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晉級
暗室豆燈低垂,蛛網布幔床幃。紅爐瓦罐藥蛻,悔恨幾回,宿醉勞形者誰……
昏暗的小屋中,彌漫的是焦糊的藥渣和酒混合過后的臭味。中間案幾上半趴著個渾渾噩噩的年輕人。很難想象,前段時間還是挺健康的一個漢子,如今卻變得骨瘦如柴邋邋遢遢。似乎門外的風一吹就能將之吹倒一般。這是一個已經凝聚出道韻符,卻又口口聲聲稱自己迷失道心的男人。從贏昊推開門的那一刻,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場景。
“大道千萬條,終是殊途同歸。黎兄,你又何必拘泥于此呢?聽吾一言,且入秦吧。昊已經在那里為你準備好了,到時候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贏昊砸吧著嘴,口干舌燥的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放棄了。眼前這個家伙此時在其眼中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無需再勸,我師妹說得對。既然走岔了道,那便從頭再走一次就行了。鳩字符的凝聚初衷并不是為了救人而生,而我當初答應入秦,為的只是有更多的實驗機會,遂能夠使得自己的醫術更加精湛。雖其中也有野心在作祟,可最純粹的目的還是要習得救人術。
可一個一心想學救人術的人卻凝聚出了專為殺人所用的道韻符,這是不對的!從醫廬被剔除出來我毫無怨言,如今只希望自己能重頭學起,等師父回來再拜入其門下!”
贏昊搖著頭,他不想跟面前的家伙再說些什么。本以為可以將其騙到秦國先養著,等到對方那個鳩字道韻符多進階幾級起碼達到藍色或者綠色,那樣的話自己采摘起來才有趣得多。
“冥頑不靈的家伙,不識抬舉!我家公子可不是什么人都會發出邀請的,不就凝聚出一個破道韻符么,而且還是個黃白顏色的,有什么可牛的,真是白瞎了四塊馬蹄金!”
叔恒有些惱怒,畢竟那么大筆錢都預先支付出去了,現在對方不肯履行承諾入秦,他覺得這買賣就是血本無歸了。
這大胡子掄起拳頭便要打,不過剛把手抬起來就被贏昊給攔了下來。
“別胡鬧,既然人家不愿,我們也不必強求。黎兄,那便就此告辭了。”
贏昊走得干脆無比,而他內心已經下定決心要如何做了。只不過是感到有點可惜而已,倒是沒有什么不悅的。
兩人出得門口,外面那群半大小孩依舊圍了上來。叔恒去趕,卻怎么也趕不走。
“這些小崽子也太煩人了,燕王喜那老小子就不管管,在他眼皮底下就有這么一大群吃不起飯的,從指甲縫里扣出一點出來給他們也不至于此吧。”
大胡子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見這些孩子可憐,最后已經將整個錢袋都掏空丟了出去。
“這樣的世道,其實如此活著也是種罪惡。不過你放心,你公子我很快就會將罪惡給消除掉的。”
贏昊回頭看了看那群在哄搶地上散落刀幣的孩子,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很是燦爛的笑容。
“公子肯幫?那太好了!要不找個商隊全弄回秦國算了,反正他們也不要,等長大些……哎哎……公子你等等……你等等我……”
聽到自家公子肯幫助這些可憐的孩子,叔恒已經是開始暢想他們以后在秦國的生活了,卻不知想著想著贏昊早已經走遠,更不知他家公子口中所說的消除罪惡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種……
昌城,騰家大宅正堂。此時騰超那張臉黑得跟塊木炭一般,身旁側立的則是他的老妻和女兒騰姜。此時這兩個女人正一臉焦急欲言又止,著實不知道該如何讓上首坐著的一家之主把火氣消下來。
至于騰超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卻又為何如此生氣,原因只需看跪在堂下的騰文騰武便知曉了。
“爹,孩兒不敢了,孩兒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未來的妹夫啊!若是知道,那肯定是要熱情招呼迎進家門的!”
“是啊爹,真不關我們的事啊!不過未來妹夫與那白鹿鳴好像有些不清不楚的,不然的話……”
啪……
未等騰文把話說完,一大鞭子就重重的抽在了其背上,連同那兩層衣服都給直接抽爛掉。
“哎呦……疼死我啦……爹你別打了我真知道錯了……哎呦……”
這一下看得邊上的老妻正顆心都快揪成一團了,可卻是連半句話都不敢吭聲。
“混賬東西,還敢挑撥離間轉移話題,企圖逃避罪責!
