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以字觀人
曹文姬托著粉腮。
睫毛微眨。
嘴唇抿成一道直線。
她微惱道：“林公子是在謙虛，還是認(rèn)為文姬身份低賤，才不愿指教。”
曹文姬拿到詩文，觀摩了很長時(shí)間。
她早就聽聞林凡的各種傳奇事跡。
齊王李佑咄咄逼人，林凡退讓時(shí)，她還覺得有些失望。
男兒當(dāng)豪情、熱血、氣凜山岳。
當(dāng)看到詩文字跡，她又看出不一樣的味道。
驕傲如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
這個(gè)最年輕的異姓王寫得一手好字。
筆鋒、筋骨、形意。
儼然是書法大家，不拘一格，自成一統(tǒng)。
以字觀人。
她吃驚的發(fā)現(xiàn)，林凡原來是如此模樣。
林凡聽到她這話，卻是一陣無語。
“在下絕對沒有看清曹姑娘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水平有限，實(shí)在是教無可教�！�
“姑娘是善書之人，剛才看到姑娘大作，筆法縱橫，心境寧和，極妙！”
“拜師之說就不要再提了，不若姑娘說個(gè)在下能行之事�！�
林凡笑了笑。
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孔子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小丫環(huán)請他時(shí)說的話可以看出，曹文姬不但聰明，還很瘋狂。
林凡相信，他若是什么都不做，這女人絕對敢去并肩王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現(xiàn)在聊也聊了，夸也夸了。
曹文姬不會再為難自己了吧。
曹文姬看他眼神清澈，不似作偽。
認(rèn)真思考片刻，說道：“林公子是做大事之人，不可能像我一樣天天坐在東窗畔，提筆便不知年月�！�
她也知林凡可是太子的先生。
拜師之說，之說表示她最高的尊重。
成與不成，她倒不是很在意。
林凡說他不懂書法，她微有置詞。
能看出她書法中的意境內(nèi)涵，還說不懂，這誰信。
她微微一笑，極恭謹(jǐn)?shù)男辛艘欢Y。
“那小女子就不客氣了，請林公子在此創(chuàng)作，小女子一旁觀摩學(xué)習(xí)可行？”
她的語氣透著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靜靜的看著林凡的眼睛。
“好吧�！�
林凡無奈點(diǎn)了點(diǎn)頭。
聽到林凡答應(yīng)，曹文姬嫣然一笑。
紅袖添香。
素手研磨。
林凡也沒絲毫猶豫，不就再寫副字。
寫完趕緊回家。
可是寫啥呢？
林凡想起了北宋蘇軾的那首《念奴嬌赤壁懷古》。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fēng)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
提筆，一氣呵成。
曹文姬在一旁震驚的久久無法言語。
不但是字好，這詩也是絕佳。
她不明白的是，有如此才情，為何偏偏要隱藏自己呢。
林凡放下筆，準(zhǔn)備說點(diǎn)什么，然后告辭離去。
曹文姬似乎看出他的意圖，美眸中泛起有趣的笑意。
看著他道：“請公子繼續(xù)，我……還想要。”
林凡張大的嘴巴。
望著那渴望的眼神。
聯(lián)想到某些情景中，較弱女子軟糯的一句話，就讓男子膽戰(zhàn)心驚，丟盔卸甲。
他難免有些緊張，心中一聲輕嘆。
得，小爺滿足你。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林凡奮筆疾書。
抬頭，望向身邊纖麗的身影。
望著那如饑似渴的目光。
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每寫完一張，曹文姬都小心翼翼的拿到一旁，等著墨干。
林凡覺得胳膊都有些酸了。
抬頭，四目相對。
林凡放下筆，苦笑道：“姑娘，我現(xiàn)在后悔了行不行？”
曹文姬微笑回答。
答案是不。
林凡抓狂道：“我已經(jīng)寫了這么長時(shí)間，再寫下去天都要亮了，一直呆在姑娘閨房，只怕會對姑娘聲譽(yù)有損�！�
女子不應(yīng)該最重名節(jié)。
何況，曹文姬還是位清倌人。
這么說。
她總該放人了吧。
“我……不怎么在意世人的看法。”
曹文姬的眼里只有那些墨寶。
她更加好奇，怎么樣的一個(gè)人，才能寫出這樣好的字句。
一個(gè)接近于完美的人。
這種感受并不復(fù)雜，卻很微妙。
不曖昧，很干凈。
望著那人寫的字，就像看見那人。
林凡沒了脾氣。
他說餓了，曹文姬就準(zhǔn)備點(diǎn)心吃食。
他說累了，曹文姬就給揉肩捶背。
在別人看來，或許無比艷羨。
林凡卻是苦不堪言。
沒有一點(diǎn)幸福感可言��！
他只是人家寫字的機(jī)器！
林凡能明確的感知到，曹文姬喜歡的是他的字，并非他這個(gè)人。
一夜。
林凡寫了近百張。
曹文姬精神奕奕，興致高昂，看不出絲毫困頓。
林凡無聊到想死。
若不是身邊有個(gè)美女陪著，他早撂挑子了。
上學(xué)都沒這么用功過好不好。
……
……
清晨。
軒雨樓外。
林凡再見到李惲的時(shí)候，都覺得他那張臉順眼可愛了許多。
“林兄，一夜未眠？”
李惲驚訝問道。
看林凡神情委頓，就連挺直的腰板都有些佝僂。
“你怎么還在？”
林凡也很吃驚。
他以為李惲已經(jīng)走了，昨夜還腹誹許久。
沒義氣。
都不去搭救他。
李惲看到林凡眼里的怨念，很是不解。
他識趣的退出，留林凡跟曹文姬單獨(dú)相處。
為何，林凡看他，目光卻很不善。
“昨夜……我喝醉了�！�
“不過你放心，我讓管家去通知了府上，就說你在我那留宿一宿。”
林凡望著李惲臉上明顯的胭脂印。
喝醉了？
騙鬼呢！
“我謝謝你��！”
林凡嘆氣道。
李惲沒聽出這是一句反話。
“林兄，客氣了�！�
“看你神色苦悶，難道跟曹姑娘聊得不好？”
若是話不投機(jī)，又怎么會呆了一夜？
還有，兩人一夜都干了什么，李惲也十分好奇。
當(dāng)然，這話不能問。
林凡擺了擺手，不想說話。
肯定是曹文姬安排了一個(gè)女子，將蔣王給安撫的服服帖帖。
你軟香溫玉在懷。
老子苦逼的寫了一夜。
這心情若能好了才怪。
太極殿。
李恪看著手里的奏章，又望向下方頭頂紅包的崔仁師。
林凡把這位中書侍郎給揍了？
看來是事實(shí)無疑。
李恪的臉色沒有太大的變化。
崔仁師噗通一聲跪下，以額頓地，顫聲道：“請?zhí)拥钕聻槌甲鲋鳎⒓缤趿址材繜o法紀(jì)、肆意逞兇，毆打老臣，簡直欺人太甚！”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殿上群臣頓時(shí)小聲議論著。
這林凡，好不容易消停幾天，怎么又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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