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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死一線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許時年索性攤開手?jǐn)[爛,倒問起陳肖平來。

        “王寡婦一出事,我就旁敲側(cè)擊的打聽他們幾個在案發(fā)時各自的行蹤,卻發(fā)現(xiàn)多此一舉,那晚老張作東,他們幾個整一塊喝酒呢!”陳肖平也覺得懊惱,沒有一點點頭緒。

        “那下午呢,那天的下午,難保有人通風(fēng)報信?”許時年聽陳肖平這么說,還是信的。

        “下午他們都各自有巡查的點,人來人往,到底有沒有捅了消息出去,難以查證。”

        “到你這,怎么啥都是個屁!”許時年氣死了,只得問,“林瓏,你們?nèi)フ伊算y行的老師傅,可有什么有用的?”

        “那個老師傅看著張口就來,可真要問個實在的,卻一問三不知了。”林瓏嘆息。

        “不過他倒是找出了王寡婦的簪子來,你要看看嗎?”孫麗華好心的提醒。

        “都說沒有款識,沒噲好看的。”許時年回絕。

        “我去城門口問過了,也說沒記得那晚有什么人出城。若是城外的人,那我們這手掌大的網(wǎng)可就兜不牢了。”錢慕白知道許時年生氣,可事實就是這樣不給面兒,能有什么法子?

        連陳肖平都覺得泄氣。再不成,索性就等上頭派個能人來吧!

        五月的陽光,竟然灼熱起來,這才十點光景,卻讓人生生的透出了汗。

        郁家現(xiàn)在的院子并不大,沈曉鵲把窗邊這才開了花的繡球都用竹條綁直了,把剛長出墻卻開過了的薔薇挪了枝條的走向,用新泥埋正了角落里零星散落不成氣候的蝴蝶花,這才坐到臺階上歇著。

        沈曉鵲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個兒還是個小女孩子,跟著父母去趙家吃席。那日好象稍早于這樣的季節(jié),姹紫嫣紅的薔薇,越過低矮白墻的灰色蓋瓦傾泄下來,有幾枝俏皮的,還繞到了月洞門的門楣上,隨風(fēng)晃蕩撩得人眼花。粉的紫的藍(lán)的繡球,花團錦簇的把臨水的小樓的坎墻裝裹住,又映到染了藍(lán)天的水里,越發(fā)的層層疊疊團團朵朵的好看。池塘另一邊種著大片的蝴蝶花,風(fēng)過時,輕薄的紫色花瓣輕輕顫動,白色黃色點綴的紋案總讓人恍惚這似花非花,是否會傾刻成蝶翩然而去。

        母親說,沈曉鵲的八字,與趙家少爺甚合,就算有那么多高門大戶的,想把女兒嫁進(jìn)去,都爭不過命。這親事算是趙老太爺拍板訂的,誰都翻不得天。沈曉鵲那時便想,若是有一天,我成了趙家的少奶奶,我便要住在這臨水的二層小樓上。

        趙家終究還是趙家,并沒有因為趙老太爺?shù)倪^世而有一分一毫的衰落,可沈家卻漸漸的失了財勢。退親的理由聽起來都象是隨手拈來,挑明了這本是老太爺?shù)囊灰夤滦校蠣斏贍敹贾幌氡M個孝,所以現(xiàn)下,還是算了。

        沈家有沈家的驕傲,虛與委蛇不如當(dāng)機立斷另作打算。母親說,人家正經(jīng)的大學(xué)生,在外面有地位有權(quán)勢還有見識,自然嫌棄你一個才認(rèn)了幾個字的小鎮(zhèn)子上的女子。沈曉鵲聽了不作聲,還記得趙老太爺壽宴時,遠(yuǎn)遠(yuǎn)的似乎見過一面,那時還欣喜于這位的溫潤俊俏,不似鎮(zhèn)子上的那些個,要么粗鄙要么迂腐。

        敗落的綢緞鋪,退了婚的大小姐日益年長,到最后,終究還是與命運作了妥協(xié)。郁家老爺?shù)钠付Y,竟然是一個裝滿珠寶的首飾盒,這排場哪是納妾,比正經(jīng)的娶大房都有誠意。

        時光會磨去年少時的希冀和向往,而終究會成為自已曾經(jīng)憎恨的樣子,不然這悠長歲月又該如何度過呢?

        鎮(zhèn)子上,也有幾個發(fā)達(dá)的,離了這去過紙醉金迷的大都市新生活。玫瑰,算起來是沈曉鵲遠(yuǎn)房的表姐,嫁了富商作外室,混得風(fēng)聲水起。玫瑰的生日,沈曉鵲受邀去住幾日,難得的機會,所以帶著珍珠,興興頭頭的坐著火車去了。

        果然,十里洋場不是說能高攀就高攀的。絢麗的燈光下,玫瑰象只花蝴蝶一般,抽煙喝酒,調(diào)笑聊天,彈琴跳舞,穿梭游走在這些達(dá)官貴人之間。可沈曉鵲卻只得坐在角落里,低了頭絞著手不知所措,心里甚至后悔不該趟這混水。且不說自已穿的旗袍樣式老套配色黯淡,搭的首飾夸張得充滿了鄉(xiāng)土氣;最讓人深切感受的卻是,沒有文化少了見識,果真是缺了這落落大方的底氣;就算竭盡所能的小心應(yīng)付,也做不到不動聲色的舉止從容,學(xué)不來神色自如的優(yōu)雅談吐。再看珍珠,梳著一對麻花辮,穿著描金繪銀的嵌花夾襖,早被那些燙卷了頭發(fā)穿得跟個洋娃娃似的千金小姐秒得渣渣沫沫都不剩。好在珍珠還小倒也不懂什么,只顧著去拿奶油蛋糕來吃。

        玫瑰不知怎么得了空,神神秘秘的湊過來說,你看,現(xiàn)下進(jìn)來的幾個軍官里頭,那個高的,姓趙,說是我們鎮(zhèn)上的。是不是曾經(jīng)和你訂了親又反悔的那位,或者你也并不認(rèn)得?

