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渟州失足
當晚袁燼川背了個簡單包裹,騎著官馬出發,行到了第二天晌午才到了渟州。
渟州與楚瀛國接壤,楚瀛國是一個島國,背靠火山,礦產豐富,出產鐵器歷史悠久,哪個國家想打仗,都斷不了與楚瀛國的商運貨船。
祁國占了個好地方,若哪日和翌國打起來,想要購買兵器補給,是最快最便捷的。
晌午的渟州太陽很大,袁燼川覺得悶熱,進了月來客棧就吩咐小二打了桶熱水洗澡。
洗完正在穿衣服的時候被門外陌生的同僚傳喚到客棧四樓會面。
袁燼川整理好衣衫,如今已經是督頭的他不需要再戴官帽,他把頭發拿冠子束起,其余的頭發披散在肩后,一身玄色官蟒袍襯得他更加氣宇不凡,英挺劍眉下是一雙充滿野心的俊美黑眸,右眼角的淚痣給他增添了絲妖異。
二樓的同僚已經坐在桌上,他一個也不認識,持起手禮和他們問好。
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正對著袁燼川坐著,他留著濃密的絡腮胡,雙眼突出,讓袁燼川聯想起來了菜市場東頭的屠夫,他是裕京北部樊城的總督,金左雄。
另一個人則是裕京總捕頭,齊峴,他身高八尺,眼睛小而銳利,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身形和袁燼川差不多。
聊了一會,袁燼川才知道齊峴召他們來渟州的原因,這個齊峴野心巨大,平日里幫顯貴門往裕京里流通不少臟買賣不說,如今還打起了兵器的主意。
袁燼川之前只幫過廖平運過私鹽,也算是一腳踏入黑河,成了他們眼中的自家兄弟,這種殺頭的罪名將這些想做臟事的官捆在了一條繩上,互相掩護,各自為利,同流合污。
袁燼川馬上就明白了,金左雄就是樊城私鹽的負責人,怪不得把他們兩人同時叫來。
祁國對兵器有嚴格的管理制度,街上只能流通賣小兵器,所有大型鐵器,刀劍棍棒,火炮戰車弓箭戰甲,都只能歸皇家所有,不準私自流通販賣。
控制了武器,也就抑制了很多權勢滔天的宗族想造反的念頭。
如今這個齊峴是搭上了個門路,想往國內流通楚瀛國走私的兵器給私人家,這種私人家指的不是平民人家,而是宗族大戶,幫助他們可以自己形成自己武裝力量,美其名曰——自保。
“如今和翌國的邊境那是一日也不太平,大戰一觸在即,國內的很多人家都是想備著些武器自保。”齊峴抿了口茶后又說道:“我把你們兩個找來,就想一個通北方,一個通南方,北方從樊城運過,通往北方剩余十五城,南方從淮安過,通往南方十六州,這件事要是做成,你們下下輩子都不用愁了。”
袁燼川眉眼一垂,若有所思。
金左雄馬上就拍桌答應了,袁燼川沉默片刻,如今桌上的另外兩人四只眼睛都緊緊的盯著他。
“以前你給廖平干,能掙多少?他給你怎么也過不了三成吧!”齊峴小眼睛瞇著對袁燼川說道。
“我做捕頭年頭淺,才兩成而已。”袁燼川說道。
“給廖平干,那兩成夠干什么的,在裕京置一個好的府宅都不夠。”齊峴說道。
“從淮安港口往裕京流走的私鹽,那才是金油桶,程家憑著這條路子,不知道撈了多少銀子,你們知不知道他們家的私產啊,如今多的嚇人!”齊峴說。
“那齊兄你這么多年給程家走這條線路,那豈不是賺的流油!”金左雄對齊峴說。
齊峴抿了抿胡子,小眼睛里盡是炫耀之色。
“明面上顯不出來,暗自里也有個……”齊峴欲言又止,一臉壞笑。
“真是羨慕啊!”金左雄一臉諂媚的給齊峴倒酒。
“這條線要是做成了,你們也會像我一樣。”齊峴轉過頭又對著袁燼川說道:“袁督頭,年輕才俊,相貌非凡,才二十幾歲就剿滅山賊節節高升為督頭,千里挑一的人才,前途無量啊!”
