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科嗆了水后，昏了過去，在迷迷糊糊之間，林子科感覺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小村莊。

        村子道路盡頭，有戶獨立的泥土房子，墻面上黏著黃色或是黑色的便便，上面盤旋著蒼蠅，“嗡嗡嗡”，這是林子科的家。

        而林子科的父親在縣里當剃頭匠，很久才回來一次，村里的孩子從來不和他玩，每次村里孩子路過他家都要朝他家墻上扔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這時林子科都會跑出來站在門口吼道，“你們干什么”。

        “怎么，沒爹的娃，你還想打人不成”，而每次結局也是一樣的，被拉倒一旁打一頓，每個孩子再吐一攤口水再離開。

        每次被打，林子科都不敢發一言，及時面對自己的母親，他怕說出來也改變不了什么。

        這是夢里林子科看見了小柔，想跑去拉她，但始終沒有拉住。

        林子科從夢里醒后，感覺全身無力，感覺自己要死了一樣，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撐著手有些睡著的李暮秋，用力敲著床沿，“李兄扶我起來”。

        “嗯”，看見林子科醒了，上前把他扶了起來，“感覺怎么樣”。

        林子科拖著虛弱的身子，說話有些無力，“小柔了，扶我去找小柔”。

        李慕秋輕微的咬著牙，眼神里透露著一絲怒氣，強硬的語氣，“小柔沒事，你先休息，先照顧好自己行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去”，林子科依舊不依不牢，眼神有些呆滯，死死的頂著出門的方向，撐著李慕秋對身上，使勁的往前爬。

        李慕秋伸手將將林子科按了回來，但他依舊看著出門的方向，像發了魔怔一樣嘴里還念著，“就勇敢一次，就一次”。

        無奈，李慕秋搖著頭嘆息，只能脫下披風，裹著林子科身上，背著林子科小跑的往廂房走。。

        小柔在水中沒有待那么久，被推上岸時還有意識，沒多久就醒了，只是臉色有些白。

        看著醒來的小柔，姚思南拉著她的手，“感覺怎么樣了，剛剛大夫來看了，說這個天氣容易受了風寒，所以要好好休息，晚些再同我們一起回去”。

        “林將軍了”，小柔想起剛才在水里是林子科救了自己，撐起手肘起身，頂著蒼白的臉色，嘴角微微顫動著，吐出了這幾個字。

        姚思南安撫著將小柔扶了回去，“別動，林將軍大夫去看了，那邊也有相公守著，你放心”。

        小柔這才躺下。

        “小姐，我想好了，等這次我好了，我想贖回賣身契”

        姚思南明白的點了點頭，眉眼間透露著溫柔，輕輕的將小柔頭發別到耳后，“我們相處那么多年，不用你贖我都明白”。

        “謝謝小姐！”

