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去看看。”徐遠航緩步入內，忽略掉酒店員工投來的疑惑目光。

        三個多小時前，他從這里離開，丟失了一個分承若。

        劉健不放心的緊隨其上，伸手向挽住他，“我扶著你。”

        徐遠航躲掉他伸過來的身，慢慢的用正常的步子往前邁，“不用，我能走。”

        大廳最前面的臺子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徐遠航盯著看了好一會，在心里默默的說：“對不起璟瑜，今天你一定很失望對么，我愛你。”自己原本該出現在聚光燈下和她共舞，請求她給予他一份安定的幸福，然而，一下子跌落成了碎片，他需要一塊一塊撿起來再拼湊。

        徐遠航默默的掃了一遍全場，才轉身出來，坐到車上給江璟瑜打電話，“璟瑜，你睡了么？”他極力的用正常的聲音和她說話，之前，他太虛弱。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那一端的人一直在等他的電話，“遠航，你還好么？你父親的事如何？”第一次，江璟瑜開口問徐含山。

        徐遠航淡淡的說：“具體的情況還不知道，要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不這樣控制住情緒，他怕自己的聲音會顫抖。

        江璟瑜聽著他的聲音正常，先頭的擔心放了下來，“你別擔心，會沒事的。”她對徐含山的事發表不了任何的意見，這樣空泛的安慰有總比沒有好。

        徐遠航應聲，“嗯，璟瑜，我今天沒能向你求婚，對不起。”說這話的時候，心臟仿佛被刀子割著，鈍鈍的疼。

        江璟瑜卻是笑了，聲音里沒有指責和難過，安慰著徐遠航，“這次不行，你還有下一次。”她會一直一直的等著他。

        徐遠航抬手捂住泛疼的心口，也跟隨她的語氣說道：“你怎么能這么寬宏大量，給我那么多的機會，不擔心我學壞么？”她是要有多大的胸懷來接受變故，給自己機會。而他又一次的沒有把握住。

        江璟瑜顯然不肯放棄，笑著對他提要求，“徐遠航，你現在過來求婚吧，我在陽光小區等你。”

        一只紅色的錦緞盒子赫然被徐遠航握在手中壓在心口，里面的那只鉆戒是他自己設計的，前兩天才拿到手，她一定會喜歡的，只是徐遠航笑著：“電話里隨便講一點誠意也沒有，我得再挑一個好日子在跟你求，璟瑜，這兩天我得住在徐家不能回陽光小區，你還是住到叔叔阿姨那里去，我讓小王去接送。”不用照鏡子，他也能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慘不忍睹。#@$&

        江璟瑜默了一下，出言拒絕，“不用麻煩小王的，我讓梁棟給留了車，自己開車上下班自由一點。”語氣里帶著淡淡的失望。

        徐遠航捏著手機，不愿意在說下去，“也好，璟瑜，時候不早了，你早些睡。”

        “好，那我掛了，對了，你的還一支手機怎么關機了？”想起自己之前打的電話沒人接，江璟瑜提了出來。

        他和她的手機，從來不關機。

        “沒電了，等會就給充上。”徐遠航給了一個最最平常的理由。%&(&

        “嗯，晚安。”

        電話那端依依不舍的掛掉，徐遠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不知道是不是還在跳動。

        景端無聊躺在沙發上無聊的玩著變形金剛，想了想扔掉玩具一骨碌的爬起來往陽臺去，抱著正在晾衣服的璟瑜的腿仰著頭問：“媽媽，徐叔叔去哪里呢，我有五天沒有看見了。”這是他無聊的原因，少了徐叔叔的笑聲，家里立刻變得冷冷清清，好不習慣。

        璟瑜摸摸他的腦袋說：“徐叔叔回家了。”

        景端眼睛一亮，松開手就往客廳里跑，被江璟瑜立刻叫住，“不是對面，徐叔叔是回自己爸爸媽媽的家。”

        景端一聽徐遠航并沒有回來，撅起嘴巴悻悻的回來，“那他什么時候回來？”明顯的失望表現在臉上。

        “過幾天吧。”江璟瑜說了一個她也沒有底的天數。

        這幾天徐遠航都會打電話給她，一如既往的問她和景端的事，但沒有透露過徐含山的事情，也沒有說自己什么時候回來，她也就沒問。

        “不行，我要自己問。”景端搖搖頭，幾天太沒有概念了，他想不明白幾天是一兩天，還是三四天，或者七八天。

        江璟瑜把牛仔褲用架子夾住，從口袋里把手機遞給景端，“好，給你。”

        讓景端問一下也好，她也很想念。

        徐遠航看著護士在他的手背上扎針，點滴的液體一滴一滴的落下，左手接起了電話，微笑著說：“璟瑜。”

        他堅持再過些時間動手術，誰都沒有辦法勸住，喬治發了一通火給他選擇，要么每隔三天來做一次檢查和輸液，要么直接躺上手術臺，徐遠航二話沒說的選擇前者。

        藥水很特殊，輸液的過程中很痛，然后整個人會昏昏沉沉三四個小時。只是這樣可以抑制腦瘤的生長速度。

        聽到了徐遠航的聲音，景端有點小委屈，“叔叔，我是景端。”

