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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才子拜訪


  秦淮河畔,烏衣巷口。

  世家門閥皆匯聚于此。

  這里見證了太多世家的興衰,但也有世家在此屹立不倒。

  謝家。

  謝靈運此時捧著一幅水墨畫看的入迷。

  “這山水意境畫的真好,顧愷之這位“畫絕”當(dāng)之無愧。”

  謝靈運此時正在品鑒顧愷之的畫作,此時也是靈感涌上心頭,當(dāng)即作詩一首。

  筆走龍蛇,不遜色于當(dāng)世任何一位書法大家的行書就這么躍然紙上。

  “畫絕,詩絕,字絕。”

  “如此才算得上傳世佳作!”

  謝靈運十八歲就繼承了祖父謝玄的爵位,被封為康樂公。

  如今正是而立之年,胸中狂傲已達巔峰,對顧愷之的大作也只是欣賞,談不上敬畏。

  “康樂公!”

  就在謝靈運書寫完詩篇后,一個同樣娟狂的中年書生前來尋找謝靈運。

  此人便是和謝靈運并稱為“顏謝”的顏延之。

  他的家世不如謝靈運這般顯赫,但因為和謝靈運都喜好山水詩,兩人也算摯友。前來尋找謝靈運也是無人阻攔。

  “延年兄(顏延之的表字),今日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了?”

  謝靈運此刻心情正佳,見好友來訪自然是起了炫耀的心思。

  “來來來,延年兄來看看我這詩寫點怎么樣?配不配這顧愷之的畫?”

  顏延之也是精于山水詩的詩人,自然看出謝靈運所寫之詩乃是上品。

  “好詩!”

  但顏延之今日卻不像以往那般繼續(xù)和謝靈運品鑒他的詩作,反而是有些神秘兮兮的說道:“康樂公可知長安公回京了?”

  “自然知道。”

  謝靈運也不是政治白癡。

  朝廷的風(fēng)吹草動憑它的身份,只要不是太過機密都事情壓根瞞不住他。

  “那康樂公可知這長安公一會來就有詩作出手?”

  “哦?”

  謝靈運這會來了興致。

  “何詩?”

  顏延之當(dāng)即把從學(xué)堂流傳出來的詩篇告知了謝靈運。

  謝靈運聽罷卻是眉毛絞在一起。

  “好狂!”

  “只有天在上,好一個只有天在上!”

  謝靈運仿佛嗅到葷腥的貓兒,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

  “之前聽我那堂弟謝晦說長安公十幾歲就敢只身前往匈奴王庭,我一直以為是笑談,但能寫出這種詩的人怎么可能會是池中之物?”

  謝靈運心頭大癢。

  其實他不光對詩有興趣,對于劉義真本人也是有企圖的。

  不是饞劉義真的身子,而是饞劉義真的身份地位。

  謝靈運早就從堂弟謝晦口中得到一些風(fēng)聲。

  劉裕現(xiàn)在正是要行拿改天換日之舉。

  這個把劉義真召回建康明顯有重用的意思。

  而謝靈運雖然身份顯赫,地位崇高,官職也是黃門侍郎這種高官。

  但不知為何,一直沒有人提拔他真正去參與政事的。

  眼看自己的堂弟謝晦現(xiàn)在已經(jīng)爬到了宰相的位置,這讓謝靈運心中一直不是滋味。

  自古以來文人的最高理想都是治國平天下。

  雖然謝靈運的文學(xué)才華早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還是想要去更大的舞臺上發(fā)揮自己的光芒!

  “倒不如借著論詩的名頭去拜訪那長安公!”

  論詩是假,求官是真。

  謝靈運有種蜜汁自行。

  認為自己文學(xué)上的才華肯定和自己政治上的才華一樣!只是上位者都眼瞎!

  現(xiàn)在只是缺一個機會罷了!

  而眼下劉義真就是自己的一個跳板。

  “那長安公還能拒絕自己不成?”

  謝靈運不但對自己的才華有自信,對自己的家世同樣有自信。

  試問天下有幾個人能對陳郡謝氏說不的?

  劉裕也不行!

  謝靈運隨心所欲慣了,當(dāng)即就決定拉著顏延之去找劉義真。

  但走到半路他們才發(fā)現(xiàn)……

  劉義真是和劉裕住一起的!

  隨便找劉義真沒問題。

  但是對劉裕隨便的話,借謝靈運三個膽子都不成。

  無奈,謝靈運只好是寫了一份拜帖轉(zhuǎn)交給宋國公府,約劉義真晚上在淮水(秦淮河)邊一處酒樓相見。

  等劉義真從劉裕那回到宋國公府時卻看到三個女人正坐在一起。

  孫氏、郭氏,還有李靜。

  剛才面對一眾朝廷高官時沒有慫的劉義真此時卻開始從心。

  腳底一滑,劉義真就要往外跑。

  “長安公,剛才有一封您的請?zhí)!?br />
  “哦?快拿來我看看!”