“大人過獎!大人抬舉燼川,燼川必將盡心做好。”袁燼川說道。
“這將來要是再能考上個武狀元!我都想把我的女兒許配給你了!”齊峴笑著說,見袁燼川不搭話又說道:“唉!雖錢掙得多,但麻煩可不少啊!近了程家就遠了胡家!胡家知道我和程家走得近,這平時辦事上也沒少給我使絆子!”齊峴說。
“有失必有得嘛!”金左雄說道。
“胡家?和程家有什么淵源嗎?”袁燼川問道,他還真不知道,他聽說過大理寺卿胡緒琛,卻沒有太深的了解,程琰也從來沒和他提起過有關胡家的事。
“上一輩的事了,你不知道也正常,這胡緒琛唯一的嫡親妹妹曾下嫁給了程釩的爹,后來胡家扶持程釩的爹做了淮安有頭臉的官,可是程釩爹得了勢之后就娶了十幾房小妾養在府里面,整天雞飛狗跳,爾虞我詐,還害的胡家小姐滑了胎,后來胡家小姐終日抑郁,喝藥自盡了!胡家不認這個死法,非說是有人陷害的!兩家的梁子就這么結下了,后來他又娶了個官家小姐,生了程釩和程琰,這件事后來也不了了之了!胡家人提到程家那是牙根都癢癢啊!”齊峴說。
袁燼川賠著笑臉,心里早就閃過了一千個盤算,臉上卻還是一副年輕學淺的模樣,聽著齊峴和金左雄喝酒吹牛。
晌午過后,金左雄吃醉了酒,被扶回屋里大睡。
袁燼川也稱不勝酒力要休息,齊峴酒量不錯,讓袁燼川回去好好躺會,夜深了還要一同去渟州港口。
袁燼川回到房間之后,換了身低調的布衣行頭直接上了街,不到半個時辰又回來了。
他沒有回自己的客房,而是趁沒人看見進了金武雄的客房,他腳步十分輕,進門前小心翼翼的張望著,進了屋快速地拿出一小包□□倒入了金左雄的酒壺里,攪和了幾下,拿著酒壺走到他身旁,捏著他的下巴灌了進去。
金左雄像一頭豬一樣發出雷鳴般的呼嚕聲,本來就睡的死,現下沒十幾個時辰就別想醒了。
做完這一切,袁燼川面上波瀾不驚,連一點汗都沒出,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客房。
入夜三更天時,齊峴和袁燼川站在金左雄的客房里面面相覷。
“金兄!金兄!你醒醒!”袁燼川使勁撥弄著金左雄的胳膊。
回應他的只有如打雷一般的鼾聲。
“金兄!”袁燼川還在堅持不懈的叫他。
“算了!不成器的!喝那幾壇酒,醉成這個樣!”齊峴抱怨道。
“我們兩個走!”齊峴對袁燼川道。
天色黑透了,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齊峴和袁燼川騎上兩匹快馬。
“走官道容易引人注意,我們從山上走山路過去。”齊峴說完騎著馬走在了前面,袁燼川馬上跟緊。
渟州的港口背靠著一座山,平日里人通行都是繞著山走官道,如今二人行蹤神秘,不像被人看見就上了山,山路較為險阻,齊峴明顯降了馬速,半個時辰后二人登上了山的最高峰。
俯瞰著山下的渟州港口,渟州港口常年與楚瀛國通著客船,港口巨大,停泊著多艘巨型貨船,即使是深夜也燈火通明的港口在山上看,像一個巨大的“十”字。
袁燼川勒住了馬,好像被這景觀吸引一樣,他下了馬,站在山頭,一直盯著山下。
“這港口差不多是祁國最大的了吧!看見那邊三艘貨船沒,那里面一定是從楚瀛運過來的兵器!”齊峴說著也下了馬,趕了這么久的路他也有些累了,徑直走到了袁燼川旁邊。
袁燼川繼續往前走,路越走越陡,眼看著要踩到了懸崖邊,他的眼神緊盯著崖邊,以防自己踩空。
黑燈瞎火的,看路不清晰,齊峴也不知道他那里已是盡頭。
“這里看,連底下的人走動都看的見,這么晚了,這群人鬼鬼祟祟的在運什么?”袁燼川說道。
齊峴被勾起了好奇心,也想上前一探究竟。
剛走到與袁燼川身后,袁燼川回過身,突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脖子,猛烈的襲擊讓他重心不穩,身體向山崖下搖晃,袁燼川隨即用力一腳將他從山崖邊踹了下去,袁燼川的耳邊傳來他的叫喊聲,和從山石滾落下去的聲音,片刻聲音停了,只剩下了風的嗚嗚聲。
袁燼川站在原地,逐漸平復著自己的呼吸,站了一會后,轉身卸掉了齊峴馬上的馬鞍和韁繩,把馬放跑后,將這些東西丟到了山下,然后騎上馬頭也不回的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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