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暴君美人8
溫棠走進殿中, 不著痕跡地將一切盡收眼底。
溫棠藏在寬大衣袖里的掌心微微掐緊,能察覺傷疤在一點一點裂開,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但是他的表情毫無半點變化。
小皇帝微紅的眼尾, 帶著水汽的墨眸, 以及攝政王眼底的饜足。
剛才發生了什么已經不言而喻,只有劉侍郎那個蠢材什么也沒看出來。
劉侍郎一進殿就給小皇帝和攝政王請了安,接著就是哭喪著臉和郁婳哭訴溫棠是如何欺凌他的。
“臣妾今夜去御花園賞景, 心想陛下最是喜歡梅花了,可這初秋哪里來的梅花, 臣妾就算是要尋也無處可尋。但為了陛下,臣妾——”
郁婳在聽見劉侍郎說出“臣妾”這個詞時,臉色就已經微微古怪,心理微妙,他壓了壓眉梢道:“說重點。”
劉侍郎哀怨地看了一眼郁婳,咬了咬唇:“接著臣妾想起了陛下也喜荷花,于是就想去摘一朵荷花, 這陣子荷花就快凋盡了……于是臣妾來到了荷花池邊,就見到了溫皇子。”
“臣妾想和溫皇子聊聊天, 溫皇子卻十分不耐煩,和臣妾爭執起來, 甚至把臣妾推入了水池之中。”
劉侍郎說到這里,聲音拔高了不止一個度:“陛下, 深夜的水池冷的臣妾直哆嗦, 多虧了幾個侍衛下水, 臣妾才得以撿回一條命來, 以后才能繼續服侍陛下……”
劉侍郎說起話來歪歪唧唧沒個重點, 聽的郁婳頭疼,郁婳看向了溫棠道:“溫卿有什么話要說?”
郁婳這“溫卿”一出口,坐在他身旁的攝政王就若有若無地拂過了他的腰際,似乎是在警告。
溫棠沒說話,郁婳卻捕捉到了一片血色。
郁婳皺眉道,“你的傷口又裂開了?”
溫棠沒開口,他身邊的奴才替他打抱不平:“啟稟皇上,我家主子今夜無眠所以出來走走,不想卻被劉侍郎纏上好一頓羞辱。又是罵我家主子以色侍人,又是抓住我家主子的傷口。”
“我家主子不是故意推劉侍郎下水的,只是疼痛難忍才忍不住伸了手。”
在溫棠面前,劉侍郎估計一招都沒使出就死無全尸了。
今夜究竟發生了什么郁婳并不在意。
郁婳還沒說話,攝政王倒是先一步開口了,霍譽一雙利落狹長的眼眸掃向劉侍郎:“哦?溫棠的人說的是真的嗎?”
劉侍郎自然不肯認,語氣鑿鑿,好像真的是被溫棠蓄意推下去的。
溫棠沒有說話,左手的傷口不經意間暴露在郁婳眼前,雪白的繃帶被血色浸透,還滴著水。
郁婳問道,“你怎么也濕透了?”
溫棠雖然身子微濕,也只是濕了下半身,不像劉侍郎一樣狼狽,整個人濕透了,發絲也黏在面頰上,毫無美感。
“劉侍郎掉下水后,溫某想下去救他。”
攝政王嗤笑了一聲,帶著嘲諷意味的笑聲在安靜的養心殿中格外突兀,只是他還沒有說出什么嘲諷的話,身旁的小皇帝就急匆匆開口,很是關心地斥責了溫棠一聲:“胡鬧!你這傷口都裂開了還去下水,若是傷口發炎了該如何是好?”
攝政王唇角的笑意凝結住,小皇帝不會真的以為溫棠有那么好心會下水池救人吧?
還是小皇帝真的這么喜歡溫棠,把他放在心尖上寵著,就連這種鬼話小皇帝也相信?!
攝政王還要說什么,卻被一心只有溫棠的小皇帝打斷了。
“行了。”郁婳打斷了這鬧劇,“先傳太醫給溫卿治一下傷口。”
溫棠在養心殿再次敷了藥,纏好了繃帶,腦袋卻忽然隱隱作痛了,他按著太陽穴和郁婳開口:“陛下,溫某不知怎的,頭忽的疼了起來。”
郁婳:“溫卿這是怎么了?”
