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就要誅九族
四皇子一副人畜無害的誠摯模樣:“我也覺得,它不該疼,可它就是疼。”
田漁歌仿佛看到了一只小白羊:“那你想干啥,站在這里,繼續聽程大小姐演戲?她的戲其實一點也不好看啊,還沒你上次請我去戲園子看的精彩。”
四皇子張了張口:“我想。”
田漁歌湊近聽:“啥?”
他的聲音比山泉撞擊石塊還要好聽:“你抱一下我。興許就不疼了。”
田漁歌麻溜的搖頭:“我不。”
就明顯是裝疼。
我才不要和你一樣幼稚嘞!
她看著他。
他看著她。
在他死心,打算不鬧著玩了,她忽然一陣風的貼在,身前。
抱緊了他。
他身子一僵。
如初雕靜玉!
柔若無骨的手,盤上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左肩上,呼吸近在咫尺,未知的淡香彌散。
這天,好像更熱了。
程云薇當下就不開心了。這都什么。什么跟什么,為什么四皇子和田漁歌是這種關系。那她剛才在做什么?當著田漁歌的面,搶田漁歌的人?
不,不不。
她是,當著四皇子的面,殺四皇子的人?!
不,不不。
天,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算計了半天,別人本就是一對,就她是個上躥下跳的跳梁小丑。
!!!
她上前,使勁的掰開田漁歌。腦子已經從演戲裝喜歡四皇子這件事,切換成了,兩件事。
四皇子怎么可能會喜歡田漁歌。
田漁歌怎么可能被四皇上看上。
這不可能啊!
絕無可能啊!
她看著田漁歌:“你給四殿下,下了什么迷魂藥。”
讓一個只喜歡那個小蹄子的人。
看上你。
田漁歌:“我不知道。我即使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啊,萬一你如法炮制,學了一通,還失敗了,對你來說,打擊太大。我怕你受不住。”
程云薇:“”
竟然還炫耀起來了!
討厭!
程云薇氣的,更糊涂了。喜歡三皇子,輸給了程云棠。打四皇子的主意,輸給了田漁歌。
頓時看田漁歌,更不順眼!
田漁歌:“你先別著急生氣啊,氣壞了身子,一點都不劃算。你換個角度想,這是好事。”
程云薇:“”
我都這么慘了。
你卻春風得意。
這還能叫好事!是我有病還是你沒病!
田漁歌:“我和四殿下的事,你也瞧見了,我就有把柄在你手里。你在四殿下面前演戲,被我瞧見了,你就有把柄在我手里。咋們互相都有把柄牽制對方,不好嗎?”
程云薇仔細一想,是這么回事。
等等。
她是不是被騙了?
信的有點快!
田漁歌:“那我現在能走了嗎?”
程云薇:“你這么客氣,是何居心!”
明明就不喜歡我。
還裝作很在乎我的感受!
你要真在乎我的感受,能一口一個演戲的笑話我嗎?!
田漁歌:“為了徹底打消你殺人滅口的無知念頭,我再送你一個把柄,讓你能睡著覺。我以前啊,也喜歡三皇子,所以你不用難過,愛而不得的,豈止是你。”
誰還不是個。糊涂蟲呢。
田漁歌:“除了你,除了我。還有一個成天哭哭哭的。所以啊,看開點。求而不得,不一定是多大的痛苦,搞不好是人生常態。”
程云薇:“”
你這是在安慰我?
聽起來是。
又不是。
這人究竟長了一張什么怪模怪樣的嘴!
程云薇:“你也喜歡三皇子?”
田漁歌:“以前。”
程云薇:“你也配?”
田漁歌:“哎。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腫塊,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配不配的。有啥是不配喜歡的呢。我現在說我喜歡玉皇大帝。難道九重天上的神明還要下凡和我掰扯,我不配嗎?”
神明都能喜歡。
有啥不配呢。
程云薇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一片混亂,她來這什么,用美人計勾四皇子。然后要殺瞧見自己丑態的田漁歌,自己殺不了,四皇子也不幫她。她很惱火。
然后,看到四皇子和田漁歌在一起了。
她看不慣田漁歌這么好命!
然后呢。
田漁歌好心的送上把柄。
還吐露曾喜歡三皇子。
轉折太多,她要瘋!
田漁歌又問了一句:“我現在能走了嗎。你要是不作聲,我就走了。你可別攔我。我雖然很會打架,但這輩子還沒打過女人。我不想因為你破例。”
因為是女孩子。
她總會格外耐心。
要不然也不能聽豐南侯府那位哭哭哭。
聽程云薇顛倒黑白!
程云薇沒說話。
田漁歌和四皇子走了。
四皇子:“你放心,我不會喜歡別的什么人。我的喜歡,歸你管。”
田漁歌:“”
所以,你吃糖吃多了嗎?
程云薇回到安國公府的時候,早就忙亂了套的下人們終于由驚轉喜。丟了主子,他們哪擔待得起。夫人、當家老夫人已經問責過好幾遍了,有一些已經挨了罰。
“小姐,你可總算回來了。”
“小姐可是累著了,想吃些什么,我去吩咐廚房?”