        進門后李慕秋將林子科放在了，里屋椅子上。

        床上小柔墊著被著坐在床上，姚思南手里端著藥。

        “怎么…”姚思南正準備說什么，但被林子科搶先一步，拖著虛弱的身體，言語見有些無力，“我先說”。

        “小柔，要是春天我父母來安臨城時，我能娶你嗎”？此刻的林子科什么都不管的說了出來，虛弱的身體帶著堅定的眼神。

        小柔聽見這話，嘴角向下，扁著嘴眼淚順著眼角流了出來，使勁的點著頭，“好，我答應你，約定好了春天”。

        “好，別哭了”，聽見答復，林子科也松了口氣，臉上的氣色瞬間好了許多，淺淺的勾起嘴角，眉眼舒展看著小柔的都眼神里滿是寵溺。

        姚思南臉上淺笑著，攬過小柔，用手帕給她擦著眼淚，“這樣就好了，所以把身體養好”。

        “好小子你，今天沒吃成的飯下次你們倆記得不起”，李慕秋端著手，瞥笑著指著兩人。

        大婚前，新郎新娘是不能同住，所以小柔被接回了將軍府，走時兩人依依不舍，只是約定好了春天來時提親。

        除夕前一夜，將軍府掛滿了大紅燈籠，整個府上燈火通明。

        李慕秋在書房里看著最近王谷從軍營里遞來到折子，一旁的李晉杜江嘻嘻打鬧，玩累了，李慕就會拉著杜江教他練字，有一副教書先生的樣子。

        李慕秋早已見怪不怪，兩人這些日子的相處加上同齡，兩人早已是朋友相待，所以也不說什么。

        兩人直到練習到夜深，忍不住的爬在書案上睡著了，這時李慕秋總會叫杜江將兩人抱回去。

        等杜康抱著兩人走后，劉二走了進來，穿著黑色披風，腰間插著劍，臉上滿是汗水，打濕了頭發。

        “將軍，屬下在南都城的找到哪位守邊關的將軍的親衛士兵，他說這要你親自打開”，隨后從衣袖里拿出一封信，低著頭遞在了書案上，隨后站在一旁挺著是像禁衛軍。

        李慕秋放下手中的折子，接過信是一封用松脂滴在信封口火漆封。

        撕開，里面是一張有些斑駁的軍令，上面寫著“開關投降，引敵入關”八個大字，在最下方蓋著輔國將軍的印章。

        “輔國將軍”？李慕秋眉頭緊縮，眼睛一直凝視著這幾個字，拿著軍令狀的手有些顫抖。

        這個將軍為什么要下令開關，引敵入城？這個將軍是誰？那個將軍現在在哪？這些問題一時間全都涌入李慕秋腦子里，癱坐在椅子上。

        過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揉著太陽穴，“哪位老兵還說什么沒有”。

        “他還說要是將軍想知道詳細大可會南都城一趟，和他見一面”。

        “好你先退下吧，容我想想”

        等劉二走后，癱坐在椅子上的李暮秋仰著頭，長嘆，隨后又起身往祠堂走。

        祠堂里除了李晉父親的靈位，還有兩個沒有名字的牌位，李慕秋打開門，拿下牌位順著桌子滑坐在桌角旁，用力的抱著牌位，有些嗚咽。

        “父親母親，孩兒以為自己已經為你們報仇，但現在孩兒發現錯了，孩兒一定要找出那個害死你們都人…”，李慕秋抱著牌位，不停的說著，眼眶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凌亂了衣冠，完全沒有將軍形象，有的只是一個失去雙親的孩子。

        門外這時下起了稀稀疏疏的小雨，雨聲讓本就疲憊的身體產生了困意，一時間充滿了腦子。

        李慕秋扶著桌角，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將牌位放了回去。

        拖著衣裳，站在牌位前，用手抹開眼前的幾縷發絲，眼球充滿了血絲，額頭兩側冒著青筋，雙手緊握拳頭。

        “噗通”跪在地上，三叩九拜之后，才起身離去。

        姚思南在房里聽著外面的雨聲，但始終沒聽見李慕秋開門的聲音。

        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直接坐了起來，起身點燃了煤油燈，穿上鞋走了出去，打開了門，門前當著比自己高兩個頭的身影。

        接著煤油燈的光，映入眼簾的是全身濕透李慕秋，嘴唇微長眼神呆滯，充著血絲，臉上的水不知道是淚還是雨。

        身上的雨水一滴滴的滴在了干燥的地面上，“滴答、滴答”。

        下一刻李慕秋彎了下腰，雙手緊緊的抱了上去。

        “你…”，姚思南第一時間想去推開，但被緊緊的貼在了李慕秋的胸膛，完全都沒有反抗的余地。

        油燈掉落在地上，滾到了雨中，熄滅了。

        打濕的衣服也將姚思南的里衣浸濕了，她也伸手去輕輕的抱住了李慕秋。

        此刻姚思南可以清晰的聽見李慕秋對心跳，本來還有些微弱的心跳聲，漸漸的開始加快用力“咚噠咚噠”。

        聽見聲音，姚思南想把頭抬起來看，李慕秋也感受到這股力，放松了手。

        姚思南仰起頭，在廊道燈光的照耀下，看清了李慕秋對臉，黝黑的皮膚上有些顯得沉著冷靜的帥氣。

        兩人對視下，姚思南感覺到臉上有些燙，嬌羞的轉過頭，“相公衣服濕了”。

        緩過神的李暮秋才發現自己將已經將姚思南前面的里衣寖濕完了，可以看到顯現白嫩的肌膚。

        這讓李暮秋初次見此有些不好意思，但卻沒有再慌了神慌一手抱起姚思南，后者順勢將手勾在了脖子上，往屋里走。

        在進門前姚思南抬起頭，看著棱角分明的臉龐，有幾滴水珠，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除了黑了點，其實也是有幾分姿色的。

        李慕秋將姚思南抱到床邊將其放下，出了神的姚思南沒有第一時間松開手，“娘子，是想讓我這樣一直摟著嗎”？

        聽見這話，姚思南慌忙的松開手，沒有再直視李慕秋。

        “娘子，你先換身衣服別著涼了”，說完走了出去。

        對于剛才的失態，姚思南害羞的蒙著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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