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出逃
事實證明,有些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快。
原本北冥幽月是想最晚在第二天日落前護送騰姜離開薊城的,可沒想到在她剛踏出騰家小院的時候,王宮中的細作便再次傳來消息。
樂毅逃了!不錯,這個堂堂燕國的上將軍在被剝奪軍權(quán),返回王都面君的半路上,居然轉(zhuǎn)而向西借道河間城去了趙國。
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北冥幽月一時間都有點猝不及防。
自己派去通知的人應該還沒來得及與之接觸,樂毅果斷逃亡趙國,想必在薊城也有自己相應的消息渠道。
然而緊隨而至的另一個駭人的內(nèi)部消息,卻是真正把她給整懵了。
王妃,也就是常威的生母突然死了。在被宮女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是用腰帶吊在了房梁上。
這兩個事件相繼發(fā)生的結(jié)果只能促成另一個必然結(jié)局。
那便是更加佐證了常威非王室血脈的事實,然這也間接加速了其死亡的時間。
剛剛關上的門再次被敲開,北冥幽月飛一般的沖回到大堂之中。
這時候魏青雀和騰姜兩人還在消化剛得到的信息。這時候見北冥幽月去而復返,還沒等開口詢問便聽其喊道:
「事情有變,趕緊出城!快,馬上收拾東西,帶上必要的干糧銀錢既可。
我的人已經(jīng)在外面了,他們會負責護送你們過灤水河!」
聲音之急促,態(tài)度之嚴肅,頓時把兩女給嚇了一跳。
「還愣著干什么?快!我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今晚我就必須展開對常威的營救,顧及不上了!」
北冥幽月語氣的焦急他人自是聽得出來。騰姜二話不說趕緊喚管家進來,把要準備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這管家是跟在府里的老人,年輕時也是行伍出身。所以做事也不會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姜姐姐,我跟你一塊走。只要入了魏地,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不用怕!」
魏青雀也知道事情嚴重性,這話也不是她亂夸海口。堂堂信陵君魏無忌的獨女,入得魏地,憑借其父的賢名她只要隨便嚎上一嗓子,可以說就連大街上的流浪狗都會過來幫忙吼兩聲的。
于是乎騰家小院頓時動員了起來。當然了,老管家辦事還是很可靠的。
大部分的奴仆都只知道小姐要出遠門,只有少數(shù)一兩個人才被告知一點端倪。如此一來看似十分緊急的事件,從外面看上去卻依舊井然有序。
短短的半個時辰內(nèi),魏青雀和騰姜已經(jīng)各自換上了一身粗布男裝。
門前馬車早早就準備妥當,基本上沒有帶什么,兩個簡單的包袱丟進里頭便立即往城外趕。
駕車的是老管家,兩名家仆跟在后頭。才剛駛出東街,便有七八名勁裝打扮的年輕人貼上去跟隨。為首帶隊的赫然就是鐵三狗這廝。
然而騰家小院發(fā)生的動靜又怎能躲過一直在門外監(jiān)視的暗樁。
北冥幽月前腳才來訪,后腳就已經(jīng)匯報到了公子丹耳中。
跟何況此時又是包袱又是馬車隨從的,這不明擺著要跑路么?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支由二十名死士組成的隊伍,在徐昭的帶領下突然從公子丹府邸騎馬直往東門外追去。
如此有樂趣的事情,原本公子丹是打算親身參與進去的,可燕王急招群臣入宮的命令也同時下達到面前,無奈之下他也只能趕緊收拾妥當入宮面君。
根據(jù)隨行樊樾的估計,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入宮必然是燕王要行廢儲之事了。
薊城形勢頓時變得波詭云譎,以公子丹為首的勢力,又以宰相樊樾馬首是瞻的眾多朝臣,還有已經(jīng)依附在常威身上的豪門世家。
幾乎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反應最為敏銳的便是居住在城門附近的百姓們,只因此時城門衛(wèi)已經(jīng)開始下令提前關閉城門,巡城禁軍亦是開始凈街實施臨時管制。
很明顯,鐵三狗也沒意料到此時城門會提前封鎖,原本隨行七八人只是負責護送至灤水河,如今恐怕是不能了。
「城內(nèi)恐有變故,你們幾個先行回城支援主人,馬車暫由我護送便可!」
鐵三狗隨即下令,聲怕晚了連城都回不了。令行禁止之下,幾個人絲毫沒有猶豫立即就掉頭往回趕。
果不其然,剛踏入城門的那一刻,薊城東門徹底的就被封鎖起來。
前頭馬車內(nèi)騰姜和魏青雀這時候也察覺到身后的異樣,當她們探頭看見驟然關閉的城門后,兩人的臉色瞬間都變得有些蒼白。
「莫再猶豫,如今必須趕緊渡過灤水脫離薊城范圍才要緊。」
鐵三狗幾步狂奔上前,搶過老管家手中馬鞭就奮力往前一甩。
啪……
鞭子重重落于馬臀之上,雙轅駑馬吃痛之下四蹄翻飛拉扯著車駕拼命往前奔跑。
也就在馬車駛離不到一刻鐘,原本關閉的東城門再次被打開,二十名死士騎馬蜂擁而出,直奔灤水河方向。.
