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牽掛？什么意思？顧家的牽掛跟我們家有關系？”姜離聲音疑惑，美眸掃過程新月母女。
程新月淚眼婆娑，哭哭啼啼道，“姐姐，你現在滿意了？你才是程家唯一的女兒，沒人跟你爭爸爸的寵愛了！”
姜離仿佛被嚇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吧？你不是程家的女兒啊？那程家絕后啦？”
眾人，“……”
看著她這浮夸的表演，一群人臉色各異。
下意識轉頭看向程鴻維。
程鴻維漆黑著臉，沉聲呵斥，“混賬！誰給你的膽子口無遮攔！平日在家寵著你就算了，今天在貴客面前也這么放肆！”
“程董息怒，畢竟是自己寵著的，還能怎么辦？我現在也只能寵著。”
陸時晏在對面沙發坐下，隨口輕描淡寫的勸解。
與其說是勸解，不如說是警告——
既然你說寵著的，那就麻煩你繼續寵著，而且我現在正在寵，你敢兇一下試試？
程鴻維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像是不解他為什么這么護著姜離。
“嘖，我知道你小女兒沒了很生氣，但生氣沖我吼也沒用啊！有這個時間，不如去跟顧少和顧夫人求證一下，萬一弄錯了呢？”
姜離這話看似在跟程鴻維說，但眼睛卻是看著顧家母子那邊。
顧夫人姿態優雅的靠在沙發上，輕哼了一聲，移開視線不屑搭理她。
顧如風卻沒辦法不給面子，只是溫聲解釋，“陸太太，這件事我們調查的很清楚，不可能失誤。”
姜離扯了扯唇角，在陸時晏旁邊優雅落座，視線冷冷淡淡的掃向他，“你說調查清楚就調查清楚了？證據呢？”
顧如風，“……”
“顧夫人，我姜家雖比不上顧家那種名門貴族，但踏進我姜家的大門，就算我姜家的人。就算是私生女，也不能僅憑你們幾句話就帶走。”
“……”
汪素容和程新月對視一眼，都很茫然。
這小賤人唱什么戲？
竟然這么大度，還維護起她們？
只有程鴻維，清楚的聽到她用的措辭，是姜家。
在這死丫頭的認知里，從來沒有程家，也從沒承認自己是程家人，對外永遠打著姜家的旗號。
他捏著茶杯的五指收緊，臉色也一陣陰沉。
顧夫人聽見這些話，終于開始正眼看姜離。
從他們母子進門，說清來意之后，程家這群人就在她面前演戲。
演母女情深。
演無可奈何。
嘴上否認，卻從來沒問她要證明。就故意露出這幅痛心又難過的樣子，欲蓋彌彰的叫囂著程新月是他們的親女兒。
她活了幾十年，這種小把戲見多了。
懶得跟這些人廢話，只想早點結束，把人帶回去交差。
然而這時候，終于出來一個明事理的人，能正常溝通……
“姜家人？”
她看著她的眼神打量。
姜離回答，“顧夫人登的不是我姜家的門嗎？”
顧夫人定定的看了她好半響，突然笑了，“沒錯，如風，把準備好的資料給她。”
顧如風聽著姜離那些話，也愣了片刻。
面前的女孩子年紀不大，但氣質清冷傲然，周身上位者的氣勢渾然天成。
她坐在陸時晏旁邊，絲毫沒被遮蓋鋒芒。
面對母親的威壓，不卑不亢，立場堅定，跟程家這群人云泥之別。
聽到母親的聲音，他恍然回神，從身后保鏢手上接過一個牛皮袋，遞到姜離面前，“這里面是小妹的資料，以及程二小姐的詳細資料……”
沒等姜離伸手去接，一只手橫空將資料奪了過去，“夠了！這些資料我已經看過了！”
啪！
文件被隨手扔在了茶幾上，沒有拆開的意思。
程鴻維冷冷的眼神盯著姜離，厲聲警告，“月月的事，我心里有數，不需要你來過問。是以為有陸總給你撐腰，就尊卑都不分了？”
“……”
姜離站起來，還保持著接東西的姿勢。
她撩開眼瞼，對上程鴻維沉冷的眼神，突然冒出來一句，“外公醒了。”
程鴻維身子一僵，臉色猛變，“什么？！”
姜離卻沒再搭理他，而是轉眸，看向剛剛遞資料的保鏢。
保鏢幾乎是下意識的，上前兩步，拿起茶幾上的牛皮紙重新遞到姜離手上。
直到姜離拿到文件，坐回沙發上，他才反應過來——
他是顧家的保鏢啊！
干嘛怕這位大小姐？
陸時晏端坐在沙發上，至始至終沒多說什么。
只是冷眼旁觀著姜離處理家務事。
他相信，她能自己處理好。
不過看見程鴻維剛剛那舉動，還是冷眸掃了他一眼，隨后就被姜離手上的文件吸引了注意力。
程新月的資料，竟然真的跟顧家那位神秘小小姐吻合。
不是大致，而是百分百。
出生地點，出生時間，最鐵證如山的是那份DNA報告。
但，越是這種挑不出紕漏的東西，越是讓人懷疑……
“這么明顯的事情，顧伯父查了這么多年？”陸時晏擰眉詢問。
顧如風瞥了失魂落魄的程鴻維一眼，解釋道，“說來慚愧，顧家一開始，是不愿意承認小妹的。而且程董愛女心切，將她保護得很好。”
直白的翻譯就是：顧家和程鴻維聯手，瞞著顧宗南而已。
所以顧三爺暗中扶持程新月，也說得通了？
就是利益交換？
姜離只對他們這份身份資料感興趣，先前說的義正言辭，看完之后也沒什么好說的。
“這么看來，確實是你們家的私生女，不是我們家的，那你們帶走吧。”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程新月恨得牙癢癢。
這賤人一直強調‘私生女’，她是嫉妒瘋了吧？
裝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
她不知道，就算顧家的私生女，也比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尊貴一百倍……
院子里。
姜離二人走出來的時候，程鴻維也追了出來。
“姜離，你站住！”
“……”
姜離頓住腳步，轉頭看他。
程鴻維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神情昏暗不明，“你外公真的醒過來了？”
姜離靠在車身上，淡淡的看著他，“對。”
程鴻維斂眸沉默了。
要是剛剛還在糾結猶豫顧三爺的建議，現在完全下定決心了。
他需要顧家的幫助，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程董聽到這個消息，好像不太高興？”姜離沒著急走，突然問道。
他重新抬眸，斂去了臉上的所有忐忑，扯出一個笑容，“怎么會？他老人家醒過來，我也能放心卸下肩上的重擔了。”
姜離看著他這虛偽至極的模樣，嗤笑一聲，“以前我還挺羨慕程新月的，至少有父母的疼愛。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程董為了名利，還真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程鴻維面色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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