你可知那白家淑女乃是我令支寨老醫匠白崖獨女,我這把老骨頭可都是他救的!你們倒好,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人家閨女身上,氣死老子了,實在是氣死老子了……”
啪啪啪啪啪……
騰超下手那叫一個狠,幾乎是把兩個兒子給生生抽暈過去。為此他還不解氣,又讓人提了桶水來將人澆醒。
“你們兩個算是運氣好,沒真做出什么事情來。要不是孤夜及時趕到,你叫我如何去跟那令支寨數千弟兄交代?
來人,趕緊將這兩個逆子給我帶下去,老子見了心就煩!”
騰超一丟馬鞭回頭便看到一旁臉色有點發白的騰姜,那面孔突然就換了一副笑盈盈的說道:
“還是我家閨女乖巧,這回是被你兩個哥哥給攪和了。不然的話,孤夜那小子肯定是要上門來與你見上一面的。現在看來怕是得等到他從薊下學院學成歸來了。”
“爹……誰要見他了……女兒才不見呢……”
騰姜低頭羞紅著臉,那清麗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懷疑是否是騰超親生的。因為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講,這膀大腰圓的粗魯軍漢絕對是不可能生出如此美貌女兒的。
這個騰姜,幾乎可以說是白鹿鳴書香氣質與云水仙容貌的結合體。通俗來講,那便是連走路都帶著點仙氣的姑娘。
“呵呵呵……瞧我閨女這般優秀,若非擔了這鍛骨草的要命差事,那是嫁個王侯都不為過的。而如今卻只能便宜孤夜那小子了,多好看的一朵花呦,就要被那頭倔驢給拱了呀!”
騰超乃軍旅中人,說話自是粗魯不堪。自小便研讀詩書的騰姜當然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調侃。
“我可不嫁!誰都不嫁!”
“傻孩子,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這時候老妻也終于敢出來說話了,畢竟兩個兒子胡鬧,她有很大的責任。剛才是怕丈夫正在氣頭上,如今見情緒緩和下來便趕緊上來插嘴。
“嫁!怎么可以不嫁!我跟你說,孤夜那小子真的很不錯,老子自己挑的女婿還能錯?”
騰超想起了前幾日傳回令支寨的命令,說是大將軍樂毅已經兵發東胡,不消多久就能到達安平城,而自己則被命為右先鋒隨軍出征。意外的是,同時送來的除了大將軍的任命書外,居然還有一封私信。信中說明一些需要特別注意準備的東西外,震驚的是居然還在末尾提起了孤夜這小子,字里行間更是透著濃濃的欣賞之意。用不著猜了,想必自己能當個右先鋒,孤夜在里面起到的作用應該還是有的。
于是他這次回來首先要做的便是將自家女兒的婚事給處理妥當了,把之前還沒來得及完成的環節,趁這幾天在家就全給補齊了。只待那小子從薊城回來,立馬就可以拜堂成親。
要說騰超為何要如此急迫,不由得他不急啊!誰讓孤夜那小子能耐,才出門幾天就讓當朝昌國君特意書信表揚。最離譜的派人打聽后才知道,他可還跟三王子常威成了好友。
這意味著什么?對于騰超來說,這或許就是擺脫當一個孤臣的契機,更是防止被兔死狗烹的護身符。所以這女婿他可絕對不能讓其給跑了,這樣的人發跡是必然的,所以就得趁人家還沒富貴之前來場微末之交把關系定下。
其實在騰超回家之前,早已經是派人先往安平城去請孤夜那七個老父了。這時候再與妻女談及此事,那也只是通知并不需要商議的。身為一家之主他,絕對可以一言而定……
關于昌城這邊騰超的風風火火,此時把自己關在房間內的孤夜已經是第二天了。自前天兵院校場與聶政打的最后一架后,他便下定決心要提前讓自己踏入聚墨境了。
沒辦法,若不如此,則無法進入點墨境并勾勒出墨痕屬性出來。于正常人來說,聚墨境這個境界是相對比較容易的,反而是點墨境墨痕屬性的感悟可以卡死百分之八十的讀書人。
不過孤夜的情況恰恰是相反的,因為本身他就能夠召喚出這完整的道韻,至于為什么是召喚而不是書寫,那是因為這個道韻符從來都是以“石槿娘”的形象出現的。孤夜并不知道這個符文該如何去書寫,或者說他連見都沒有見過。
可沒見過,無法書寫并不代表它不存在。而既然存在,那么孤夜的點墨境就不是從無到有感悟自身的道后再點出墨痕屬性,而是在原有道韻符的基礎上去剝離出其中一種屬性出來。
孤夜至始至終都相信,“石槿娘”這個符文的能力是逆天且呈多樣化的。只是目前沒有進入到點墨境無法去感悟它剖析它而已。
也就是說,在原有的道韻符中去感悟已經存在的墨痕屬性基本上是沒有問題的,可最大的攔路虎卻是在跨入點墨境之前的聚墨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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