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宇上的學校經過千挑萬選，是很難進的貴族學校，里面的小孩家庭背景非富即貴，其實我并不想讓陳橙進這種學校，但她主動要求，我也不好拒絕。

        這么久以來，她難得對我提出要求。

        韓家豪吩咐人給我送來資料，“小孩，她想去就讓她去，多歷練一下沒什么不好。”

        我蹙眉，“你是生怕慣不壞陳橙，就等著她叫你一句舅舅是吧。”

        “那還真是。”

        我啞口無言，說實話，我也很期待有一天陳橙能對我們喊出正確的稱呼。

        韓家豪提前打點好了，進入學校很輕松，教導主任親自來接待。

        “秦總，我們了解到，陳橙現在應該是上二年級的年紀，但應該基礎知識可能沒有鞏固，所以我們想著，先讓她上一年級，當然在這方面我們完全尊重家長的意見。”

        “這份文件夾里是陳橙做過的習題，她的知識儲備已經遠超二年級的水平，所以我想讓她正常升學。”

        教導主任以及科任老師看過之后才點頭，“這樣，我們先做一個考核。”

        我沒有意見。

        陳橙被留在辦公室做題，我在走廊上等待，透了透氣，看到滿墻的老師簡介，才知道這所學校師資力量強大，還配備了專業的心理老師。

        這讓我稍微放心了一些。

        手機響了，這會兒才是J的回復，他在消息里說：韓家豪將你們的競標書發給我看過了，內容還有完善的地方，我列了以下幾點。

        緊接著就是一份表格，詳細填寫了欠缺和解決方案，我是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這份表格各方面都滿足了政府的需求。

        我面露喜色：非常感謝您，這份資料將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幫助！

        頓了頓，又發：我哥說你常年寄居國外，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回國發展？

        他的能力不俗，碎月最需要的就是人才，所以我想把他收入麾下。

        想了想，這樣似乎太冒昧了，把后面那句話刪掉，改成：等我回到公司會將這份建議告訴我們的團隊，開會時不知道能不能請你旁聽？因為可能還有請教的時候，希望您不要覺得我麻煩。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

        “秦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理解。”

        這話里的意思，不知道怎么聽著有些譏誚。

        又聽我客氣了幾句，他說：“現在的國內時間是上午九點，正是忙碌的開始，你似乎不在公司？”

        這個問題有些涉及到私事，我想了想回復：你知道，再大的老板也是孩子的母親，我在送孩子上學。

        點到為止，對方也就不再追問了。

        這時候教導主任從辦公室走出來，對我笑著說：“考核通過了，陳橙很優秀，我們將會按照你們的意見安排她和陸明宇一個班級。”

        我蹙眉，“不，請不要這么安排。”

        “嗯？”

        “只要能讓她和陸明宇有接觸就好，千萬不要讓他們在一個班級。”

        我還是擔心，宋家的人圖謀不軌，畢竟上次陳橙只是去了一次，她就變得和我疏遠，直到現在還沒好，我實在不想再生事。

        “這樣啊，那好吧。”教導主任雖然疑惑，但沒有反駁。

        她見我在盯著墻上老師的資料瞧，補了一句：“我們學校的師資力量是全市最好的，包括心理醫生也是在全世界都有名的。”

        “這樣最好。”

        我心里惦記著競標一事，看著陳橙進入教室我就匆匆離開。

        一場會議開下來，J的建議點醒了團隊的眾人，紛紛修改企劃書，回憶中，J作為旁聽，偶爾會提點幾句。

        但他打字的速度似乎有點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漫不經心，我小心翼翼的提問：“J先生，你方便打語音嗎？”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我突然有種無端的直覺，讓我心跳加速。

        “可以。”

        我對員工示意，她立刻接通語音，那邊一陣電音后，對方咳嗽一聲，聲音十分沙啞，甚至有些難聽，“秦總。”

        這和我記憶中的聲音判若兩人。

        我在心中自嘲了一聲，秦書你還在抱有什么期待，他已經從你的世界里消失了。

        “你好，J，非常高興你能參加我們的會議，對此我不勝感激。”

        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這個J先生說話有條不紊，但說話的方式和語氣確實和我以為的人完全不一樣，漸漸的，我的疑惑也被打消了。

        我們當然不可能只用八億去競標，那是我忽悠林書記的幌子，但我不知道惠豐的報價，是不是他在忽悠我。

        所以這是一場心理博弈。

        焦頭爛額之際，夜色降臨。

        我在辦公室待到七點半，韓家豪的全部資料才傳來，里面有林書記女兒的一切消息。

        我握緊手機，闊步離開辦公室，出門時看見薇薇安還在加班，嘆了口氣，“還不回家？”

        她有些意外，站起身來，“家里沒什么事，我多做會兒工作。”

        我心里一苦，因為我的事，她和小辰的隔閡擴大，兩個人已經分手了。這件事亦是我心中的疙瘩。

        “姐，你要出去嗎，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了，你早點回家休息，否則這個月的獎金就別要了，聽見沒有。”我半恐嚇，她卻只是無奈一笑。

        上次之后，我就不再讓薇薇安跟著我，我出入的地方都是龍潭虎穴，不能再讓她跟我冒險，丟失一切。

        寶格麗酒店，金碧輝煌。

        門是敞開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書記剛洗完澡，一身浴袍坐在窗邊，嘴里還抽著雪茄，吞云吐霧的看著我。

        “衣服準備好了，去洗澡吧。”

        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我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黑色大衣，包裹的嚴嚴實實。

        而放在床上的那套衣服，要多香艷有多香艷。

        我沒動。

        他瞇起眼睛，如同蛇一樣，“你這架勢，不像是來跟我風花雪月的，更像是來跟我談判的啊。”

        我彎唇，走到他身邊，“林老，你似乎一點都不關心你女兒的死活，如果我說她已經被國外警察逮捕，準備引渡回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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