        大概是化成灰都認(rèn)得,那是心頭里的一根刺,臉面上的一顆痣。玫瑰來不及等得回答就又被別人喊走了,可沈曉鵲覺得心撲通撲通的跳得自已都聽得見。眼前的繁華迷離似乎定了格,耳間的人聲鼎沸恍若隔了世,當(dāng)年溫潤俊雅的如玉少年,并沒有在歲月里滄桑,只在眉宇間雕琢出沉穩(wěn)大氣,戎裝畢挺英姿逼人。反觀自已,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的發(fā)胖姨太太。罷了罷了!想到這,沈曉鵲心里五味雜陳意興闌珊,不由招呼珍珠,早點睡覺,明兒要回家呢。可小孩子畢竟好奇,哪肯就此收心。糾纏間,他聞聲望來,不知為何,沈曉鵲總覺得他定了神凝視,似乎認(rèn)出了她來。沈曉鵲顧不得場面難看,抱起珍珠,急急的退出前廳,拐到住的偏院去。

        驚鴻一瞥?驚倒是真的驚到了,有沒有孤鴻眷念就不得而知了。

        “我這是怎么了,只覺得心里恍惚。”珍珠心神不寧,摸了額頭,也不是怎么燙。

        “怕是熱著了。這天,讓人難受。要不先喝點水。”羅湘幫她倒了杯水涼上。在學(xué)校里,只有珍珠和她兩個女老師,越發(fā)親近些。

        “那日公安局的兩位,特意趕來沒頭沒腦的說了幾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他們是擔(dān)心我母親嗎?”珍珠喝了水,并不覺好些。

        “若是放心不下,吃了飯回家看看?要不要我陪你?”下午兩人都沒課,輕松著呢。

        “這樣吧,你先陪我我回家看了,然后我們?nèi)バ掠洺裕形业艿苷埧汀!闭渲橐幌氲綉c祥冤大頭的樣子,倒是笑了起來。

        “那多不好意思?”羅湘抿著嘴笑。

        “沒事,他一直惦記你們茶館上好的茶呢,改日里你允了他便是。”珍珠打趣道。

        “來便是了,茶館天天開著,他送新記的點心來,每次都是放下就走,喊都喊不住。這下我可去關(guān)照了,他來就上好茶侍候,算在我的帳上。”羅湘自然認(rèn)得慶祥,不過是平日里并沒有多少接觸。

        兩人笑鬧著出了校門,拐過前街剛進(jìn)了弄堂,就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弄堂盡頭處站著一個高大的婦人,此時聽得人來就回過身來問,“這是楊家弄嗎?”

        “不是,楊家弄還在北面。”郁珍珠見著這人面生,但也好心的答道。

        “謝謝!難怪,進(jìn)來就覺得不太對。”這婦人不自然的笑著道了謝,走出來與兩人擦肩而過,青灰色的斜襟布衫上似乎還有股淡淡的檀香的味兒。

        “這是誰?”女生男相,羅湘不知為何心里竟冒出這樣的認(rèn)知。

        “不認(rèn)得。楊家弄里住了好幾戶人家,想來是他們的什么親戚朋友吧!”珍珠雖然心里也有些疑惑,但也就一閃而過,很快就不以為意。

        廳里的時鐘鐺的一聲,報了半點的時。沈曉鵲中午吃的潦草,也不急著提起性來去做飯。恍神間似乎聽得有腳步聲,再聽,卻又并沒有。

        一會才有鑰匙開門的聲音,見珍珠和羅湘走了進(jìn)來,沈曉鵲說道,“先前好象聽得門口有聲,中門是帶上的,若是有人來找定是會敲門,卻不曾想原來是你們。”

        “我們才到,你說的應(yīng)該是剛剛那個走錯路的大媽。”珍珠辯駁道,又嫌沈曉鵲過于小心,這中門總是帶上,象今天人家想問個路都沒轍。

        “伯母好!”羅湘笑著問好。

        “羅老師是稀客,可惜我今兒個沒預(yù)備中飯,倒是不好意思了。”沈曉鵲心里有些嫌棄珍珠這個點帶了人來。

        “我忘了東西,取了就走。羅姐姐,你且等我下。”珍珠又怎會不懂她母親,隨口說了,假意去樓上房間取了東西,這才出來。

        出了弄堂口,經(jīng)過河岸邊的一間房子時,羅湘眼帶著覺得門里有人影閃過,似乎有一雙眼睛,正隔著門縫窺探著她倆。空氣里,幽幽的彌漫著,若有還無的,檀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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