，每一遍，仿佛都敲在重點上。

        聞言，葉蕭妤有些遲疑地開口，“還是憂郁嗎？”

        “對，還是憂郁，”劉濤點頭，略帶孺子可教也的味道開口，“我知道像白瓷這種書中人物的經歷，放在現實里也很難想象，我建議你可以去醫院接觸接觸這一群體，有一部分抑郁癥患者確實很辛苦，或許他們會在情緒上給你帶來特別的感染。”

        劉濤將一張醫院的名片放在桌上，這一點是葉蕭妤沒想到的。

        “好，我會去看看。謝謝劉導。”葉蕭妤半低著眸，收下桌上的名片與合同。

        劉濤這邊結束后，鐘夏也臨時因公司的事先回去了，葉蕭妤沒準備回公司。

        她剛欲打車，陸振廷的電話便打來了。

        “在哪呢？”

        陸振廷手中正拿著一份有關葉蕭妤和偶練的合同，聲音寡淡，情緒聽不出異常。

        “剛從劉濤導演這邊試戲結束，”葉蕭妤看了一眼手表，思索一番，“準備去醫院一趟。”

        “好，等我接你去。”

        陸振廷點燃一支煙，食指和中指夾起香煙，迷霧在骨節分明的手邊轉起煙圈，語氣中略帶不允拒絕的提醒。

        “那好吧。”

        想著陸振廷的公司離這也不遠，她便沒有拒絕了。

        正值中午，天上的太陽照的人火熱。

        葉蕭妤用手遮住額頭，半瞇起雙眼，路邊的陽光著實照的她刺眼。

        不多時，葉蕭妤便看見陸振廷廷常開的低調黑車出現在了路邊。

        她面含笑意，揮了揮手。

        可變故卻在一聲異常的剎車聲下發生。

        “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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