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膏藥
鐘意帶著沈硯進了屋,明悅還在房間里沒出來。
她昨晚收拾行李的時候后把膏藥放在了買好的藥箱里,此時換了鞋,又小心翼翼扶著沈硯坐在沙發上,沈硯似乎是不習慣,面色有點尷尬。
他總覺得自己這樣像是在被照顧。
鐘意去拿藥箱,從里面拿出膏藥。說來也巧,前世自己受傷嚴重的時候,托人買的偏方。這一世她留了個心眼,一重生就去買了一大堆,以備不時之需。
“把褲腿挽起來吧。”
都到這個地步,沈硯也不好再扭捏什么,只能是慢慢悠悠把褲腳拉起來。
鐘意這才更直觀的直視。
剛剛在外面,沈硯抬起放下的極快,鐘意再眼尖也只是看到了青紫色。沒成想,沈硯的膝蓋已經腫了一大塊,青紫色彌漫開看著可怖又讓人心疼。
鐘意徹底沒話說了。
沈硯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不悅,還有心情笑笑:“經常這樣,別擔心,兩天就好了。”
惹得鐘意翻了個白眼。
女孩慢慢的跪在沈硯面前,上身和他的膝蓋變成平視,滿眼心疼的看著,一只手都伸過去想摸一摸,又覺得不大合適,只好噘著嘴,把膏藥撕開。
“真沒事。”沈硯看她又要哭了的樣:“我都習慣了。”
“你不能因為沒人陪你就對自己不好啊!”吼出聲了。
這一聲在寬闊的客廳來回盤旋,兩人都愣住了,明悅也慢慢從房間走出來:“怎么了?”
鐘意搖搖頭,似乎有些懊悔,沈硯也沒說話。
“我不是要兇你,只是你這樣我真的會擔心……”
沈硯點頭。
其實他也有點懵。平時這樣的傷再正常不過了,高難度跳躍要承受的摔,幾乎每一次都是這種結果。
他已經習慣了疼,最多就是回家之后小心一點別再碰到,何時遇到過女孩這樣,他甚至覺得有點大驚小怪。平時就秉承著,沒人問就是沒有的原則,一次一次都熬下來了。他以為這次也不例外。
鐘意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膝蓋,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先輕輕吹了兩口氣,再把輕薄的膏藥慢慢貼上去。
“疼不疼。”輕柔的問。
“不疼。”沈硯其實還有點疼,只是習慣忍著了。但是看著女孩,跪坐在地上,抬眼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覺得實在是……
伸手摸了摸女孩的的頭。
“回去千萬不要因為不舒服就摘掉,這個藥很好用的,我之前傷到差點不能走路就用的這個。”
“傷到差點不能走路?”沈硯疑惑。
鐘意在心里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關心則亂,什么都說——這一世哪有機會傷成那樣。
“不是,就是小時候調皮,摔的。”
沈硯似懂非懂的點頭。鐘意也不敢隨便再說話了,轉過頭站起身,去拿了個小袋子。認認真真的從藥箱里拿出來一大半的膏藥,足足有將近一百張,塞得袋子都像是要炸了。
“你拿回去,以后受傷就貼一個。但是流血了不能貼!”
沈硯感覺自己面前站了個長輩,把褲腳放下:“不用這么多。你自己留著點。”
“我多得很,你不拿著今天就別回去了。”
沈硯從來不知道,鐘意能這么耍無賴,沒別的辦法,把她遞上來的袋子放在手心,轉身就要告別。明悅剛剛就在一邊看著,這時候才開口:“要吃飯嗎?”
