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外邊下著瓢潑大雨,屋內兩人絲毫不受任何影響,空氣中都彌漫著曖昧,兩人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聽著彼此的心跳,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似乎時間已經靜止,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主子,飯…已經做…好…了”肜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他看著屋內的兩人,瞠目結舌,別人不了解文南星便罷了,自己跟隨她身邊多年,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自己主子這是…喜歡那個小王爺,而且…喜歡的是一個女子。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心中的恨意更深。
文南星被肜塵的聲音驚醒,懸在半空中的雙手慌亂的將小王爺推開,“去…吃飯”
丟下三個字便紅著臉離開。
她心中懊惱,自己剛才是怎么回事,鬼迷心竅了,居然…居然會想著…她邊走邊搖頭,荒唐,太荒唐了,以后要離她身體遠一些,自己好像對她沒有抵抗力,想起剛才那一幕,心中又泛起漣漪。
百薇看到文南星按照約定恭敬行禮。
這兩人只是快步朝著大堂走去,路上迎上百薇也不搭理,表情一個比一個奇怪。
望著兩人背影,小百薇迷茫的撓了撓小腦袋,“這倆人吃錯藥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不管了,先去看小王爺。
當她再次來到小王爺所在的房間,看到的便是主子一臉的癡笑,一個人時不時抬起頭,像是在想象什么美好的事情,一會又低下頭像是帶著羞意,扭捏的絞動著手指。
咦~這是怎么了?有些嫌棄…啊。
雖然有些奇怪,但看情況…這是好了?總歸自己是沒有白跪,她舒展眉眼,打心底里替她開心,“王爺~剛才都發生什么了?你…親她了?”
她偷偷翻了一個白眼。
小王爺看到百薇過來,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似是有些得意,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沒有…不過,以后會的,還會有更多!”
說完,那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百薇“……”
還好是對自己說,否則,這些話讓文南星聽見了,定會嫌棄自家主子言語輕薄,這還怎么有以后。
百薇又哪里知道,自家小王爺該說的不該說的,嘴上耍流氓的次數多了,就是沒有這個膽子。
雖然她是個現代人,思想會比較開放一些,但文南星在她眼里始終還是個小女孩,準確的說,是未成年,何況在古代,女子將名節看得很重,自己又怎么會真的唐突了她。
想著總歸是要在一起的,不急,不急。
小王爺又貼上了一張新面具。
主仆二人便重新回到了大堂,百薇給小王爺盛了碗剛熬好的粥,放在僅有的一張桌子上,也只有兩位主子才能坐,其他人均是蹲在四處。
小王爺自然而然的想要挨著文南星坐下,剛走過去,文南星就像個受驚的兔子一樣慌張,“你…干什么?”
“喝粥啊,怎么了?”
“你…坐對面,離我遠點!”
文南星低頭不去看她,手指著對面。
小王爺“……”
心里想著,她這是害羞了?也對,畢竟還小,便微噘著嘴,有些不開心的坐到對面去。
肜塵在一旁看著,將手里的劍緊了緊。
廟外的雨越下越急,大風呼呼的刮著,使得門窗吱呀吱呀作響,房頂上剛壓好的幾塊木板,忽然被風揭開,一時間屋內傾瀉著水柱。
就在幾人準備再去修補的時候,聽到了廟外異樣的聲音,一人,十人,二十人,不對,是有上百人腳踩水坑的聲音。
百薇,肜塵,立刻警戒。
“保護王爺”
“保護王妃”
兩人小聲的吩咐著各自的手下。
文南星來到窗口處,借著微弱的月光,凝神望向漆黑的樹林,隱隱約約的看到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群。
正在快速朝著這破廟而來。
眼下這屋內雖只有二三十人,可個個都是雙方的精銳,外邊那區區百人,還不足為懼。
“別輕舉妄動!”小王爺亦看得到,她淡淡吩咐著,重新坐下喝粥。
因為他們感覺不到殺氣。
屋內眾人拔刀,拔劍,時刻觀察著外邊的動靜。
當屋外的一批人即將靠近破廟時,他們看到外邊拴著的馬車,還有幾十匹馬,又看到廟里的火光,停下了腳步。
為首的人抬手吩咐著,“全部戒備!”
因為廟里的人不知是敵是友。
眾人紛紛拔劍將寺廟團團圍住,卻沒有下一步動作,那個首領在門外禮貌的開口,“里面的朋友,在下井陽,路過此地,暫避雨勢,如有打擾,還請見諒!”
聽聲音是個溫潤有禮的少年,小王爺開口吩咐,“開門!”
侍衛將門小心打開。
井陽抬手示意眾人不要輕舉妄動,自己一人踏門而入,他的目光掃視著屋內拔劍的人,心中并無一絲膽怯,睿智的目光看向房間內的主人。
再次開口,并拱手,“兩位多有打擾,在下只是路過,雨勢太大,暫避一刻,馬上就走,并無惡意!”