        徐遠航覺得渾身的疼痛沒有上一次那樣的強烈，咧開嘴笑起來，“哈，怎么想起給叔叔打電話，是不是在幼兒園里又惹女孩子哭了？”

        璟瑜說最近的景端很調皮，不像以前那樣深沉，和班級里的所有小朋友相處的很好。

        景端認真的回答他，“沒有，我乖的很。而且我很想你。”哎，哪有一開口就說自己欺負人呢，那些小女生都喜歡跟他玩，可是他卻不喜歡，討厭了就嚇唬一下而已。

        徐遠航溫言說：“寶寶乖，叔叔明天回去好不好？”明天，他都恢復的差不多，不會被發現異常。

        “你今天不能來么？”景端嘟著嘴巴問，現在才八點鐘，不算太晚的。看向陽臺上再晾襪子的媽媽。

        徐遠航張了張嘴，不忍心拒絕這個要求，可還是硬著心腸對孩子說：“今天不行，有很多事情要做。幫我和媽媽道個歉行不行？”每次，她都會笑著和他說一天里所發生的事，說想他。

        景端眨眨眼見看著媽媽提著洗衣籃進來，軟軟的回答：“你可以自己跟她說。”

        想起這個懂事聰明乖巧靈動的孩紙，徐遠航的心不住的發軟，“景端，叔叔很愛你，也很愛你媽媽。”

        景端轉轉眼珠子，敏感的覺察徐遠航的語氣帶著歉意，疑惑的說：“你好奇怪。”

        徐遠航很開心的笑起來，“明天一早，你上幼兒園之前我一定到家。”

        得到確切的時間，景端小小的歡呼了一下，“好吧，那你要不要跟媽媽說話？”把手機按在她的耳朵上，說徐遠航明天早上就回來……

        “好。”徐遠航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江璟瑜一手摟住景端，一手接住手機，對那端的人講，“遠航，如果有很多事要忙就別過來了。”徐含山的職位不低，一旦崩落牽涉到很多人很多事，一時半會是忙不完理不清頭緒的。她能相像這幾天徐遠航到處奔波的身影。

        劉健替徐遠航擦掉額頭上沁出的細密汗水，沉默的臉上沒有一丁點笑的痕跡。

        “璟瑜，我有五天沒有見到你，很想你。”徐遠航隔著電話說。

        江璟瑜揶揄他，“我發現你這家伙最近越來越煽情，把什么話都掛在嘴邊。”這兩天特別的會表達個人情感，甜的讓人忍不住的歡喜。

        徐遠航打趣般的回答：“我怕以后忙起來沒有時間說。”也不知道以后還愿不愿意聽，所以現在能多說一句是一句

        “油腔滑調，忙你的事去吧。”

        “嗯。”疼痛再一次在頭部蔓延，他咬著牙穩穩的應聲。

        江璟瑜正睡得熟，突然被一個暖暖的身子給抱住，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味道，她翻了個身窩進來人的臂彎里，瞇著眼睛伸手摸他的臉頰，“啊，怎么那么早回來。”

        鬧鐘沒響，窗簾外漆黑，外面連嘈雜的聲音也沒有，這座城市分明還在沉睡中。

        徐遠航摟住了這本安心，貪戀的聞著她發間的?味道，臉頰摩挲著她的額頭，輕聲說：“忙好了就過來，怕趕不上你的早飯。”在輸完液迷糊了四個多小時以后，便趕著回來先到對邊洗了澡去掉身上的藥味和汗水，才敢放心的進來。

        江璟瑜閉上眼睛，收回手放在他的腰間，糯糯的說：“天還沒亮呢，再睡一會。”這是有多忙啊，到現在才能休息，最多兩個小時天該亮了。

        “好。”徐遠航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江璟瑜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忽然張開眼睛問：“呃，徐遠航，你身上有味道。”

        徐遠航淡淡的問：“什么味道。”幽深的眸光在臺燈的光影里，迷迷蒙蒙。

        江璟瑜皺了皺眉，用力在嗅了一下，“好像是藥味又好像不是。”這股味道幾乎聞不出來。

        徐遠航糾緊的心落下反手把燈關掉，緊摟住她說：“你聞錯了，應該是煙味，睡吧，我好累。”

        房間里重新陷入黑暗，江璟瑜感受到他的存在，心里一片踏實，在他的懷里沉沉的睡去。

        景端穿著睡衣睡褲起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往衛生間去，一不小心瞄到已經坐在餐桌旁的人，睡意立刻全消，衛生間也不上的小跑到他跟前，“叔叔，你終于回來啦。”徐叔叔沒有騙他，說早上回來就已經到了。

        徐遠航把他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摸摸他的腦袋說：“是啊，昨晚睡的好么？”

        景端高興的摟住他的脖子賴在他的懷里，“知道你早上回來，我睡的很香。我還留了羊肉包子和雞蛋給你當早餐。”

        知道徐遠航早上過來，景端在睡覺前特意的囑咐江璟瑜第二天早上要多預備一份，生怕他來了沒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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