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血染沙場
===十個月前翌國祁國邊境===
“大人!小的快馬加鞭途徑淮安時,親自跑了趟袁府,府內空無一人,大門緊鎖!币簧砗谏椎那閳笫勘蛟谂_下說道。
“什么?他老婆呢!”鄭勛神色大變問道。
“聽門伯說,府內的下人都變賣了,主人家搬走了,搬去了哪,他不知道!笔勘氐馈
鄭勛罵了句,心上擔憂不已。
“這……明天就要出征了,他要是知道了……”伯一禾在旁邊說道。
“雋城驛站堆積的信件里有給營中袁將軍的家書嗎?”鄭勛又問道。
“小的看了!雋城驛站堆積了成千上萬封信,我和三個信差找了一天一夜,沒有袁將軍的書信!”
“你先下去吧”鄭勛忽感頭痛。
“是!”
士兵走后,營里只剩鄭勛和伯一禾兩人。
“呵!他老婆不會是跑了吧!難為他癡情,一封書信都不留,人去樓空,肯定是跑了!”伯一禾說道。
“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夫妻感情極好的,怎么他一被征走,那邊就卷鋪蓋走人了?他家那么大的府邸都不要了!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鄭勛說道。
“唉!這女人啊!誰說得準呢!沒準是看上什么俏郎君,私奔了也不是沒可能!辈缓唐擦似埠诱f道。
“別拿你的私事出來亂揣測別人!”鄭勛訓斥道。
伯一禾的發妻曾在伯一禾只是個無名小卒時,與鄰居家的秀才偷情私奔了,走時留下了個三歲的兒子,后來伯一禾又娶了一位正妻,對發妻的怨念仍梗在心里,無法消散,喝酒喝醉時常拿出來抱怨。
伯一禾撇了撇嘴說道:“我只是合理猜測,不是虧心跑了,為什么不留書信呢!”
“不管她跑了,還是出了什么事,這件事一定要先瞞!明日他就要出征!石苓城之戰九死一生,如果他戰死沙場,他老婆跑不跑的,與我們也再沒干系了!”鄭勛說。
“我當然明白!”伯一禾說。
“大人!袁將軍找您!”帳門外的將士進來稟報道。
“說曹操曹操到!”鄭勛嘆了口氣又說道:“讓他進來。”
袁燼川手持佩劍,一身墨色盔甲在他修長的身材下更顯威武,走路間都是兵器與盔甲碰撞的聲音。
“鄭大人,我剛看見情報軍的快馬回到了營內,我妻子的消息,可帶來了嗎!”袁燼川再不想和他多費口舌,直接問道。
“……人去看了,你妻子并沒有給你寫書信!编崉渍f道。
“你說什么!怎么可能!”袁燼川滿臉驚訝,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俊美的雙眸瞬間暗淡。
“是的!她真的沒有想給你寄信!我讓我的親信特地去淮安你的府上看了看,她一切都好,袁府也一切都好!”鄭勛扯謊道。
“那我的信呢!我給她寫的幾十封信!都給她了嗎!如果給到了她,她怎么會不回我呢!”袁燼川焦急地問道。
“給了!給了!這個你放心吧!你要對她說的話她都看到了,裕京城是咱們祁國的皇城!咱們這邊戰事激烈,卻是一點也影響不到那邊!裕京城里一片祥和,人家在那邊住著那么舒服的宅子,又有下人伺候,安逸著呢,不需要你擔心!编崉渍f道。
“……”袁燼川啞言,眼神死死地盯著鄭勛的神情,仿佛想看出他的破綻。
鄭勛是從刀尖子上滾了幾十年的人精,豈是那么容易就露餡的。
