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警告
謝昭出動刑部、大理寺與禁衛(wèi)軍,尤覺得不夠,讓兵部與戶部也一同摻和進來。
明明才白天,一隊隊穿著鎧甲挎刀的冷面士兵侍衛(wèi),穿過熱鬧的人群,厚重的腳步聲踩到人心坎上,只覺得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
老百姓又怕又好奇。
這么大的動靜,是誰造反了不成?
很快,眾人站在街道兩周,就看到了被禁衛(wèi)軍強行捆著,頭發(fā)衣著凌亂,嘴巴被破布堵著,仍嗚嗚喊著的各家王府人員被抓走。
百姓們愣了一下,很快爆發(fā)出沖天的拍掌歡笑聲與怒罵聲。
有剛賣了菜,只剩下些爛菜葉子的菜農(nóng),立即抓了一把爛菜葉,朝那些被抓的人身上砸過去。
這一砸,如巨石落水。
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接二連三的砸向宗室王爺世子。
一邊砸,一邊罵。
“天殺的!你們畜生終于被抓了!哈哈哈……”
“去死。∧銈兌既ニ溃。!”
“嗚嗚嗚……哥哥,哥哥,你們還我哥哥……”
哭聲罵聲笑聲,延著長長的街道,隨著那被捆押成長隊的隊伍,一路綿延,穿透巍峨高墻,都盡數(shù)落在了一眾隨謝昭來到宮墻樓上殿屋的官員耳中。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都低著頭,抬著眼皮去看站在門口,一身玄衣,冕旒冠還未摘下來的謝昭。
他今年才十八歲,身形也算不得多么高大壯碩,偏偏他那樣無聲的立在那門口,日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頎長,后背的蘇繡龍紋與他們對視,明明是件死物,他們卻好像覺得那龍在他身上活了一樣,那雙銳利的龍眼正緊盯著他們。
哪怕是官場的老油條了,不怕火,不怕水,也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整個墻樓閣屋中,靜的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墻外那些百姓哭笑怒罵的混雜聲在耳邊,越發(fā)清晰。
就像是貼在他們的耳邊,那些罵言是罵他們一樣。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有官員額頭的冷汗控制不住滑落,砸在了地上。
明明沒有聲音,一眾官員卻仿佛是真為那滴冷汗所驚,惶恐跪地。
“陛下,臣等愿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此整齊的表忠心,那尾音的顫音都是如此一致。
皇宮宮墻高聳,站在這里,可將皇宮外那條直入皇宮的道路與行人都盡收眼底,因為離得高,離得遠,那些穿著大周服侍的百姓,像極了謝昭小時候常常趴在樹根底下,逗弄的那些螞蟻。
日光映入眼中,將謝昭平靜帶著漠然的墨色的眼睛,染上了一層暖色的水潤感。
他沒有因身后那些官員的話轉(zhuǎn)身,仍然望著宮墻外的行人。
“朕這個皇帝不也是有百姓,才是皇帝嘛。”
“民以君為心,君以民為體。”
“君以民存,亦為民亡!
謝昭微微側(cè)首,平靜淡然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語氣不辨喜怒:“諸位大人都是聰明人,應(yīng)當明白朕的意思!
“為朕做事,不一定為民做事,為民做事,一定是為朕做事。朕不是父皇,亦不是祖父,你們從前那些歪心思,朕心知肚明!
“宗室有害于大周,皇帝有害于大周,你們這些為官的,難道就真的一身干凈清白,全都于大周有益嗎?”
閣屋中,眾臣只覺得自己如墜寒冬臘月,將本就埋下去的身子,再與冰冷的地面貼的更緊了些。
皇帝這話說的語氣平靜,就跟說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樣平常,但再傻的傻子,也不至于真覺得這是皇帝隨口而言了。
他這哪里是不生氣,分明是氣過頭,化外勁為內(nèi)功了!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自登基以來,一直勤政務(wù)民,挖出冷光宗等人施行巫蠱,貪污受賄,殘害百姓的國之蛀蟲,又對無辜者寬厚放離,還加恩厚賞,陛下種種行為,具是圣明天子的表現(xiàn),誰敢胡亂言語,污蔑陛下是大周之害?”
說話的是禮部尚書,他也有點怵這些新帝,但他真沒干過什么壞事,一直勤勤懇懇做事,加之,他又與新帝有從龍之功,此刻,也就他敢大著膽子開口了。
“臣子們有錯,陛下自可按律處置,天下人眾之多,有善有惡,文武百官,自然也難以避免,有好有壞,陛下文武兼?zhèn)洌⑷蕦捄,何必為那些糊涂的混賬東西而動怒,壞了陛下的龍體!
謝昭讓人將禮部尚書扶起來,禮部尚書不敢拒絕。
謝昭道:“朕自然明白,只是今日看到宗室之中出了那么多的蟲豸,壞我大周國本,朕心中一時氣恨難解!
“都起來吧!
“謝陛下隆恩!”
謝昭看著他們顫顫巍巍的起身,“宗室一案,瑣事繁多,諸位大人先去安排處理吧。”
“臣等告退!
出了閣屋,一直走到宮墻下,離謝昭遠了好些距離后,官員們提著的心才略放松了些。
新君年少,卻已經(jīng)可見日后雷霆君威之勢。
他方才提宗室,也是側(cè)面警醒他們。
戶部尚書與兵部侍郎貪污受賄,直接被夷了三族,這是警告。
今日已非昨日,新君不是前面兩位帝王庸碌無為的性子。
他有能力,有手腕和狠決的魄力。
他們要想在活下去,在朝堂上混下去,趕緊把自己從前的事都處理干凈了!
不然,宗室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
他們可是聽說了,冷光宗的丑事已經(jīng)被傳遍京城,投向了京城周邊,還在繼續(xù)往外擴散。
這其中有高王與代王的手筆,但事關(guān)朝中大案,若無皇帝允許,他們有那個膽子下手嗎?
他們可不想跟冷光宗一樣,遺臭萬年,連子孫后代都被釘在恥辱柱上。
“陛下,您方才提醒警告他們,若還是有人不聽從,該如何?”宋言隨行在謝昭身后半步的距離,問道。
謝昭看著即將走近的養(yǎng)心殿,冕旒下的薄唇輕勾出一抹冷漠的弧度:“那就殺!
“那些不遵從者,一是心存僥幸,二是過往所犯之事太大,難以處理,只能挺而走險!
“這兩種人,朕不需要他們占著位置,吃白飯。”
“明年春闈,新花正放,朕不缺那一兩朵即將掉落枝頭,腐爛成泥的昨日黃花!
朝堂的動靜大的很,即便遠在深宮,不刻意打聽,也能得知一二外面的消息,何況是阿蘭陵這種隨時關(guān)注外面的人。
阿蘭陵聽完塔蘭的回話,趴在軟枕上,揪著手中的所剩無幾的花瓣。
“這位大周新任的天子,真的比神靈之前圈定的那位廢太子強太多了,也難怪神靈在察覺的大周有變之后,讓我過來。”
“謝昭是位出色的君主,只是可惜了……”
她悠悠嘆著,手中最后一片殘紅孤零零地飄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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