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覺得這樣打太沒意思了哎……”

        徐瑤瑤擼起袖子，又皺起眉頭，不太高興的樣子。

        “那你要怎么樣？”

        “這樣吧，你跪在地上，仰頭讓我打，我才能解氣。”徐瑤瑤趾高氣揚的說，儼然勝利者的姿態，完全拿捏住了我。

        秦知沖上來拉著我要走：“算了，不求她了，我們還會有辦法的。”

        我一步沒動，抽回手來，然后在大庭廣眾之下，直直跪在徐瑤瑤面前。

        “秦書……”

        膝蓋落地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圍觀，他們還拿起了手機。

        徐瑤瑤舉起手，用力落在我臉上。

        “你不是很拽嗎，繼續拽啊，報復我啊！”

        一巴掌。

        “你這種人，活該家破人亡！”

        兩巴掌。

        “叫你得意，叫你得意！”

        三巴掌。

        第四巴掌要落下的時候，有人沖上來握住了徐瑤瑤的手腕，并怒吼：“你在干什么！”

        陳銘。

        他急匆匆的趕來，和徐瑤瑤對峙。

        徐瑤瑤看見他瞬間崩潰，“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是吧，你那天晚上出去就是為了見這個女人！？”

        陳銘掃了一眼周圍，“回家再說！”

        “我不！”徐瑤瑤哭了起來，“果然，你們果然又搞在一起了，秦書你怎么還是這么賤，喜歡破壞別人的家庭，小三！”

        周圍一陣嘩然，攝像頭都對準了我。

        “小三啊……這個人是小三啊……”

        “看起來原配都要生了，怎么還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呸小三！不得好死！”

        我摸了摸腫脹的臉，心如死灰。

        “別鬧了徐瑤瑤！”陳銘大喊一聲。

        “你兇我？你在為了這個小三兇我？你再說一句，我就帶著肚子里的孩子去死，讓你們的私生女永遠沒救！”

        徐瑤瑤氣急敗壞的樣子十分猙獰，她說的那些話明明是謠言，但落在旁觀的人身上，就變成了真相。

        陳銘不得不小聲安撫：“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這里人太多了，我們回家再說……”

        “回家？可以，你給我把這個女人趕出去，我就跟你回家！”

        陳銘低頭，和我狼狽的樣子對上，我在他的眼底看見了不忍和軟弱。

        我從地上跪到徐瑤瑤腳邊，什么尊嚴都不要了，抓著她的裙擺像抓著救命稻草。

        “只要你高興，能救救我的女兒，你想怎么樣都行！我求你了徐瑤瑤，就當我求你！”

        眼淚劃過傷痕累累的臉頰，我一點也沒覺得痛。

        “給我滾開！”徐瑤瑤猛地伸腿，把我踹到一邊。

        她踹在我的下顎，我倒在一邊疼到起不來。

        圍觀群眾在起哄大喊：“趕出去！趕出去！”

        “夠了！你別再出現了！”陳銘一把抓著我的手臂往外拖，直接把我丟在咖啡店外，嚇得路過的一輛電動車緊急剎車。

        我倒在石板路上，好像一個被丟掉的垃圾。

        人群蜂擁而出，余光里陳銘環抱著徐瑤瑤，護著她遠走。

        人漸漸散盡了，我卻始終爬不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知蹲在我的身邊，眼角發紅：“何必呢？”

        我撐著地，艱難的起身，“只要能讓徐瑤瑤高興，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對你永遠都不會高興的，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有什么辦法？秦知，等你做了母親，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情。”

        我苦澀的對她說，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回到醫院里，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口，醫生驚訝：“你這是被誰打了？”

        秦知幫忙給我上藥，一邊說：“總之，你別再去找徐瑤瑤了，她馬上就要生了，應該不至于那么冷血，等等吧。”

        “你還是這么相信你的好朋友。”

        秦知面對我的陰陽怪氣沒有發作：“我還要去找找爸爸，我擔心他出事，你自己保重，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走到門口，我叫住她：“秦隨和是怎么回國的，你又是怎么和他見面的？”

        秦知的背脊一僵。

        “說實話。”

        “是清姨安排的。”

        秦知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留下我暗暗咀嚼這個名字。

        又是清姨，她在這個巨大的網里面，究竟充當了什么角色，她到底想干嘛？

        我沒心思去想這些還很遙遠的事情，當下只有好好照顧陳橙，我忙不過來，專門給她請了一個護工。

        許亦雯的電話打來：“你怎么回事？”

        “亦雯，你在說什么呢。”

        “你還裝！你對徐瑤瑤下跪的視頻已經傳遍了整個朋友圈，現在整個b市的人都知道你當了小三，反復傳播你下跪挨打的視頻呢！”許亦雯生氣的質問道，明顯很心疼。

        我面對她只有無止境的沉默。

        許亦雯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我剛出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要對最恨的人下跪？”

        我沒辦法再隱瞞，“陳橙得了髓細胞白血病，需要臍帶血治療，我走投無路了。”

        這次陷入沉默的人是許亦雯，她同為孩子的母親，自然能理解我的絕望心情。

        “昨天，莫余告訴我，他和宋修珩一起回了舊金山，具體發生了什么，他不愿意告訴我，你和宋修珩是不是吵架了？”

        得知宋修珩的行程，我心里咯噔一聲，竟然還能苦笑，我們之間何止是吵架那么簡單……

        他飛回舊金山，應該也明白，我們之間隔著水火，沒辦法再相融了。

        走了也好……

        “亦雯，我可能沒辦法喊你嫂子了。”

        許亦雯何其聰明，頓時在我這句話里聽出了許多信息。

        “……你先別急著下定論，我再問問莫余具體情況，你在國內自己照顧好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驟然得知宋修珩的行程，掛斷電話之后，委屈到達一個臨界點，我終于破防，蹲在樓道里痛哭。

        “有什么好哭的？煩死了！”打斷我的是一道冷漠的女人聲音，我抽泣著抬臉，看見一個女人手里夾著煙，逆光站在樓道上，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她慢慢踩下樓梯，走到我面前，靠近了我才突然覺得她好眼熟。

        “你是……小夢！”

        小夢怎么也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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