對于手持宰相手令的徐昭,叫開一扇城門根本不需要費多少力氣。
「追!剛才詢問過城門卒了,他們才剛走不過一刻鐘!
公子有令,留下騰姜淑女,其余人格殺勿論……」
出了城,徐昭等人便無需再遮遮掩掩,擺明了車馬就是為殺人搶人而來。
馬鳴風蕭蕭,一人一馬與拉馱的車駕比起來,速度差距自然十分明顯。加上冬日道上又積雪頗深,更是影響巨大。
雖然提前跑了一刻多鐘,但還是免不了被追上的命運。
眼看著前方就是寬闊的灤水河,鐵三狗已經(jīng)來不及探查河面冰層厚薄了。
「駕……駕……」
沉重的馬車直接躍于冰面上,壓得下方不斷傳來咔咔的爆裂聲響。
冰面濕滑,馬蹄落在上面很容易就會打滑摔倒。然而有車具套住的駑馬反而更容易穩(wěn)住身形些。
加上冰面要比道路平整得太多,所以剛剛險些被追上的騰姜等人終于把距離重新給拉開。
顯然徐昭等人并沒有考慮過這個事情,無奈之下只能全員下馬奔跑。眼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馬車,也唯有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灤水畢竟只是一水系支流,寬度大概也就三四里的樣子。
這樣一點距離。根本就不足以支撐擺脫背后的追兵。
于是鐵三狗果斷決定分路逃走,在進入視野盲區(qū)之后,以自己為餌駕車將人引開。而騰姜和魏青雀等人則迅速由小路入林躲避。
面對漫過腳踝的積雪,于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騰姜來說簡直就是場噩夢。就算是向來瘋慣了的魏青雀,此時亦是艱難異常。
不過想到背后那殺氣騰騰,直奔自己而來的二十余死士,卻是容不得她們有半分矯情。
徐昭等人最終還是脫離了灤水冰面,入眼處卻早已不見了馬車的蹤跡。
不過他并不那么當心,車過留轍,地面上頗深的積雪足以替他們指明追擊方向。
對于此行徐昭是勢在必得的,他很清楚今日過后燕國會是怎樣的一個形勢。
常威被廢已成為必然,公子丹被封儲君也是時間的問題。
而前方馬車上的那個女人,她對于未來燕國國君來說是何等意義毋庸置疑。這段時間以來,騰姜二字已然成為其心中欲望的根源。
而他身為宰相府中一個無權(quán)無勢
的門客,之后是否能夠一飛沖天便全系在騰姜此女身上了。
「追!快追!公子只要騰姜淑女,其余人都給我殺!殺!殺!」
前途似錦在望,徐昭雙目已然通紅。此刻他早已翻身上馬,雙腿猛磕馬腹往前直飆。
身后死士見狀亦是不敢怠慢,也即刻紛紛追了上去。
這些人當中,其實不乏善于追蹤覓跡的高手,在又復行二三里之后,立刻就有人辨認出車轍深淺的不同。
「停下,痕跡有變,對方恐已分兵!」
一聽這聲示警,徐昭頓時打馬而回下令仔細查探。
果不其然,位于樹林邊緣的地方,赫然發(fā)現(xiàn)有故意清除過的足跡腳印,然而車轍卻是往山道向遠處延伸的。
「隊長,從車轍痕跡深淺判斷,肯定有人從車上下來奔往林子中。
而且這里也有許多掩飾過的腳印。」
徐昭上得前來果然見到許多樹枝剮蹭過得劃痕,不過仔細辨認一番的話,還是能夠勾勒出些腳印的。看得出來做這些的人顯得很是匆忙。
「你們幾個不要停留循車轍追過去,其他人跟我入林子追。無論他們搞什么花樣,今天定要將騰姜淑女帶回去獻給公子!」
徐昭的應對很簡單,逃入林中的人定然是步行,他親自帶人追應該很快就能追上。
若是其中沒有發(fā)現(xiàn)騰姜,那么再回頭追馬車也不遲。沒辦法,誰讓人多就是有這樣的優(yōu)勢。
與此同時,騰姜在魏青雀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樹林中拼命的奔行。
而原本一起跟著的兩個仆役,如今卻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逃之夭夭。
如今只剩下一路罵罵咧咧的老管家,裝著干糧和財貨的包袱也被那兩個沒良心的給順走了。
「小姐,老頭子我不行跑不動了!你們先走,我來替你們擋一會!」
管家年輕時也是提刀當兵的,這時候從腰間抽出把短劍,臉上滿是決然之色。
「不行,要走一起走!你留下的結(jié)果只能是死!」
騰姜語氣堅決,雖是女流之輩但到了這一刻倒也不懼一死。
「要死老奴早該死了,如今多活了二十幾年,可全賴將軍之恩。
小姐莫再多言,老奴留下斷后你們或有一線逃脫的機會,若是一塊留下那只能死路一條……」
話畢,這老管家頭也不回已是轉(zhuǎn)身往來時方向走去……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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