  不管是誰,劉義真現(xiàn)在只想逃離這里。

  拿過請?zhí)厦骘h逸的字體卻讓他一愣。

  “謝靈運?”

  劉義真漏出古怪的神色。

  謝靈運的鼎鼎大名自然是如雷貫耳。

  在歷史上,劉義真和謝靈運本來就是好基友,經(jīng)常一起游山玩水。

  但是現(xiàn)在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集,他怎么會突然給自己請?zhí)?br />
  但是劉義真現(xiàn)在反正是不想陷入家里的修羅場,去見見這位青史留名的大才子也未嘗不可。

  更何況……

  人家姓謝!

  劉義真也沒有換衣裳,直接讓車夫架著馬車去約定的酒樓。

  南朝名士好風(fēng)流。

  這娛樂場所自然也是遠超前朝。

  因為接近傍晚,此時的建康和劉義真早上看到的又有所不同。

  火樹銀花、車水馬龍。

  街邊各個坊市店鋪的生意都紅火起來,人群烏泱泱的圍在一起,叫好之聲不絕于耳。

  大人們圍坐在一起玩著六博,小孩則在一旁玩起彈棋。

  如此,倒也稱的上是一片祥和。

  “長安公,到了!”

  馬車行至酒樓,劉義真下了馬車,迎面便是一座足有三層的酒樓。

  “山水閣?”

  看到酒樓名字的時候劉義真嘴角就一陣抽動。

  他大概猜到這是誰的產(chǎn)業(yè)了。

  而酒樓門口的侍者小廝一見劉義真是乘坐馬車而來,衣著也看著不凡,自然明白是貴客,趕忙迎了上來:“敢問上賓是否有約?”

  劉義真拿出謝靈運的請?zhí)陶呖春笮θ莞鯉追郑骸霸瓉硎强禈饭F客!您里面請!”

  侍者帶劉義真來到三樓,這上面略顯空曠,只有一間隔室燈火通明,里面隱隱有嬉鬧之聲。

  侍者拿著請?zhí)瞄_隔室的門,不一會里面的人就走了出來。

  “長安公!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謝某給您賠個不是!”

  出來的自然是謝靈運。

  只不過現(xiàn)在謝靈運滿身酒氣,臉頰紅潤,顯得有些上頭。

  “無妨。”

  劉義真也不在意。

  有才華的人習(xí)慣或多或少都不大好。

  幾百年后還有一個叫李白的比謝靈運更能浪,對他們還是包容些好。

  謝靈運親自帶劉義真入了隔室,里面的頹靡之景卻讓劉義真略微感到不適。

  除了謝靈運外還有一個男子在。

  此外還有四五個衣衫凌亂、眼神迷離的女子。

  “長安公,這位是顏延之!”

  好嘛!又是歷史上一個自己的好基友!

  此時的顏延之明顯是有些酒醉,連站起來都費勁,只得是戰(zhàn)戰(zhàn)巍巍向劉義真行禮。

  “既是私宴,不比拘泥于禮數(shù)。”

  劉義真本是想給對方一個臺階下,但誰知這話居然頗對謝、顏二人胃口。

  “看來長安公也是個妙人!”

  劉義真露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后詢問起謝靈運:“不知康樂公突然宴請我所謂何事?”

  謝靈運不知是不是被劉義真之前的話有些誤導(dǎo),以為劉義真也是個風(fēng)流世子,此刻卻是更加奔放了幾分:“長安公喚我一聲公義(謝靈運表字)即可,不必如此拘謹!”

  “好的,公……謝公義。”

  謝靈運給劉義真倒上一杯清酒:“其實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聽聞長安公作的一首風(fēng)格迥異的詩歌,有了獵奇的心思,這才給長安公送上請?zhí) ?br />
  “詩?”

  劉義真馬上想到給小富陽寫的那首詩。

  這丫頭怎么回事?

  早上寫的詩下午就傳到謝靈運耳中了?

  她到底在學(xué)堂做了什么……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追究小富陽責(zé)任的時候,見謝靈運都篤定詩是劉義真寫的,顯然也沒有推辭的必要。

  “原來如此,實不相瞞。那詩確實是在關(guān)中登臨華山時有感而發(fā)。”

  謝靈運聽聞華山二字也是眼睛亮了起來。

  “謝某自幼就喜歡游山玩水,江左名山我都轉(zhuǎn)了個遍,但這北方名山倒是沒有機會登臨。”

  “敢問長安公那華山風(fēng)景如何?”

