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顧晗病危
夏侯煙浮“言而有信”,真的就沒有再踏入過坤儀宮,不僅如此,二人相見,也不再多說一句話,猶如陌生人,劉紹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女婿鬧別扭,勸過夏侯煙浮,也找過顧晗,語重心長的勸他們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鬧得夫妻不和,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象征性的別扭別扭就得了,一直冷下去傷感情。
“謝父親關(guān)心,我和煙浮很好。”顧晗如是回應(yīng)劉紹。
“爹爹,不是我不理顧晗,是他不理我,他不想和我說話有什么辦法?等他什么時候肯理我了再說吧。”這是夏侯煙浮的答案。
小兩口故意扭著來,劉紹一點辦法也沒有,他沒辦法說顧晗,只能說夏侯煙浮:“閨女啊,凡事適可而止,不要太過了,你要記得你是皇帝,記得元曦是皇后,整個皇室、整個天下不會陪你們過家家。”
顧晗是這樣,自己的爹爹怎么也這樣?動不動就拿整個天下來壓她,夏侯煙浮不勝其煩,又不能沖老爹發(fā)火,只能忍耐道:“爹爹教訓(xùn)的是,女兒記下了。”
看她說的漫不經(jīng)心,劉紹心想:“但愿煙兒真的能明白。”
秋去冬來,乾坤覆雪。
夏侯煙浮在溫暖如春的御書房里邊批閱奏折邊飲著熱熱的姜湯,正批的入神,她陡聞一聲厲呵:“夏侯煙浮!”
她嚇得渾身一抖,險些把姜湯撒在奏折上,抬頭,見是劉紹,她放下姜湯給他行禮:“兒臣參見……”
“父親”二字未說出口,她的父親便重重的扇了她一巴掌,劉紹太過用力,直接打的夏侯煙浮摔倒在地,這一次,劉紹是真的怒了。
夏侯煙浮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她捂住火辣又疼痛的左臉,暈乎茫然的問劉紹:“爹爹,為何打我?可是女兒做錯了什么惹爹爹不開心了?”
翠翠扶夏侯煙浮起來時,劉紹的臉色比鍋底還黑,比霜雪更冷:“我的好女兒,你如何問的出口?元曦快不行了,你的皇后快不行了!你不去看看他嗎?”
“什、什么……”
夏侯煙浮一整個呆住了,她懷疑自己聽錯了,顧不得疼痛,她邁著碎步到了劉紹跟前,一把拽住他袖子,“爹你說什么?顧晗他、他……”
劉紹恨鐵不成鋼,一雙銅鈴般的眼直瞪夏侯煙浮:“還不快去!”
夏侯煙浮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不會的,顧晗好好的,怎么會死?”
此時翠翠也懇求道:“是真的……陛下,快去看看皇后主子吧。”
“好、好……”
至此,夏侯煙浮如夢方醒,不敢怠慢分毫,安排了轎輦,便往坤儀宮而去,一進(jìn)宮門,她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向內(nèi)殿,待見了顧晗時,她瞬間慌了。
只見顧晗安靜的躺在床上,一張俊秀的臉毫無血色,整個人陷入昏迷,她怎么叫他,他都不回應(yīng)。
“顧晗他怎么成了這樣了?”夏侯煙浮率先問張松。
張松整個人跪伏在地,用蒼老沙啞的聲音道:“老臣無能,請陛下降罪!”
夏侯煙浮又問朱砂:“顧晗何時成了這副模樣?怎么沒人告訴我?”
朱砂的態(tài)度還算恭敬,只是眼神里,是掩也掩不住的怨與恨:“奴婢告訴陛下了,只是陛下您不理睬。”
夏侯煙浮自知理虧,不敢再看朱砂,他看了眼守在顧晗旁邊的季顯榮、顧良時、言止思,也心虛的緊,不敢與他們長久對視。
顧良時冷冷道:“陛下,您終于來,您要是再不來了,就只能給哥哥送終了。”
季顯榮見顧良時語氣不善,心一疼,忍不住維護(hù)夏侯煙浮:“好了顧兄,煙兒到底來了,你別再說話陰陽怪氣的了。”
顧良時冷哼一聲,就此止語。
季顯榮安慰夏侯煙浮道:“煙兒,顧兄性子直,你莫要與他計較啊。”
她搖搖頭:“不會的,良時沒錯,錯的是我。”
她的錯處大了。
若顧晗平安無事也罷,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她永遠(yuǎn)不會原諒自己。
一個月前,朱砂便來尋過她,朱砂說顧晗身體不舒服,想讓她去坤儀宮瞧瞧他,當(dāng)時夏侯煙浮氣未消,只拋給朱砂一句話:“你告訴顧晗,我不去,他要真想見我,就讓他來承光殿,否則想都不要想。”
朱砂失望而歸。
過了幾日,朱砂又來了。夏侯煙浮不耐煩的對她道:“讓顧晗來見我,聽不懂嗎?”
