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傍晚,他們在一個小鎮(zhèn)里落腳,外面風(fēng)沙迷人眼。果然越往西北走越荒涼,一行人在一處簡陋的客棧里,要了幾間上房。
邵衡見小王爺白凈凈的小臉,都被風(fēng)沙給吹成了小花貓,不由心里面好笑。經(jīng)過方才的風(fēng)波,讓邵衡暫時忘記了“子淵哥哥”這茬事,可現(xiàn)在他又重新想起來了。
邵衡主動提出要服侍小王爺沐浴,他一邊認(rèn)真幫對方洗頭發(fā),一邊自覺不著痕跡的問道:“那個鎮(zhèn)北將軍成親了沒有?”
應(yīng)朱搖了搖頭道:“子淵哥哥長我三歲,也比皇兄大了兩歲。三年前他還未婚配,不知道這幾年在邊關(guān),可否覓得了良配……”
邵衡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小朱對這位鎮(zhèn)北將軍并沒有“那種心思”。只不過,對方比邵衡還要大一歲,又有軍功在身……確實是個威脅,自己仍然不能大意。
應(yīng)朱不知道邵衡的小心思,他繼續(xù)道:“三年前……子淵哥哥走后,有一次我撞見皇兄在默默流淚。那是我第一次見青哥哭,無論丞相怎么苛待我們,青哥從來都不會哭的!
邵衡:“………”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東西。
應(yīng)朱伸手從旁邊的衣服堆中,取出了那枚“如朕親臨”令牌。他將令牌握在手里,喃喃自語道:“我一直在想……這個或許并沒有尚方寶劍的功效,只是青哥給子淵哥哥的信物!
如果真的能號令百官,當(dāng)初檢查嫁妝和隨身物品時,丞相也不會讓他留下。這邊邵衡的下巴已然跌了下來,看來自己這一整天的醋,好像都白吃了!
皇上和鎮(zhèn)北將軍,不會是“那個”吧?邵衡晃了晃腦袋,他覺得與其在這里胡亂猜測,還不如等見到那位鎮(zhèn)北將軍再說。
沐浴完畢,二人本打算上床休息,可房門被人敲響了。儲哲的聲音在外面輕喚道:“少當(dāng)家!
邵衡為小王爺披上一件長衫,隨后將儲哲迎了進(jìn)來。儲哲進(jìn)來后,神情嚴(yán)肅的稟道:“我們看到幻靡宗的人了,沒有被他們發(fā)現(xiàn)。但聽說琴逢英此刻,就在幻靡宗里養(yǎng)傷!”
“!!”邵衡一怔。
———這不是冤家路窄嗎?
儲哲提議道:“要不要我親自去夜探一下?咱們也好提前有所防備。”
應(yīng)朱在旁邊道:“讓荀雙同你一道去吧,兩個人也有個照應(yīng)。”
儲哲頓時喜上眉梢,邵衡見自家?guī)煹茈y得表情如此豐富,也就沒再多說什么,而是默許了。于是,儲哲和荀雙換了夜行衣,雙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路上,儲哲對荀雙說明道:“陜甘一帶都是幻靡宗的地盤,他們的老巢居中我們就去那里。少當(dāng)家會天明后,順著絲綢之路往西。咱們的目的,就是確保他們平安穿過這一帶!
“?不是打探消息嗎?”荀雙有些意外道。
儲哲道:“在對方的地盤上,敵暗我明……此時我們轉(zhuǎn)明為暗,自然不能只打探消息!
荀雙不服道:“照你這么說聲東擊西,殿下他們不就成佯動的餌了?那我還跟你去打探什么消息……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殿下,有個萬一時以身為盾,替殿下?lián)醯稉跫,這才是我的職責(zé)和使命!”
想要和對方多獨處一陣的計劃泡湯,儲哲不想將難得的搭檔任務(wù)也搭進(jìn)去。他急忙改口道:“那好,我們打探完消息就馬上回來,不暗中保護(hù)他們了!
