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瘋狂的夜晚后，從前李渙看沅兒眼神中壓抑著的感情如今全都爆發了出來。

        他就像在初到情愛中的男人一樣，粘人敏感，很多以前他沒有的情緒，如今跟開了閘傾泄一般，都沖沅兒發作來了，沅兒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李渙除了上朝外，和沅兒寸步不離，每日喂孩子多余的nai，也都變成了他的口糧。

        她在朝堂上高貴清冷的帝王哥哥，在私下里夜夜給她擠nai，溫柔地哄著自己和他jiao歡，他的體力為什么能那么好，她得睡到第二日晌午才能緩過來，云雪閣的各處都留下了兩人的印記。

        他最喜歡在御花園的秋千后，推著沅兒，看著她的紗裙在空中飄曳，聽著她的歡聲笑語，沉醉其中，在極度痛苦的十余年后，竟是這樣的日子，他經常在與沅兒相處時愣神，不斷懷疑眼前的景象是不是自己的夢境……

        如同小時候一樣，沅兒雖沒了他們兒時的記憶，但她的習慣是在骨子里的，她喜歡走走就讓他背著抱著，抱著的時候挽著他的脖子，背著的時候玩弄他的頭發。

        李渙溫柔的神情仿佛能將懷中的人溺死，只有在夜深的時候，他才像狼一樣。

        從小在云雪閣長大的侍女玉歡，看見二人在云雪閣的長廊里追逐，心中羨慕不已，陛下眼中對公主的愛，是外人都覺得灼熱的那種程度。

        除夕前一晚的晌午，他們二人坐在地席上下棋。

        沅兒已經連輸了三局，面色很不好看。

        對面的男人時時刻刻關注著眼前的心尖，沅兒一點變化都被他捕捉到。

        “沅兒先下兩個子，哥哥再下，好不好？”李渙溫柔地哄道，口吻中滿是商量。

        沅兒被他這一說，感覺面子更掛不住了，什么叫先下兩個子！這也太夸張的作弊了吧！

        “哼！”沅兒嬌哼了聲。

        “不要小瞧我哦！剛剛是你運氣好。”沅兒說道。

        “哥哥沒小瞧你，剛剛是我運氣好，我知道。”李渙收著棋子說道。

        沅兒清空了棋盤，要和他再大戰一場。

        不到一炷香，又敗戰而歸。

        李渙正想著怎么下錯才能不明顯一點，沅兒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沅兒蹙眉。

        “哥哥把眼睛蒙起來，和沅兒下好不好。”李渙商量道。

        這好像比先下兩個子還要侮辱人！沅兒一雙美眸委屈地看著李渙，不過她真的不信，怎么還有人會蒙著眼下棋啊！她好好奇！她要試試，如果這樣他也能贏她，那她……她就……到時候再說！

        李渙將眼睛蒙上了黑布，高挺的鼻梁撐起黑布和臉的的縫隙，他一身白衣，頭發束著玉冠，散落在胸前，如玉一般的人遮上了眼睛，更顯神秘俊美。

        沄兒按慣例都是先手，她放下一顆棋子，看著李渙的反應。

        李渙修長白皙的手，在棋盤上摸索了下，摸到了沅兒的棋子，他隨后在旁邊放下了自己的黑棋。

        他看不見棋盤……是怎么記住她在十幾步前下的棋子！步步緊逼地堵著她，她不能在這局輸呀，她要靜下心來，好好看看！

        李渙摸著棋子，想給沅兒留出一條路來，讓她贏，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沅兒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我贏了！不過這局不算！”沅兒說著，湊上身前要摘掉李渙眼上的黑布。

        她的手剛摸到黑布，就被李渙的手覆上，李渙一手把控著沅兒，一手自己摘下了黑布，下一刻他將沅兒往前一拉，有些冰涼的薄唇吻上沅兒的嘴唇。

        沅兒一怔，隨著他的動作，他將沅兒拉到自己懷里，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呼吸不斷加重，她的沅兒那么軟，在她的懷里躺著，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做更多事。

        “你贏了我這么多局，要怎么補償我！”沅兒在他懷里躲著他的吻說道。

        “嗯……都是我的錯，沅兒想怎么樣，哥哥都答應。”

        “我想在除夕的時候去看水燈。”

        “水燈？那是什么？宮中有嗎？”

