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林深掛斷電話后，臉色著急的跟我解釋，他媽媽在家摔了一跤。

        我心里一咯噔，老年人摔跤可不能小看，上次陳銘媽媽摔了一跤臥床小半年。

        “沒事吧？”我連忙問。

        “我爸跑農家樂釣魚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現在只能我去接我媽來醫院。”喬林深焦急道：“秦書，不好意思啊，今天不能接待你了。”

        “你這是哪的話，這樣吧，我跟你一塊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你……”

        “沒事，我不忙。”

        喬林深一向信奉徒步，平時基本不開車，現在正好坐我的車回家。

        喬母摔跤的地方在樓梯上，看起來傷勢不輕，我們連忙把她扶到車里，這時換成喬林深開車。

        “哎呀，秦書你怎么也來了，真是麻煩了。”

        我陪她坐在后座，“您這是哪的話，我正好和林深碰見了，而且來看看您也是應該的。”

        “年紀大了，中看不中用咯。”

        喬林深看著后視鏡，“媽，早就跟您說過了，平時坐電梯，不要老走樓梯。”

        喬母臉色蒼白：“我不喜歡坐電梯，走走樓梯鍛煉身體也挺好的。”

        “鍛煉到摔跤？”

        喬母無力反駁。

        我打圓場，“林深也是為了您好，沒關系，不會有大礙的，下次注意就好。”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完，確實沒有大礙，但是休養一段時間是不可避免的。

        喬林深去辦理住院手續，喬母叫苦不迭：“住什么院，在家里休養也是一樣的，不用這么麻煩。”

        “不行，身體可是大事。”我率先勸道：“不麻煩，現在醫院里什么都有，而且我有時候會送陳橙過來做心理治療，到時候您想要什么就跟我說，我一起送過來。”

        老人就像小孩，需要哄。

        這下來，喬母才肯乖乖住院。

        “謝謝你啊，小書，還好有你，我媽那個人就是倔。”

        出了病房，喬林深對我道謝。

        “你們對我幫助這么多，這都是應該的。”我笑笑。

        喬林深說天色已晚，干脆一起吃飯了。

        “對了，你今天來找我，原本是要說什么？”

        我這才想起來原本的目的。

        聽我說完，喬林深說：“這樣啊，小書……其實我覺得你不必幫他填這筆賬，你太著急了，況且修珩若是知道是你出的錢，肯定不會要。”

        “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他兩清。”

        兩清，做回甲乙丙丁。

        “算了，你先別急，一定會有更好的辦法的。”喬林深拒絕了我的請求，堅持原則。

        我沒辦法，只好答應。

        為了照顧喬母，我一下班便往醫院趕，畢竟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要實現才行。

        “阿姨……”

        我推開病房門，手里還提著水果籃。

        然而在看清面前的景象時，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喬母今天有客，是個年輕女人，背對我坐著，旁邊還放著花籃和果籃。

        喬母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緩過神來，“小書，你來啦。”

        我笑了笑：“沒事，你們先聊。”

        說完，我便要重新關上門。

        未料這時，那道背影緩緩轉過身，笑著對我問候：“秦書，又見面了。”

        眼前這一幕，稱之為瞳孔地震都不為過。

        我甚至能想象到我的表情有多震驚，震驚到無法掩飾。

        “程海桐？”

        面前這個一身精致的女人，可不就是她嗎！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她和喬母認識？

        喬母替我問出了這個問題：“你們……認識啊？”

        我又走進來，走到她們面前。

        “認識啊，我和秦書可是大學同學呢，在工作上也有合作。”程海桐一臉笑意，絲毫沒有意外。

        我頷首，“是這樣。”

        “阿姨，您和秦總監……”程海桐欲言又止的。

        喬母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解釋，我脫口而出，“我是喬林深的高中同學。”

        程海桐蹙眉：“這世界還真小。”

        “那你呢？”我反問。

        “我……”

        話沒說完，喬母突然開口，“海桐啊，我想上廁所，你扶我去。”

        “哎好。”

        程海桐一改人前的精致和虛偽，扶著喬母一瘸一拐的走向廁所，然后關上門。

        我心中有了計較，識趣的放下花籃離開。

        喬母想必是不想讓我知道什么事？

        可她低估了程海桐。

        在醫院門口，我站在角落里，數著時間，果不其然看見程海桐踩著高跟鞋出來。

        她停在我面前。

        “秦總監，你還沒走啊。”

        “等人。”

        程海桐脫口而出：“林深今天不坐班。”

        “哦，“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來你們也很熟悉，那我倒是好奇了，你們是什么關系呢？”

        “秦總監，我想你現在的身份并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吧。”

        “前女友？”

        程海桐的笑容戛然而止。

        “同居了兩年的前女友？”

        程海桐再也偽裝不下去了，“連這個他都跟你說了？”

        壓抑了這么多天的心情，在這個時候終于得到一些快慰。

        我笑：“現在你覺得，我的身份夠不夠資格呢。”

        程海桐冷著臉，移開目光。

        我也不想得寸進尺，“你放心，我沒嘲笑你的意思，我和林深純粹是同學關系。”

        “我看見了。”

        “什么？”

        “上次他來接你離開惠豐，我看到了。”

        我想起來了，那天正好是程海桐到惠豐簽約的日子。

        難怪她對我的惡意這么大，原來如此啊。

        “秦書，阿姨剛剛對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雖然我和林深分手了，但前女友也算占了‘女友’二字，他媽媽就是我媽媽，我不會不管。”

        她倒是有孝心。

        然而我還聽出了第二層意思，那就是宣告主權。

        “這是你們的事，我自然不會插手。”我聳聳肩，莫名其妙。

        “這樣最好。”程海桐看著我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長，還暗藏了敵意，但我只以為是她一向看不慣我的敵意。

        “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見，秦總監。”

        程海桐微微勾唇，戴上墨鏡，闊步離開。

        我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真沒有想到，喬林深竟然和程海桐在一起過，這未免太離譜了，任由我腦洞再大，也無法想象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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