小王爺抬眼上下打量著這個叫井陽的男子,年齡與自己相差無幾,面目清秀,蓑衣下是一身白色長衫,言談舉止頗像個文人,不像有什么惡意。
而且,無半點內力。
重要的是,他不知這廟里的情況,敢一人進來,膽識過人,小王爺很欣賞他。
她抬了抬手,淡淡開口,“都收了吧!該忙你們的接著忙!”
百薇和手下立刻收劍。
肜塵遲疑著看向文南星,見自家主子也抬手,便收回了出鞘的劍,手下紛紛照做。
“多謝!”
“都進來吧!”井陽出聲吩咐著。
外邊的那批人,有序的進了寺廟,自覺的往兩個偏房而去,那訓練有素的步伐,引起了小王爺的注意。
井陽待所有人進了寺廟后,將斗笠和蓑衣脫了下來,來到篝火旁取暖,他似乎沒有一點怕意,即使這大堂內只有他一個人。
那火苗映在他的臉上,眼中閃爍著光芒,似有心事,有些發呆。不然,他一介書生怎么會帶著一群曾經的士兵,連夜趕路,大雨也只是歇息片刻。
“百薇,給他盛碗粥!”小王爺吩咐著,她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并開口詢問著,“你有何事?”
井陽喝著粥,開始訴說自己的往事。
他原本是偏遠縣城的一個鐵匠的兒子,寒窗苦讀十年,滿腹經綸,自認學有所成,一腔熱血欲報國卻年年名落孫山。
后來得知,原是自己不通人常,沒有給那些考官上禮,自己的試卷被他人替換,后投訴無門,便死了這念想。
不久前父親病死,死前千叮萬囑他一件事情,那就是,讓他繼承自己的遺愿,帶著父親那些隱姓埋名的屬下,回歸定安軍。
小王爺在丹陽城的那一戰,已經名揚整個廣成國,像井陽這樣大大小小的隊伍,正在成千上萬的朝著王都城秘密匯集。
他們心中的信仰又回來了。
他們要重回定安軍!
小王爺聽完沉默了許久,覺得自己有些愧對這些人,她一直以來只顧著兒女情長,事事將文南星放在第一位,險些忘記了自己肩上的重任。
文南星也沉默了,她如何能不震撼,這世世代代的定安軍,是她能覬覦的嗎?那些人心中的信仰是小王爺,自己以后真的能掌控得了嗎?
懷著不同的心情,兩人陷入沉思。
夜越來越深,雷聲逐漸停下,雨聲也在慢慢變小,此刻已是亥時,尋常人家已是安歇睡眠之時,而這些人,還要繼續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趕路,前路生死未卜,臉上又毫無畏懼之意。
既然已經隱姓埋名,有了妻兒老小,過著平凡的日子,小王爺自然不愿他們再次奔赴沙場,她站起身望著窗外負手而立。
聽著那些人窸窸窣窣的從偏房出來,催促著井陽趕快趕路。
“少主,走吧,我看這雨小了好多!”
“是啊,早些去,我們還能碰到小王爺,要是晚了,被朝廷那些走狗給攔下…”
“是啊,是啊,快走吧!”
那百人迅速戴好斗笠,披上蓑衣,紛紛催促著井陽,井陽緩緩起身,準備告辭,卻聽到小王爺幽幽開口。
“你們有沒有想過,此舉雖是無心卻是在害她?”
井陽一愣,“兄臺何出此言?”
文南星與小王爺的想法不謀而合,她接下井陽的問話,“廣帝為何打散定安軍?當年不服從軍令的那些人又為何隱姓埋名?此時去找她,只會讓那廣帝再度疑心,你們忠的是皇帝還是她廣安王府?”
她站起身踱步走到門口,看著這滿懷希望的眾人,不得不向他們潑一盆冷水,“諸位可曾想過,你們既然去了,她又當如何?是違抗皇命將你們納入軍譜,還是為了自保避而不見,讓你們失望而歸?”
“這…”
眾人啞然,他們只知服從軍令,何曾有這些心思盤算這彎彎繞繞的事情,一時間不知所措,目光紛紛投向井陽。
井陽是個聰明人,面前這女子對定安軍了如指掌,對廣帝的心思分析的頭頭是道,而背手而立的那位男子,氣度不凡,兩人皆是人中龍鳳,他忽然就反應過來。
算算時間,小王爺也該到了。
他試探性的朝著窗口那位開口,“請問閣下…可是…廣安王…廣昱白?”
此話一出,門口的眾人立刻像炸開了鍋一樣,紛紛討論著。
“他就是小王爺?”
“是我們小主子?”
“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就太好了”
“是啊,我們等了這么多年,我…”
小王爺轉過身,目光堅毅的望著所有人,“本王正是廣昱白!”
聞言,門口那些中年男子,滿臉歡喜,紛紛下跪,絲毫沒有任何猶豫的跪在那泥濘的水坑中。
“拜見小王爺!!”
鏗鏘有力,異口同聲,能聽得出來言語中激動的心情。
井陽更是淚流滿面,撲通一聲叩在地上,“井陽代替家父井萬田,原軍中箭羽營校尉,拜見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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