霍譽:“溫皇子既然身體抱恙,就回沁竹軒歇著去吧,如此深夜總不好再在養心殿打擾陛下休息。陛下日理萬機,總不能在溫皇子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陛下早些休息吧,臣也要告退了。”霍譽說完這句話,帶著溫棠和劉侍郎一棒子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養心殿。
養心殿終于清靜下來,小福子松了一口氣,這才看到了地面上的碎瓷片。
小福子派人收拾瓷器,“陛下,這瓷器……?”
郁婳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輕輕咳了一聲說:“方才被我不小心碰倒了。”
小福子大驚,關心地詢問:“陛下沒有受傷吧?”
郁婳搖了搖頭,“沒什么事,你讓宮人們把碎片收拾了吧。”
郁婳慢慢踱步走到了書案前,再次展開了那幅畫卷。
畫卷上景色綺麗,可他的視線只是落在那一抹背影上。幸好霍譽來的時候郁婳還沒有畫完整幅畫像,這背影也只是粗略的一個輪廓罷了。
溫棠回到沁竹軒的時候臉色差的可怕,身旁的心腹心驚膽戰地看著他的傷口,忍不住出聲勸他:“殿下,別掐了,這傷口再不養好以后怕是會留下病根來。”
溫棠沒有回話,神色冰冷。
方才養心殿的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溫棠的眼球,溫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刺痛伴著血腥味讓他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
溫棠擺擺手,眼神凌厲些許,吩咐心腹道:“派人去查查攝政王和小皇帝真正的關系。”
霍譽敢那樣對待小皇帝,說明他們肯定不是普通的叔侄那么簡單。
郁婳很有可能不是郁家的血脈,或者攝政王的血脈不純正。
男人最懂男人,溫棠一看見霍譽的那一眼,就從霍譽身上看見了他對小皇帝可怕夸張的占有欲。
楚國雖然一直流傳著攝政王與年幼的小皇帝常年不合的消息,溫棠卻不相信。
民間的流言做不得數,就像是民間謠傳小皇帝掠奪美男進宮,可事實上,宮內的美人才是個個心懷不軌,試圖以下犯上。
他們都和霍譽一樣,都懷揣著欺君的心思。
今夜溫棠遇見的劉侍郎就是這樣,不過就仗著家世還可以,竟然敢招惹到溫棠頭上。
溫棠豈是什么善人,直接一腳把他踹入了水池之中。
敢和他爭風吃醋,才是真的活膩了。
但溫棠猜想的不錯,在幾天之后,他的暗線也回來了一個消息。
當今皇帝和攝政王真的沒有血緣關系。
溫棠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砸了一個茶杯,溫潤如玉的臉有些猙獰,他幾乎不用猜也知道攝政王的下流心思。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一個年過三十的老男人,也好意思朝小皇帝下手。
溫棠的暗衛還半跪在地上和溫棠復命,“殿下,您上次吩咐的事情臣已經安排妥當了。后宮的李美人和劉侍郎都已經‘消失’了。”
溫棠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看模樣也沒有高興到哪里去,“還有什么消息嗎?”
暗衛低著頭說,“聽說大楚要進行秋獵了,攝政王這次要帶上皇帝一起去。”
“秋獵?”溫棠眼眸掃過一絲暗光,“是個好時機,動手準備一下。在秋獵的時候,我要看見霍譽的項上人頭。”
暗衛紛紛低頭稱是,恭敬地拱手受命。
許久之后,又有溫棠的心腹開口問:“不過,殿下,我們待在楚國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殿下打算什么時候回齊國?”
“齊國的內亂快要開始了,老皇帝快要駕崩了。”
溫棠皺了皺眉,只是說:“還不急。”
溫棠的心腹打量著溫棠的神色,大著膽子問溫棠:“陛下是想要留在楚國嗎?可是如果殿下要留在楚國,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溫棠還是沒有改口,看著很冷靜地道:“不急,先殺了霍譽。”
“我會回齊國的。”
齊國,他也要。小皇帝,他也要。
等他拿下了齊國,就要用一整個齊國來做小皇帝的聘禮。
不過在這之前,霍譽必須得死。
最好是連同小皇帝的后宮一起清理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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