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帕科，好久沒看到你了。”馬切利。庫珀奧微笑著向他走來。“我知道你很忙，不過你的方法看來很有效，你看奧拉朱旺都能爬上你為他們示范的陡坡了。這孩子有股不服輸的韌勁，上一次你走之后。他就天天鍛煉臂力，現在還讓他們兩人掰你的手腕，可要當心。哈哈。”看著一群孩子在散發著清香的草坪上歡快地踢球，庫珀奧心情非常舒暢。二人正在說笑，自己的孩子羅伯特一記非常精準的任意球鉆進死角。庫珀奧再一次高聲大叫，“好，哈哈。我的孩子，你簡直就是羅伯特。巴喬。”格里尼也對這記任意球贊嘆不已，“馬切利，我最佩服你孩子的是他的學習方法，球場統率力，以及非常堅定的信心。虎父無犬子，如果沒有從小不自覺的耳聞目睹。以他的年齡，這種球場上的精神狀態一般人很難學會。”格里尼看了看旁邊的庫珀奧，語氣意味深長。“這樣吧，等下這群小家伙踢得差不多了，到我家去喝一杯，你看你有差不多半個月都沒來了。”馬切利臉上劃過一絲觸動。

        眼看一群孩子體力也差不多耗盡。格里尼拍拍手，“孩子們，都散了吧，各自回家。或許下個月，我還要給你們一份驚喜。”一群少年三三倆倆離開了球場，唯有奧拉朱旺一人孤零零不知所措。格里尼好奇地望望這位身體素質極佳的黑人，“他怎么回事？不回去嗎？”旁邊的小庫珀奧無奈的搖搖頭。“福利院的那些家伙對他非常不好，還經常嘲笑他。”“該死的種族主義！”格里尼憤憤罵道，接著叫過奧拉朱旺，“尼加特，你怎么了？不想回去嗎？”奧拉朱旺低頭不語，右腳不停地在足球上劃來劃去。“他快18歲了，可還是沒能接受正規教育，所以他不喜歡和其他人說話，他覺得自己沒文化，甚至很自卑。”馬切利在格里尼耳邊悄悄說道。格里尼摸著奧拉朱旺和小庫珀奧的頭，“羅伯特，我給你一個任務。”“什么任務？不會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訓練吧？帕科先生。”估計到訓練會加量，小庫珀奧開始知道應該尊稱自己的老師了。“羅伯特，我給你三天的時候，你要熟悉邁克爾。喬丹的故事。并找3本有關喬丹的書籍，畫冊也可以。”“好，我明白了，先生。”小庫珀奧知道了格里尼的意思，用力點點頭。喬丹作為一名黑人的親身經歷以及獲得的成就值得所有的黑人甚至各類人種學習。“至于你，尼加特。如果你能在半個月之內，和隊里五個以上的隊友都打成一片，而不是像今天這樣當獨行俠。”格里尼故意停了停。其他三人都好奇地望著他，看這位不按常理出牌，滿腦子東方知識的偽教練又要搞什么東西。“我會給你提供足夠的學習環境，以及自己的住宿。當然，統統free（免費）。”奧拉朱旺灰暗的眼睛頓時散發出光芒，“先生，我值得你這樣做嗎？很多人說我只是個沒教養的黑人。”“你要相信自己，很多時候，看起來軟弱的東西有自己巨大的力量。”格里尼說著搶過奧拉朱旺腳下的球，對著10來米外的山墻使出平生力氣狠狠一腳抽射。“呯！”足球在接觸到墻面時發出痛苦的聲音。格里尼滿意地抱著彈回來的球，“懂了嗎？”奧拉朱旺沒有回答，而是輕輕撫摸著剛才被暴力抽射的足球。“先生，我非常感謝你。”“走吧，尼加特。從今天開始，你就在我家暫住，我兒子也很喜歡你。羅伯特，剛才帕科先生給你的任務，我給你加量，你今天晚上就上網瀏覽喬丹的資料，細細講述給尼加特聽。如果在帕科先生規定的時間內，你沒有幫助他找到5個以上隊友作為朋友。那么帕科先生提供的一切就我來提供。當然，那樣的話，因為你的失職。我會扣除你的一部分私人資金作為尼加特的消耗。”“哦，請不要這樣，我的父親。尼加特，你明天開始就使勁地交朋友吧，不然我會損失很大。”小庫珀奧夸張的表情也逗笑了不茍言笑的奧拉朱旺。庫珀奧非常高興地一揮手，“走，我們一起回家，今晚將享用一頓豐盛的晚餐。”