荀雙沒想到這個人如此干脆,他反而猶豫道:“其實……‘暗中保護(hù)’也有暗中保護(hù)的好處,還是屆時根據(jù)具體情況判斷吧!
儲哲在蒙面巾下兀自勾了勾嘴角,雖然少當(dāng)家對荀雙的評價是“性格別扭、不夠坦率”。但對于這個,儲哲真是一點都不介意。他覺得荀雙偶爾服軟的時候,還是蠻可愛的……
兩人輕功過人,二更剛過就已經(jīng)站到了,刻著“幻靡宗”三個大字的山門前。儲哲叮囑荀雙道:“進(jìn)了山里面到處都是蠱蟲,千萬要多加小心!
豈料,他們還未有所行動,另外一個黑衣人就從他們頭頂越過,熟門熟路的上了山。儲哲與荀雙對視一眼,默契的悄悄跟了上去。
有人帶路自然可以幫助他們,避過一些蠱蟲和陷阱。可那位黑衣人并沒有把他們往幻靡宗主殿方向帶去,而是直奔后山一幢精致的二層小樓。
儲哲二人滿臉問號,他們曾一度猶豫要不要繼續(xù)追下去……直到看見一個人從小樓里面走出來,那人一身華服蓄著短胡子,不惑之年的模樣。
“是糜芳。”儲哲小聲對荀雙道。
荀雙微微張大眼睛,能讓堂堂幻靡宗宗主恭恭敬敬的關(guān)上門,小樓里面住著的人一定不簡單。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那位,據(jù)說在這里療養(yǎng)的魔教右護(hù)法琴逢英。
那名黑衣人跳上小樓的二層陽臺,儲哲二人則隱身于小樓背面的屋頂上。他們屏息揭開一塊瓦片,隱氣凝神望了進(jìn)去。
只見窗邊矮榻上,側(cè)躺著一位身著粉白相間長衫的妙齡女子。只聽她婉轉(zhuǎn)的聲音道:“你來了……進(jìn)來吧!
儲哲和荀雙先是一驚,然后才注意到屋內(nèi)女子是在說陽臺上那名黑衣人。但“你來了”三個字,是不是有點莫名親密?
女子轉(zhuǎn)過頭來,儲哲立刻認(rèn)出了對方。他拉過身側(cè)荀雙的手,在對方手心上寫字道:“是琴逢英。”
荀雙覺得手心癢,他趕緊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上次偷聽時也是,儲哲這個人明明平時很守禮,在這種時候江湖草莽的本性就原形畢露了。
那邊黑衣人走進(jìn)屋,將蒙臉的黑布取了下來。儲哲和荀雙不約而同張大了雙眼,這張臉?biāo)麄兌颊J(rèn)識,前段時間剛在云頂山莊出現(xiàn)過……
———巫云峰?!!
為什么堂堂武林正派瓊花門的掌門,會深更半夜出現(xiàn)在魔教護(hù)法的屋子里?!
琴逢英并沒有起身,巫云峰則脫掉了夜行衣,里面還是那身他們見過的鴉青色長衫。就聽琴逢英道:“是你……滅了糜芳手下探子的口,對不對?”
屋頂上兩人不由豎起了耳朵,巫云峰沉穩(wěn)的聲音道:“幻靡宗的人身上都有蠱,她一進(jìn)入陜甘地界,糜芳就能知道。我會坐視不理,讓你們?nèi)フ疑勖酥鞯穆闊﹩??
儲哲和荀雙:“………”
———敢情真的是在幫我們?可是為什么啊?
琴逢英嘲諷道:“還真是正派大俠,一身凜然正氣……呵呵!好一個‘除魔衛(wèi)道’,那你怎么不干脆殺了我?!”
巫云峰對這番激烈言辭置之不理,他走過去道:“伸手,把脈!