朱砂再次碰壁。
夏侯煙浮真不想見顧晗,她吩咐翠翠:“從今以后,只要是坤儀宮的人,我一概不見,如果你敢放他們進(jìn)來,朕定不輕饒。”
三日后,季顯榮抱著夏侯臻來到了承光殿。
夏侯煙浮高興的抱著臻兒玩耍,與季顯榮嘮家常,但季顯榮顯然有心事,聊的不走心,夏侯煙浮問其故,季顯榮瞞不住,“煙兒,你去看看皇后吧,他生病了,情況不太好。”
當(dāng)時季顯榮的表情格外凝肅認(rèn)真,一點也不像說謊,但夏侯煙浮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直接拒絕道:“誰知道顧晗是不是裝病,我不去,估計是他使的手段。”
季顯榮道:“我去看過了,皇后不像作假。”
夏侯煙浮拉住季顯榮的手,略帶寵溺道:“小榮,我知道你單純善良,所以有些事情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畢竟這宮中城府深者多了去了。行了,此事休要再提。”
又過了幾日,顧良時到來,他直言自己兄長生病,讓夏侯煙浮過去看看,她心里一咯噔,想:“難不成顧晗真的生病了?他沒有騙我?”
其實夏侯煙浮信了幾分,但倔強作祟,雖然答應(yīng)了顧良時,但她仍未動身前往坤儀宮。陛下未到,顧良時再按捺不住,火速跑向壽安宮,跪倒在劉紹面前,請劉紹出面解決此事,劉紹知道夏侯煙浮的所作所為后,氣不打一處來,所以到了御書房,二話不說就打了她一巴掌,這才把她打醒。
顧晗的藥熬好了,朱砂準(zhǔn)備喂他,夏侯煙浮接過,“讓我來吧。”
顧晗的狀態(tài)很不好,吃下去的藥都吐了出來,夏侯煙浮覺得情況不妙,遂擔(dān)心的問太醫(yī)張松:“皇后怎么回事?”
張松匍匐于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作答,夏侯煙浮心一沉,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她強作鎮(zhèn)定,把藥碗塞回朱砂手里,對張松道:“張?zhí)t(yī),屋里悶熱,你隨我出去走走吧。”
到得坤儀宮中無人的空地,夏侯煙浮道:“張?zhí)t(yī),顧晗的情況究竟如何?你不許瞞我,如實交代。”
女帝聰慧,張松知道她這么問,一定是有了察覺和心理準(zhǔn)備,噗通一聲跪地:“老臣無能!皇后他心脈已現(xiàn)絕象,恐怕、恐怕……”
后面的話他沒說,夏侯煙浮卻已然明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熱,兩行熱淚淌了下來。
恰好風(fēng)雪飛來,迷了眼睛,夏侯煙浮將融化在眼中的雪水和淚水用錦帕擦拭干凈,復(fù)問張松:“顧晗為何會生病?為何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張松道:“之前皇后感染風(fēng)寒,落下了病根兒,時不時便不舒服,只是他性子倔強,又不想陛下分心,不肯讓陛下知曉,此乃外因;內(nèi)因便是皇后他心氣不舒,郁結(jié)于內(nèi),長此以往,心脈受損,老臣……老臣縱有心救,只怕也無力回天。陛下,老臣無能,請陛下降罪。”
張松跪在雪地中,瘦弱的身軀在風(fēng)雪中瑟瑟發(fā)抖,夏侯煙浮于心不忍,慢慢將他扶起,“張?zhí)t(yī),我不怪您,生死有命,您無須太過介懷。”
“陛下。”張松懇切真誠道:“皇后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好好陪陪他吧,莫要再與他置氣了,不管怎樣,您多多包涵。”
“好,多謝張?zhí)t(yī)。”
夏侯煙浮和張松回到寢殿后,顧晗已經(jīng)蘇醒,恍然間看到夏侯煙浮,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夏侯煙浮握住他的手,溫柔道:“顧晗,我來了,對不起。”
“煙浮,真的是你嗎?”
他掙扎著要起身,渾身卻沒有一絲力氣,朱砂和翠翠合力將他扶起,顧良時給他后背墊了個靠墊,他緊緊拽著夏侯煙浮的手,氣若游絲道:“煙浮,對不起,我不該和你生氣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夏侯煙浮原本想說“沒關(guān)系”,話到嘴邊,卻轉(zhuǎn)了彎:“顧晗,我真的生氣,我氣你生病了為何不告訴我?為何要獨自一人承受?你有當(dāng)我是你妻子嗎?”
女帝傷心的落淚,在場眾人無不感同身受,紛紛勸她別難過,并說了些“顧晗會好的”之類的吉祥話,惟獨朱砂與他們不同,她對夏侯煙浮道:“陛下,您后悔了?后悔有什么用?皇后已經(jīng)這樣了,后悔有意義嗎?”
“朱砂……”
自己的婢女頂撞夏侯煙浮,顧晗連忙阻止,“你不可對陛下無禮……”
言止思看到這一幕,感觸萬千,心道:“皇后縱然怨陛下,可心底還是向著她的,陛下也愛著皇后,明明兩個人互相在意,為何走到了這一步?”
朱砂心疼的望了顧晗一眼,自顧自道:“陛下,皇后早就生病了,他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就自己吃藥吊著,他看著精神好,實際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朱砂說著說著,就哽咽了:“您還記得中秋之時,皇后涂脂抹粉嗎?他何嘗愿意?他是為了遮蓋自己的病容啊!他滿心都是您,就怕您看了擔(dān)心,您怎能對他視而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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