        “宮中沒有！要到宮外才能看到！”

        “好。”

        “你就這么答應了？皇帝可以隨便出宮玩嗎？”

        “只要你想，別說出宮，就是出國，哥哥也帶你去。”李渙摸了摸沅兒的頭發說道。

        沅兒笑意嫣然說道：“怎么！感覺我要是想去翌國你也能帶我去！”

        “翌國？”李渙笑著說：“沅兒要是想去翌國哥哥就派兵戰領他們的領土，到時候翌國與祁國相連，你想去那不是隨時都可以。”

        “我們不是一直在和翌國交戰嗎！”沅兒問道。

        “是啊！前日邊境來報，我們連連大勝了三場，石苓、朱堰、青州已經都是咱們的了。”李渙說道。

        “啊……咱們祁國兵力強勝……真是厲害……”沅兒說著眼神飄忽了起來。

        “軍中有驍勇善戰的人……他們……”李渙還未說完就被沅兒打斷。

        “他們可有死傷？啊……不對……將軍們可有死傷？”沅兒問道。

        “將士是一定有損傷的，有戰必有傷亡，將軍和將士一同作戰，刀劍無眼，死傷是不可避免的，開戰以來確實死了兩三位將軍。”

        “哦……死的是老的還是年輕的……”

        “沅兒今日這般好奇戰場上的事？”李渙看著她不太自然的模樣，有些疑惑。

        “我關心國事呀。”沅兒回道，雙眼不再看著李渙。

        “死的是兩位年近五旬的老將，和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將軍，他們戰死沙場，哥哥也補償了他們的家眷，讓他們的后代享受榮光。”

        “哦！這樣啊！應該的！應該的！”沅兒說道。

        “現在前線緊急！應該再多派些將士去邊境才行。”沅兒說。

        李渙雙眸瞇起，眼里閃過一絲晦暗“沅兒覺得前方的將士不夠嗎？”

        “……我不知道，只是想提醒下哥哥。”

        “沅兒是不是在擔憂，我會把一部分兵力支去討伐陳氏父子？你想讓哥哥把兵力都派去前線，好保全他們嗎？”

        沅兒驚訝，沒想到他的腦子里能這么想，一時語塞。

        李渙心中酸澀不已，她心里還惦記著陳伯錫！他一直按兵不動，就是想等翌國戰事緩和，將兵力集中，一鼓作氣剿滅陳氏逆賊，絕不留半點他們喘息的機會，如今半國的將士在翌國邊境，此時動手實在不穩妥，他才一直隱忍，沒想到她還在暗里幫他們！

        “和他比起來……哥哥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人嗎？”李渙眼里慢慢漸紅。

        “哥哥當然是！你是我的親人，在沅兒眼里，親人是重要的，其他的我不在意……雖然我和他曾是夫妻，可是……跟親人比起來，我還是會放棄他的……”沅兒低下頭說道。

        “真的？那你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話，不是想暗中保護他？”

        “不是！我只是隨口一說，他與哥哥的江山作對，那就是和我作對……你派兵討伐他……我不會阻攔……”沅兒不知道為什么心跳的厲害。

        “你是哥哥的心，沅兒……我知道，我們的感情是見不得光的……但是我早已將你作為我的妻子！而不是妹妹！我疼愛你是對妹妹的愛加上對妻子的愛，哥哥會保護你，不會讓你有一點不悅的！你就陪著哥哥，在這云雪閣里過一世好嗎？我們是夫妻，不是兄妹，我們生同衾，死同穴，哥哥這一生再沒有遺憾了！我只求你真心對我……心里不要想著其他男人，只看哥哥一個人，好嗎？”

        李渙說著，一滴淚順著他的左眼留下，俊顏下的神情讓人心碎。

        “我當然心里只有你……”沅兒說道。

        “為了你，哪怕把我的心撕碎，哪怕要去我的江山，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的。”李渙雙眸已是布滿血絲。

        沅兒真的沒想到，李渙會這么想，她上前抱住李渙，手摸著他的背，安撫著他。

        “那一夜后，哥哥喝下了杞冬藤，哥哥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你不用怕……我們一起好好養大玄煜，哥哥只有他一個孩子，我會好好栽培他，將來做一位好帝王，好嗎？”

        沅兒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緊緊地抱住懷中的男人，她不要和他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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