“我手下的人看見她平安!這不就足夠了嗎!你堂堂二十幾歲的熱血男兒,一身功夫在身,不要總是纏倦于男女情長!來回通信,說說那些肉麻心坎的話,你愛我,我愛你的,有那么重要嗎!你妻子不回你的信,也是想讓你把心思都放在戰場上!都放在報效國家上!”鄭勛說道。
袁燼川冷笑了聲,盯著鄭勛的眼神仿如一條毒蛇般森冷可怖,讓他竟然有了一絲心慌。
下一刻他拿著長劍轉身出了營帳,什么也沒說。
“這小子!”伯一禾剛要開口就被鄭勛攔了下來。
祁國的后背訓練沙場共有六個,分名為甲、乙、丙、丁、戊、己。
袁燼川帶領的出征石苓城的軍隊就在丙沙場訓練。
此時正是晌午,士兵們分批在吃午飯。
袁燼川坐到了鄭棟的身旁,手里拿著兩個果子,遞給了他一個。
鄭棟是鄭勛的小侄子,十九歲,才入軍兩年,沒有戰功,只是一名小將,軍中的人知道他和鄭勛的關系,都對他照顧有加。
“謝謝將軍!编崡澋哪槺惶枙竦镊窈,平日里不上戰場時,他嫌頭盔悶熱,不愛戴頭盔,這才被曬壞了顏色。
鄭棟接過果子咬了一口,另一只手拿著勺子繼續吃飯。
“明天就要上戰場了,怕么?”袁燼川問道。
“……”鄭棟猶豫了下,他是有些怕的,但是又不想讓袁燼川小看他,他開口道:“不怕!
“好,不愧是鄭大將軍的侄子,有他的風范!痹瑺a川夸贊著,笑意不達眼底。
鄭棟被這一夸,心里美滋滋的。
“袁將軍,我看過你的箭法!簡直百發百中!你是怎么練的!可否教教我!”
“你想的夠遠的,先把這場仗打好,你如果在這場戰事中表現出色,我一定手把手教你射箭!痹瑺a川說道。
“好!我要拿個戰功回來!向我大伯證明我能行!省得他老想給我調到武器部去磨刀!”鄭棟說。
“你放心,石苓城一戰,我定會讓你帶著功名去見他。”袁燼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離開了。
鄭棟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袁將軍的身手有多強他看到過,只是戰還沒打,他就預定了自己的戰功,未免也太狂妄了吧……一點也不虛心……難道強者都是這樣的嗎?
翌日天還沒亮,袁燼川和手下的幾千將士已經全體武裝,埋伏在石苓城背靠的山崖上。
石苓城背靠著一座陡峭的山,山上是祁國的地界,山下以西的石苓城被翌國軍隊戰領把控著。
“此地果然易守難攻!將軍!”旁邊的副將劉霆小聲對袁燼川說道。
“都安排妥當了嗎?”袁燼川面色無比平靜
“安排妥當了……”劉霆內心掙扎,可是他無法違背他的命令,他曾只是個無名小卒,被袁燼川提攜才成了他的副將,就應該對他盡力忠心。
可是他的計策,是一條踩在將士鮮血上的無比殘忍的路,袁燼川提前一個多月就讓他去尋找火藥的藥材。
將特殊的紅石粉和焦巖灰,木碳粉末混合在一起,這種粉末遇火會直接爆炸,威力極強,他讓劉霆將這種易爆粉末隱藏在普通腰帶中,再將布裹著粉的腰帶縫合在將士盔甲的腰間鐵帶里面。
因為被縫合在里面,肉眼根本看不見這里的玄機,只是會覺得盔甲腰帶重了些。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待遇,他將這種腰帶只給了前陣沖鋒的將士,目的是讓他們拿自己的身子炸出一條血路……
“敵方可有炮車?”袁燼川向探情報的將士問道。
“沒有!將軍!咱們地勢太高!普通炮車根本抬不了這么高的頭!他們手上多拿長矛和弓箭!睂⑹炕氐馈
“好,現在!沖鋒營的人把繩索捆在身上,下到懸崖底下,按照之前訓練好的陣法隨時待戰,懸崖上的人,人人將弓拉滿,底下的敵軍一來,先射他們的中營!