“??”屋頂兩人費解不已。
只見那魔教妖女與剛才不同,竟然乖乖地伸出了手。巫云峰邊為對方探脈,邊皺起了眉頭。稍頃,他沉聲開口道:“你又不按時吃藥……”
琴逢英紅唇一勾,她滿不在乎的道:“別費心思了,你知道我這病……用藥根本就治不好。”
巫云峰眉頭越皺越深,他從懷里取出一個金色小藥瓶,遞給對方道:“之前的不吃也罷。這是我新煉的藥,要按時吃……我會定期來檢查!
琴逢英看著手里的小藥瓶,她沉默半晌后抬頭喚道:“云峰!
———云峰?!
儲哲和荀雙難以置信地張大了眼睛,只見那琴逢英抓著巫云峰的衣襟把對方拽了過來。隨即,她摟住對方的脖子,主動親了上去。
巫云峰一開始沒什么動作,慢慢地他環(huán)住對方的腰身,加深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他吻得十分溫柔,兩人纏綿悱惻……如果排除二人一正一邪,還真是一對天造地設(shè)的璧人。
須臾,兩人的唇舌終于分開了,巫云峰動作自然地?fù)е鴮Ψ,仿佛一切理所?dāng)然。根本沒有認(rèn)識到懷里,是跟自己立場完全相反的“魔女”。
只聽那琴逢英又道:“五年了,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就最初那兩年還算舒坦,這三年折磨得我生不如死……我恨,我要讓邵衡也嘗嘗這肝腸寸斷的滋味!”
“逢英!”巫云峰打斷對方道。
那魔女卻不為所動,她繼續(xù)道:“糜芳已經(jīng)養(yǎng)出了新的情蠱,你殺了那個探子沒用,他們自己送上門來了……這是我的地盤,已經(jīng)派人去挨家挨戶搜了。相信不出兩天,就能知道那家伙落腳的地方。”
這回巫云峰主動堵住了對方的嘴,他依舊吻得柔情似水,瞬間就讓這位大名鼎鼎的魔教右護(hù)法安靜了下來。
一吻畢,巫云峰語重心長道:“當(dāng)年邵盟主也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你體內(nèi)有情蠱,實屬失手錯殺!
“你敢說自己不恨他?”琴逢英質(zhì)問道。
巫云峰閉上了雙眼,三年來同樣的情思摧肝腸。但他還是隱下了滔天怒意,疼痛的折磨并沒有奪走他辨別是非的能力。
琴逢英攀上對方的頸肩,她顫抖的聲音道:“你不恨我恨,我恨他、更恨我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要對你用情蠱?!”
巫云峰捋著對方的脊背,試圖安慰道:“我不疼的,我只是心疼你……好好吃藥能治好,讓我把你體內(nèi)的蠱血清除干凈……”
“那你不是更難以忍受嗎。窟B雌蟲血的氣味都沒了,你會立刻爆體而亡的!我決不允許!”琴逢英固執(zhí)道。
“那你就不想恢復(fù)武功了嗎?不想威風(fēng)八面震懾群雄了?你巾幗不讓須眉的傲骨呢?要一直這樣蹉跎歲月下去嗎?”巫云峰淡聲道。
琴逢英冷笑一聲,她伸手去摸巫云峰的下/身。然后,舔了舔嘴唇道:“每當(dāng)你這樣說,都讓我有點蠢蠢欲動……又慶幸當(dāng)初給你下了情蠱,你這身子是我的,我嘗過……那個可惡的邵衡!我還是要去殺了他!”
儲哲和荀雙不由感嘆,這位魔教妖女還真是陰晴不定,怎得情緒波動如此之大?前一刻還在和戀人繾綣廝磨,后一刻又突然殺氣騰騰的……
巫云峰伸手輕撫對方的臉頰,他溫聲道:“沒關(guān)系的,我還能忍……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我很想你!
琴逢英聞言更加怒不可竭道:“都三年了!天天讓姑奶奶只能看不能吃,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疼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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