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街邊禍事
清晨阿秀站在門外,捧著個小竹籃,輕輕拍門。
“沄兒,我來了!”阿秀的聲音溫柔恬靜。
阿秀是沄兒攤位旁邊賣手絹的姑娘,性子溫柔,小家碧玉的長相,總愛穿一身淡藍色的裙子,說起話來慢慢的。
沄兒正在和面,聽到敲門聲和阿秀的聲音,馬上小跑來開門。
“這么早呀!”沄兒笑盈盈地看著阿秀。
“看看,這是我弄來了的,你可喜歡?”阿秀拿走小竹籃上的布,竹籃里是一盆淡紫色的花朵,淡淡的清香溢到了空氣里。
“真好看!謝謝你阿秀!以前在雋城的時候只見過黃色,藍色的蘭花,還沒有見過紫色的呢。”
沄兒很喜歡花朵,喜歡飼弄他們,淮安的氣候比雋城更適合養花。
阿秀知道沄兒喜歡花朵,便想送沄兒一盆她自己養的紫色蘭花。
阿秀之前一直以為沄兒是個未婚的小姑娘,直到那個長相俊美的捕快來找她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她嫁人了,和自己一樣,這么早就成了婚。
她從小長在淮安附近的小鎮,十五歲時聽了父母之命嫁給了淮安城人,她的丈夫是一個衙役,專門負責維護公堂上的秩序和押送犯人。
“你還沒吃飯吧,在我這吃吧!嘗嘗我夫君的手藝。”
“好啊,捕快大人不在家嗎?”阿秀往屋里看了看,好像沒有人的樣子。
“什么大人啊!他只是個小捕快,被你說的好像是個大官,他一早做完飯就去巡街了。”沄兒拿起大鍋上的蓋子,里面有香噴噴的米飯。
“快坐吧。”沄兒搬過來一個木椅子然后說:“我們家廚房在外面,索性飯桌也放在外面了。”
阿秀坐在椅子上,沄兒給她盛了一碗米飯,把袁燼川燒好的菜端上了桌子。
“阿秀,你之前說你早嫁人了,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丈夫來你的攤位找你啊。”沄兒坐下拿起了筷子。
“我夫君他每天天沒亮就要去布置公堂,晚上很晚才回來,衙門事情太多了,他忙得很。”阿秀說話慢條斯理的。
阿秀夾起了一塊蘑菇放入了嘴中,蘑菇味道很不好,很咸。
“不好吃吧,我夫君他做飯很難吃的,我都告訴他少放鹽了,他還是弄不好,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我為了懶一會床就得吃這種東西,我都習慣了。”沄兒不好意思地看著阿秀。
阿秀抿了抿嘴,搖搖頭,輕輕笑了一下。
“要不別吃了!我們出去買塊發糕吃吧。”沄兒攔住了阿秀的袖子說。
阿秀是個很溫和順從的女子,沄兒拉著她走在清晨淮安的大街上,兩個手里一人一個發熱的小米發糕。
“明天我送你一個花籃吧,我很喜歡拿鮮花編織花籃,以前在雋城的時候我編的花籃還賣過錢呢,我在想著,要不要過幾天在攤位底下擺上幾個我編的花籃賣一賣。”沄兒說。
“我看見了,你家門后擺的那些花籃真好看,你的手真巧。”阿秀夸贊沄兒說。
“我只是喜歡那些花,任何和花有關的東西我都喜歡,就是花籃的花期太短了,編好一個,十幾天就枯……”沄兒話音還沒落,突然一匹疾馳的馬沖沄兒飛來,阿秀余光看見了,馬上拽了一下沄兒的胳膊,可是那馬蹄還是碰到了沄兒。
沄兒被撞擊到路旁的糧草車上,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沄兒眼前一黑,感覺腰痛的要命,手也破了皮,出了血,臉上蹭上了許多灰塵,讓她忍不住想咳嗽。
“沄兒!”阿秀被嚇到了,馬上跑過去扶沄兒。
“誰……誰的馬……”沅兒咬著嘴唇忍痛怒言。
誰這么猖狂,青天白日在城中街道疾馳。
馬上的主人,手里抓著韁繩,俯視著地上的二人,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我的馬!怎么樣!要不要我和我的馬再來給你表演一個烈馬橫飛啊!”