        晚飯過后，羅伯特拉著奧拉朱旺鉆進自己的小房間。庫珀奧和格里尼來到了自己的書房，壁櫥已經被點燃，火光帶著暖意讓人覺得非常舒服。庫珀奧端著一杯紅酒遞給格里尼，“正如你猜測的那樣，我是一名熱那亞市議員。我從講臺清潔工到實習生一步步走到今天。熱那亞是一個富饒的城市，然而每年的收入不得不拿出很大一部分用于支持其他地區。意大利的經濟就像意大利足球一樣，重心都在北方。以首都羅馬為界，往南走就代表貧窮和落后。在熱那亞像你這樣學成歸來的人才越來越少，相反是人才嚴重流失的現狀，很多都前往德國、英國、美國，甚至中國等國家，而且一些大家族也有流失的趨勢。南方一些城市人口因為生活壓力遷移到北方，他們的到來打破了原本的平衡。這些人口如果不能迅速解決好就業的話，對治安也是非常大的考驗。更何況一些黑手黨渾水摸魚開始在熱那亞興風作浪。黑手黨最喜歡玩的垃圾把戲，也開始在熱那亞出現。一些地方臭氣熏天。”仿佛是自己的苦悶得以向這位跟政界毫無瓜葛的朋友訴說。庫珀奧難得沒有像自己在工作中表現得那樣老練，近幾年來他和他的同僚們都被政府搞得精疲力竭。格里尼攤攤手，“我很遺憾，這方面我不能幫你，我感興趣的只有足球。包括你的兒子，如果能專注于足球的話，我確信他將有光明的未來。當然，我不是這方面的權威，而你又是他的父親。你看他總是非常優秀的，我們需要一位真正的專家看你孩子踢球，如果專業人士都這么說的話。我想你的煩惱會比現在小一些。”庫伯奧笑笑，“關于請一個專家確定我孩子的事，我還是覺得就讓你這位老師來辦理吧。我相信你，帕科。可問題是，如果我的兒子真的具有天賦，我該怎么辦呢？意大利足球現在對青年人的培養越來越差，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硬件讓我的兒子得到鍛煉，以后出場的問題也非常麻煩。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20多歲還在低級別聯賽廝混。要真的讓他放棄足球吧，我和他都有點舍不得。”格里尼安慰這位看來心事重重的朋友：“每周不是還有業余比賽和少年比賽可以踢嗎？你兒子的隊長當得很好，你也差不多是半個教練了。”“那不一樣，要是他現在能進入真正的職業聯賽，哪怕是丙級隊，我都心滿意足。”格里尼笑了笑，“會有機會的，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有把握。別忘了，我也非常希望你的孩子成才。”望著格里尼意味深長的笑容，庫珀奧似乎明白了什么。

        格里尼指了指外面，提議道：“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好啊，我朋友在一個地方開的酒吧，我們去喝一杯。你還要表演你的無影腳嗎？哈哈”想起那一次酒吧大出風頭，格里尼也笑了笑。

        汽車十幾分鐘后到達了庫珀奧所說的酒吧，這里位于熱那亞北部的一個山坡上。熱那亞城市高度落差很大。格里尼來到山坡邊上扶著欄桿，美麗的球場、高樓、海港盡收眼底。一陣海風夾著冬天的寒冷，讓身體素質很好的格里尼也拉了拉衣領。

        不過這風里怎么有股怪味？格里尼好奇的看向身邊的庫珀奧。庫珀奧聳聳肩，“這就是剛才我給你說的，由于南方大量涌入移民，短時間內垃圾急劇增加。而我們的垃圾處理本來就剛夠飽和，因此多出來的垃圾就只好外運，偏偏其中一部分外運垃圾業務被那不勒斯一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到了。他們就將垃圾運到對面山上的樹林傾倒了事，并通過威脅、利誘那里為數不多的居民閉嘴。直到后來，隨著垃圾的增多而產生的異味驚覺了我們，通過警方才使得事情沒有繼續惡化。而這些垃圾只有等到政府投入新的垃圾處理基地，或者就地深埋。但深埋會產生很多意料之外的結果。不過還好那塊山坡上居住的人數并不多，已經讓他們搬家了。而垃圾的怪味只有在附近順風的高處才能聞到，城市基本沒有受影響。走，我們還是進去喝一杯，這里太冷了。”

        酒吧很多來客都是庫珀奧的熟人，有的是好友、有的還是同事，市長也在此喝酒聊天。眾人看到庫珀奧紛紛起身打招呼。庫珀奧一一回禮，顯然能有這么多人在這里讓他感到很高興。不斷邀請一些自己的好友閑聊，并且把格里尼介紹給他的朋友。

        “嘿，馬切利。今天沒有在家陪你的球星孩子嗎？最近很少看到你來了，這位是？”“這位是我的朋友，目前正在教習我的孩子身體訓練。他是一個傳奇人物，在中國呆了8年。”“很高興見到你，市長先生。”“我也是，請坐，現在的人都不喜歡意大利了。他們都覺得英國和德國甚至美國、中國……才是天堂。如果大家都向你這樣肯回到家鄉，我們熱那亞也不至于面臨人才凋零的困境。在中國還習慣嗎？那里的開發搞得很好啊，雖說國情不一樣，但是有的還是值得借鑒。有時間我們可以聊聊，今天就不奉陪了。那邊來了個日本家伙，我得過去陪陪他。”市長心里有數，庫珀奧那家伙眼光一向不低，視自己的兒子更是心肝寶貝。能當他兒子教練、并且被帶到這里來喝酒的人，絕對有幾把刷子。

        和很多人初次見面的格里尼并沒有顯得拘謹，他和庫珀奧的朋友們一起相談甚歡，很多意大利人對他的經歷很感興趣。而格里尼對一些問題的獨到見解也讓大家感覺到有些問題的另一種思路。直到時間逐漸走向深夜，一行人紛紛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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