“是!”將士們應答著。
“是!”
沖鋒營的人拉著早已準備的繩索,一個個的下到了懸崖下面。
鄭棟被袁燼川安排到了沖鋒營,他拉著繩索面色有些蒼白。
“別怕,他們后面的中營軍馬,會被我們射死,他們的人會越戰越少的,我們有天然的地理優勢!痹瑺a川對他說道。
鄭棟深吸了口氣,鼓起了勇氣,順著繩索下到了懸崖下。
兩柱香后,撻撻地鐵蹄聲傳來,翌國驍勇的沖鋒軍趕來,隨著而來的還有身后帶著火光的馬上軍隊。
“是火箭!將軍!他們帶的是火箭!”劉霆馬上說道。
“他們是看懸崖上的草木眾多,想點燃我們這條線!痹瑺a川說道。
袁燼川幽黑的雙眸睨視著下方滾滾而來的大軍,眼里竟然有著絲玩味。
眼看著懸崖下的沖鋒將士和翌軍的沖鋒長矛手打在了一起,未等翌國弓箭手發箭,袁燼川就將一根已經染了油的箭,沾上了火。
俊美的雙眸瞇起,眼里透著冷冽的肅殺,箭頭瞄準了鄭棟的腰帶,鄭棟的佩劍在普通的黑劍中很是顯眼,那是鄭勛贈予他的,劍尾有一撮白色穗子。
嗖地一聲,火箭飛出,直中鄭棟的腰帶,下一刻,白霧火光突然爆炸,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鄭棟猶如一顆火藥在混亂的廝殺中炸開,霎時他的身邊躺了幾十具尸體,除了他以外躺下的多數是翌軍的尸體。
“還等什么?放箭!痹瑺a川冷聲命令道。
好幾個弓箭手都被嚇到了,一臉震驚,袁燼川這一聲呵斥后,他們立即射向后方的中營。
袁燼川又點燃了根火箭,直瞄著沖鋒陣營的士兵腰帶,又是一次命中,巨響傳來,硝煙味濃濃的火光中一次可以帶走幾十人的性命。
第一次爆炸后,翌軍被這根本看不見的炸藥,沖的隊形全亂,后備的大將軍,亂了陣法,他們根本看不見祁軍的炸藥在哪里,就被一次又一次地重傷,準確的來說,是直接戰死……
第二次爆炸后,見兩軍以一比幾十的數量躺在地上,翌國大將軍命令中營將士退后,不能再補人上去送死了。
很快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爆炸接連而來,前方沖鋒的將士已經死傷遍地,沒被炸死的人也被上方懸崖的箭射死了。
翌國大將軍連忙下令中營后營的軍隊調轉馬頭,絕不能再吃虧了,在這一波又一波的轟炸下,軍力已經越來越弱,若是死拼,后果不堪設想。
袁燼川見中后營準備撤回,馬上下令乘勝追擊,趁他們慌亂不備時,一定不能放虎歸山。
夜晚軍中設宴備酒,露天的桌子上,一壇壇好酒,一碗碗香肉擺著。
迎接著勝利的軍隊凱旋而歸,袁燼川在將士們的呼呵下正坐軍中,拿著一碗烈酒,一飲而盡。
臺下的人皆是一副不醉不歸的模樣,高興地聊天吃酒,還有不少人諂媚夸贊著袁燼川立下的軍功軍績。
有兩個青年將士,在臺下坐著,一個面如土色,一個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抹著眼淚。
他們的親生兄弟是沖鋒營的將士,如今被炸成了碎末,看起來年紀頗小的弟弟,吸著鼻子,看著袁燼川的眼里滿是恨意。
“鄭將軍沒來嗎?”袁燼川對身邊的劉霆問道。
“鄭棟死無全尸……鄭將軍定是正在哀痛,沒有過來!眲Ⅵ鸬。
“好!痹瑺a川利落地答道,眼里海波不驚,沒有任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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