  劉義真回應(yīng)道:“自然是奇險無比,燕雀難越,猿猴難攀!”

  謝靈運露出向往的神情。

  “華山、泰山,此等名山謝某居然一直沒有踏足,居然還自詡山水名士,真是有些名不副實。”

  劉義真見謝靈運因為僅僅是因為沒有看過北方山川而顧影自憐,不由有些好笑。

  但他還是安慰道:“大好河山就在那里,又不似雨霧轉(zhuǎn)瞬即逝。如今關(guān)中已經(jīng)平定,公義若有游山玩水之意自然可以先去看看。泰山倒是地處青州,現(xiàn)在不太安全。不過總有一天朝廷會驅(qū)逐索虜,到時候莫說泰山,就是河北名山公義也可去得!”

  謝靈運也連連稱是,轉(zhuǎn)眼間又是幾杯美酒下肚。

  “長安公說的好,總有一天朝廷自會驅(qū)除索虜。”

  只是這句話說完,謝靈運居然是流下淚來。

  劉義真見狀忙問:“公義為何突然感傷?”

  謝靈運流著淚說道:“只是感嘆公義只是一個懂得舞文弄墨的文人,不能和長安公一樣報效國家!”

  “公義言重了!”

  劉義真已經(jīng)隱約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

  這時一旁的顏延之也冒出來給劉義真倒苦水:“長安公有所不知!如今康樂公雖然身居高位,但一直是蹉跎歲月,胸中才華無處施展,實在是憋屈!”

  行了!

  這話一說劉義真就意識到他們要干嘛了!

  求官唄!

  不過……

  看著這兩位文學(xué)史上的大家,劉義真心中奔過一萬頭羊駝。

  你兩是怎么敢的啊!

  來求官居然喝的醉醉醺醺的,甚至還有美人相伴,這誰放心把你們放到重要位置上?

  而且謝靈運的政治能力是出了名的糟糕,而且嘴還碎的一匹。

  要知道劉義隆當(dāng)上皇帝以后對劉義真的這幫基友絕對沒話說。

  謝靈運甚至在劉義隆朝一度做到了“侍中”的位置上。

  但只是劉義隆知道謝靈運能力有限,不讓他參與政事,他就到處誹謗劉義隆還有朝中大臣。

  最后更是動不動就玩失蹤,留下爛攤子給別人處理。甚至還假公濟私,讓朝廷官員充當(dāng)他的私人家仆。

  最后搞得一直打造“仁君”人設(shè)的劉義隆都不顧天下非議把謝靈運以“叛逆“罪處死。

  這種人如果真的當(dāng)上官員就是災(zāi)難!

  劉義隆都不要的他劉義真能要?

  但是當(dāng)面拒絕也是不妥。

  不說謝靈運在文壇的地位,就憑人家姓“謝”,劉義真也要給個面子。

  劉義真裝作可惜的樣子。

  “公義如此才華居然不被重用,當(dāng)真是可惜!”

  謝靈運和顏延之那原本微醺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豎起耳朵想聽劉義真接下來怎么說。

  “只是我如今剛從關(guān)中回來,宋國公又讓我負責(zé)胡夏柔然使者一事,怕是幫不上二位什么忙。”

  劉義真拿叱干阿利他們當(dāng)擋箭牌,但這絲毫不能阻擋兩人半分。

  “長安公此言差矣!長安公在關(guān)中政績有目共睹,朝廷怎么會把長安公閑置呢?”

  劉義真只好再次推辭:“公義畢竟是朝廷重臣,我就算朝廷授予官職也不見得比的上公義,如何能給公義大展拳腳的機會?”

  “不過公義既然說了,那我回去在宋國公面前美言幾句,說不定能幫的上公義!”

  劉義真又是把劉裕拿出來當(dāng)擋箭牌,但是大家都知道劉裕心里明明白白的。

  甚至謝靈運如今的局面壓根就是劉裕授意的。

  這也是劉裕對付世家的慣用招數(shù)。

  就是給你個清貴的官職,你愿意修仙就修仙去,愿意旅游就旅游去。

  其實這一套對大部分世家都是很有用的。

  又有社會地位,又沒活,還有錢拿!多開心!

  只能說謝靈運真的是個異類,身為世家居然想做官。

  想做官就算了,還菜!

  遇到這種人,誰都要頭疼。

  無奈之下劉義真只能開空頭支票——

  “若我真能如公義所言,肯定會來請公義相助!”

  謝靈運這下終于是聽到了想聽的東西,當(dāng)即大笑。

  “好好好!長安公一言為定!你們幾個快去陪長安公!”

  眨眼間,宴席再次變得歡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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