沈硯連忙擺手,他實在有點招架不住。得先緩緩。
鐘意送走了沈硯,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明悅看著她的臉色:“沒事的,傷的不算重。”
“一次不重,兩次不重,積攢到最后就會變成很復雜的傷了,特別疼。”
明悅也沒話說,鐘意對沈硯的傷病反應的實在是有點大。明悅只以為是她喜歡沈硯的緣故。
其實鐘意是聯想到前世,雖然說前世最后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是撞傷,但結合自己來看,陳年舊傷的爆發也不是不可能。她巴不得看著沈硯像個瓷娃娃一樣,一輩子不要受傷,但他是個傳奇的年輕的花滑運動員。
沈硯走了,鐘意也沒有想太久,畢竟在這件事上,她太清楚沈硯,他可以接受膏藥、接受關心,但不會接受有人阻攔他訓練。
還是先想想自己的事。
萊斯教練說她每天應該增加運動量,最好的辦法就是跑步,旁邊的公園是個不錯的選擇。鐘意不敢給自己定太大的目標,明天早上開始先跑三公里,一步一步加塞就好。
還有四周,三周和四周中間似乎隔著一道天塹,從明天開始也要進入摔—跳—摔—跳的階段了。
她坐在沙發上,擔憂的看著自己的膝蓋,長出了一口氣。
明悅看她不說話,也默默地進了廚房。
……
第二天一大早,鐘意就穿好運動服下樓了。
此時天色還未徹底亮起來,只是有些薄薄的亮光灑在天邊,路上幾乎一個人都沒有。鐘意帶好耳機,放一首舒緩的音樂,先是慢走。
快到公園的時候,蹲下重新系鞋帶,心里倒數幾個數,三、二、一……
開跑。
清晨的薄霧和鐘意的哈氣混在一起,公園的小徑滿是樹木參天,她保持著不快不慢的步伐、調整好呼吸……
一圈、兩圈。
最后當陽光輕柔柔的飄向大地,鐘意也停在了之前沈硯說的滑野冰的湖邊。
冰面凍得嚴嚴實實,長椅冰涼,鐘意一身的汗倒覺得剛好,身后是公園的樹木,身前的湖和一個一覽無余的小山包。
太陽正從山包的那邊慢慢爬起來。
那點金燦燦的光輝盡數打在了鐘意的臉上,舒服的她想伸個懶腰。就這樣也不錯,a國也不錯,鐘意閉上眼,像只饜足的貓兒,就是現在,現在很好。
太陽出來了一半的時候,鐘意趕忙拿出手機拍照。
取景框里是高升的初日、琉璃的湖面和青黛的遠山。
點擊發送——沈硯。
這樣好的未來,你也一起看看吧。
……
回到家里,簡單沖個澡,吃上明悅的“愛心早餐”,鐘意急急忙忙下樓,沈硯還是在在那個路口等著她。
“你看到微信了嗎?”
沈硯微微瞇著眼笑:“看到了,很漂亮。”
“沒見過吧~”得意。
“嗯,沒見過。”
五分鐘的路程,因為鐘意下樓遲了,倆人生生三分鐘就趕到。為了踐行自己的諾言,鐘意一進冰場就不跟沈硯說話了,沈硯到也習慣這樣,耳機帶好就到冰上滑行。
今天的任務是四周初嘗試,萊斯教練拿了吊桿來。
鐘意接過帶好,另一邊落在萊斯的手里,跟在她身后滑行。她集中注意力,助滑,用了比以往后外點冰三周更大的力氣起跳——
轉速飛快,落地摔倒,哪怕有著吊桿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安全。嘭的一聲。
“很好!足周了!你很厲害!”萊斯教練由衷夸贊。
鐘意緩了緩,再一次爬起來,助滑——起跳,摔倒。
因為剛開始練習,時常會有不足周,落冰不對的問題,一個上午摔的鐘意腦袋里面都像填滿了漿糊似的。還有別國的選手來慰問,那人是個e國的男單選手。
“你沒事吧?”他叫伊凡諾夫,看著大個子憨憨的。
鐘意笑笑,搖搖頭。
“加油。”看著那樣高一個外國男子,握著小拳拳給自己打氣,那點心里的郁悶也全散了。
“好的。”
鐘意這邊訓練不斷,那邊節目的音樂編曲也要完成,新的考斯滕在加緊趕制。只是考斯滕算是貴重,肯定不能從國內郵寄過來,還要拜托明悅飛回去取一趟。
音樂里面,短節目的大漠風情,編曲老師特地跑去了甘肅那邊,找到民間的樂器大師來錄制音軌。而《敕勒歌》,也去到了內蒙古,找到呼麥的大師,進行了重新編撰。
版權編曲一切都解決。
鐘意摔幾天摔的都沒脾氣,褲腿一拉起來,比那天的沈硯還要青,膏藥味無時無刻不圍繞著自己。沈硯還寬慰她,不要急,一定可以。
鐘意聽了只想哭,足周現在是可以穩定了,只是落冰沖擊力太大,怎么都找不到訣竅。萊斯教練也不能一直看著她,吊桿只在第一天使用了,后面都是靠摔出來的經驗。
“太難了沈硯,你四周到底怎么練的啊。”鐘意說起的時候癟著嘴。
“還是落不下來嗎?”
點頭。
“你要是摔的實在很疼,明天抽空我幫你抓吊桿試試。”沈硯撐著膝蓋。
星星眼,崇拜點頭。求之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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