看出程云薇心情不好,平常服侍的那些人,說完該說的,早早躲了去。
躲了一陣子后,大家面面相覷。
大小姐今天,沒打人?
也沒砸東西?
貼身丫鬟怡紅小心翼翼的說了句:“三殿下今日來過了。來找三小姐。坐了片刻就走了。”
程云薇不耐打斷:“行了。我知道不是來找我的。”
哪回找過我?一次都沒!
程云薇煩躁的在房間里走了幾步:“這種小事,以后不必再告訴我。我聽膩了。”
聽一次,扎心一次。
聽兩次,扎心兩次。
聽的多了,除了徒增痛苦,能如何?
以前還想著,打探那兩人的進展,尋機會和三皇子相處,讓三皇子喜歡自己,可現在那兩人都快成親了,她做什么都回天乏力!
程云薇不禁問自己,勝負已分,還有必要再繼續折騰自己嗎?
煩死了!
丫鬟怡紅唯唯諾諾。
小姐這是怎么了?
明明是小姐自己親口說的,關于三皇子和三小姐的任何事情,無論大小,一定要第一時間讓她知曉啊,現在不想聽了?
出去了一趟,性情變了許多。
程云薇:“洗澡水備好了嗎?”
怡紅:“已備好。新采了花瓣,撒在上面。小姐要現在沐浴嗎。我去點上你最喜歡的香。”
程云薇:“嗯。”
翌日。
議事廳。
正在討論一件貪污的案子,是刑部報上來復審的。
三皇子一身黑衣,憑一己之力讓議事廳的溫度降了不少。冷傲的開口:“瓊州刺史貪銀一萬三千九百兩。所涉數額巨大,宜,查沒所得,誅九族。”
四皇子皺了皺眉:“是否,罰的過重?”
確實貪的太多了。
貪官污吏也確實該嚴懲不貸。
但有必要誅九族嗎?
三皇子是眾人眼中的冰疙瘩,即使面對自己的父兄也沒什么溫和可言。冷著臉:“重在何處。”
四皇子:“誅九族。”
三皇子對于四皇子的反駁,不以為然:“此等劣員,多留一日,則民多受一日之殘,國多受一日之蛀。誅殺他在內的九族,才能以儆效尤,血案在前,誰敢再犯!”
話音落地,其他人紛紛附和。
四皇子:“臣弟以為,誅他一人即可。”
三皇子:“刑罰過輕,何以警眾?”
四皇子:“可加重,對瓊州刺史本人的懲罰,比如斬立決改成當眾行刑,必要的話,可以用一些稍微殘忍的法子。”
三皇子冷言怒喝:“四弟未免太過婦人之仁。”
四皇子:“”
百官們不想說話。兩位都是皇子。
雖說當前的風向是,皇上稍微器重三皇子一些,但四皇子師從云水宮,是一早就定下的輔君之人,也就說,無論皇帝是誰,四皇子都會輔君!
攝政的身份,穩穩當當。
他們不敢杠!
三皇子看著刑部尚書:“此事,就這么定了。父皇那邊,我親自去說。”
他都這么說了。
誰還能說啥。
百官們確實不敢有異議。
但三皇子也著實沒給他們有異議的機會。
很是霸道!
就在這件事即將蓋館定音的時候,四皇子依然試著阻攔,他的聲音不疾不徐。
“臣弟以為不妥。”
“懲處貪官,是為了造福于民。但若因為刑罰過重,而造成眾多無辜者慘死,便是有欺于民。是否本末倒置?”
“請皇兄三思!”
兩位皇子,各執己見,立場相悖,就這么對上了。
大家都不想說話。
在這群不想說話的人中,刑部尚書、刑部侍郎是最焦慮的。因為這本就是刑部的案子。兩位皇子就這么一直僵著,咋整?
愁人吶。
刑部尚書偷偷捏了捏戶部尚書田格。
田格裝不疼。
刑部尚書又捏了捏。
田格象征性躲了躲。
在刑部尚書哀求的眼神中,田格才勉強站了出來。咳了一聲,清嗓之后開口:“這位瓊州刺史姓穆,和煙州的穆家可是有什么關系。前幾年皇上冊封的美人中,是不是就有個姓穆的?”
刑部尚書的眼一下子就亮了。
不愧是田大人。
老姜巨辣!
刑部尚書趕緊往下說:“瓊州穆家,和煙州穆家確有那么一點八桿子能打著的關系,這要是誅九族”皇上也有罪了。
本朝規矩,已嫁者不能幸免。
被嫁者,同罪。
這。
三皇子看了田格一眼。他討厭的田格這幅多事的樣子,但他需要的,也正是這樣的田格,腦子比其他人好使多了。可惜,不能為己所用!
三皇子:“若是誅三族呢?”
刑部尚書長舒了一口氣,突然就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那便,與穆美人無關。”
四皇子依然不退。
誅三族,可誅九族要輕很多。
可依然殘忍!
四皇子:“臣弟以為,誅他一人即可。”
三皇子冷諷:“誅一人?你能確保,他的父族、母族,無人參與其中?你拿什么確保?”
他已經退了數步。
還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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