程琰放肆的大笑,眼里盡是傲慢張狂,身著華貴的赤色錦服,腰間別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玉牌,頭發被純金的冠子束起,腳上官靴的鞋頭都鑲著一塊美玉,滿身行頭都在彰顯著主人的財富。
“是程家的二少爺。”路人有人認出了他腰間的令牌,小聲議論紛紛,沒有人敢上前說上一句。
“你!”沅兒胸腔悶著怒火,瞪著他,她是滿身狼狽了,頭發也亂了,感覺又丟人又生氣,這人明顯就是個不怕王法的主。
“賤民。”程琰冷哼了一聲,拽著了下韁繩,將馬掉頭奔馳而走。
“我要報官!”沅兒恨恨的說,身上痛的流了一滴清淚。
“好,好,我先扶你去醫吧。”阿秀神色焦急,雙手攙扶著沅兒,借力給她讓她站起來。
晌午袁燼川趁午飯時間跑去攤位上找沄兒,發現沒人,他急忙跑回家,卻看見了沄兒在床上躺著叫痛,那個賣手絹的女人在給她上藥。
袁燼川見到沄兒這樣子,頓時覺得天都暗了,一雙眸子里馬上席卷了黑云一樣洶涌的戾氣。
阿秀看著袁燼川的樣子,只覺得心里有點發怵,他的話很少,接過她手里的藥瓶給沄兒上藥,除了問事情經過,和上藥時問她痛不痛以外,再也沒說別的了。
他的沉默仿佛能讓空氣凝結,一雙幽暗的眼睛里只存的下沄兒,渾身散發出一股讓人生懼的氣息,她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阿秀交代了幾句就走了,再待在這個屋子里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
夜晚袁燼川輕輕的往沄兒的腿上抹藥,動作小心的極致。
整個下午到晚上,他沒有去巡街,這算是曠工了吧,沄兒心里暗想著,他一句話都不說,就是坐在她的旁邊靜靜的看著她,她都瞇了兩覺了,每次睜眼他都在她身邊還是那樣的看著她,和平時差別太大,他安靜的嚇人,讓她很不習慣。
在她睡著的時候,看不見袁燼川如幽潭一樣的眼睛里蘊含著多大的戾氣,仿佛能將一切燒成灰燼。
如果陪護傷者是一份職務的話,沄兒覺得她的夫君肯定能得個一等大獎的。
剛受傷那會的沄兒心里只覺得滿滿的憤怒,可是這幾個時辰過了,到了晚上,沄兒就不那么想了。
“夫君,我左右想了想,那個惡棍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看他的穿著和做派,一看就是囂張慣了的,我們初來乍到,你又才入了公職,我們的能力太弱了,我也不想讓你利用公職的關系去和他抗衡,我已經想明白了,就當是被瘋了的一頭公牛撞了吧!”沄兒躺在床上拉著袁燼川的手說。
袁燼川還是沒有說話。
“那種人會遭天譴的,我們就等著讓天就收了他吧。”沄兒擠出了一個笑容,安慰著袁燼川?明明是她受傷了,怎么感覺好像是自己在安慰別人。
“睡吧,沄兒。”袁燼川給她拉了拉被子,袁燼川給了她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
沄兒乖乖的閉上了眼睛,心里期盼著明天傷就能好全,然后輕手利腳的在大街上跑,雖然這種希望是很渺茫的。
她睡后,袁燼川坐在床上,把她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眼里的紅血絲密布,如同深淵的魔鬼,幽深如寒潭,他就這樣看著她的睡顏,沉默的坐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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