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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六歲的我


從窗簾縫隙處灑下的陽光,落在床上,也落在小女孩的臉上。

        大約是不太適應睡夢中突然出現的強光,她眉頭皺了皺,掙扎著用被子蒙住頭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姐姐!”一個小小身影撲到她身上,“快起來啦!”

        “真是的!”被子里傳來一陣嘟囔聲,她掀開被子,揉著惺忪的睡眼,腦袋還有點迷糊,待看到趴在她身上的是誰時,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

        “櫻?”她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黑發藍眼睛,是還沒有送到間桐家時候的模樣。

        是小時候的櫻,她愣愣地挪到櫻的面前,伸手抱住,頭埋在櫻的肩上,淚水浸透了櫻的衣服。仿佛只有現在,她才能宣泄內心的痛苦。

        “姐姐?”櫻發出疑惑的聲音,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能感受到對方的難過。

        房外傳來腳步聲,禪城葵推開房門,看到不知所措的櫻,和無聲哭泣的凜,“凜、櫻,怎么了?”

        “媽媽?”看到眼前嫻靜溫柔的美人兒,凜的聲音帶著點不確定。

        “是做夢嗎?”她扯了扯自己的臉,真實的疼痛感傳來,“不是做夢……”真的是媽媽和櫻,大腦在這一刻仿佛停止運轉。

        葵以為凜是舍不得櫻離開,想到丈夫做的決定,相信著丈夫的她走了進去,摸了摸凜的頭,安慰道:“別擔心,櫻被送到間桐家,也是為了她好。”

        凜抬頭,聽到葵的話,心下一涼,她這是回到了櫻即將要被送到間桐家的時候嗎?難道是黑圣杯為了報復她,針對她設下的陷阱?想讓她沉浸在過去,想讓她一直循環在痛苦之中,繼而磨滅她嗎?

        過去既定的事已然發生,她不會止步不前,所以要怎么破除這個真切的幻境呢?準備大干一場的凜這么想著,與她綁定的系統卻是跳了出來。因為遇到親人太過激動的她,差點忘記了還有這個系統的存在。

        『這是另一條世界線,也就是所謂的平行時空。』系統跟她解釋,『是我把你送過來的,你只要能完成我發布的任務,其他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完成任務還有獎勵哦。』

        這個系統說的完全戳中了她的弱點,凜暗自思索,盡管不知道所謂的任務究竟是要她做什么,但已與系統綁定的她好像也沒其他選擇,只是如果傷害到自己所在意的,那她寧愿玉石俱焚也不會讓這個系統落得什么好。

        “媽媽。”凜想明白之后,穩住聲音,握住妹妹的手,感受著那份溫暖,“我想一個人靜靜。”

        既然是平行世界,也就是說她可以介入事情的發展?

        如果是這樣的話凜知道阻止父親送走櫻是不可能的,她得好好想想應該用什么方法保護好櫻,并且不能讓其他人發現,同時也得找機會讓父親知道間桐家背后的一面。

        遠坂葵再度摸了摸凜的頭,大約知道她是對櫻的離開而不舍,因此只是牽著櫻的手,將她帶離這里。而櫻擔憂地看著凜,抿著嘴說:“姐姐待會兒見。”

        『任務發布:改變櫻的命運。』紅字浮現在屏幕上,只有這幾個字,沒有具體的描述。

        凜深吸一口氣,不管這個任務有或沒有,她都是會做的,只是它發布的任務還挺符合她的心意。

        心里有了大致的想法,還需再度完善,圣杯戰爭還有一年就要開始,不知道能不能擠掉一個master的位置召喚英靈,然后參加第四次圣杯戰爭。如果能再召喚出他,就好了。

        凜捏住手,嘆了嘆氣,曾經與紅衣騎士并肩作戰的情誼,可不是那么容易忘記的。

        盡管對第四次圣杯戰爭知之甚少,但從那個金閃閃和冒牌神父的講述中,能拼湊出大概的情況,圣杯已經是被污染的存在,它實現不了任何人的愿望,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毀掉它。

        更何況,她身為冬木管理者,對冬木的安全負有責任,如果能避免那次大火就更好了,沒有那場大火,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喪生,衛宮士郎可能就不會有嚴重的心理創傷,也不會走上archer的老路。

        而且父親是被那個冒牌神父給殺害的,如果不參與進去的話,就沒辦法知道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更別提救到父親了。父親啊……還沒見到面呢。

        凜想著,試著感受了下身上的魔力,魔術刻印的紋路在身上顯現,她一怔,難道說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她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世界的遠坂凜呢?心因此漸漸冷卻,系統所謂的需要她完成任務,是讓她取代了原來的“遠坂凜”嗎?她這樣的做法豈不是剝奪了另一個人的生命。

        系統察覺到她心態的變化,『放心吧,她很安全。』

        似乎是為了安撫她,展開屏幕,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光膜的包裹下熟睡著,正是這個世界的“遠坂凜”。

        『這同時也是“遠坂凜”的心愿。』

        “她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嗎?”凜問道,畢竟是另一個她,還是不希望她有什么損失。

        『沒有。』屏幕上跳出來兩個字,仿佛帶著點怨氣,字體顯得有些膨脹。

        心中安穩,凜又恢復了以往的活力,既然如此,加上自身的經驗,和系統里充足的寶石,她還是很有信心完成任務的。

        做好決定后,凜和櫻溝通了下感情,并試探了下葵的態度,明白之后沒有多做無用功,趁著時臣暫時還沒回來的時候,用寶石魔法給櫻做了防護,如果后面遇到危險,這個防護會起到很大作用,甚至可以對傷害她的人給與一定反擊。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做法,不容易提前被其他魔術師發覺。

        凜狡猾一笑,心中的惡魔冒出了小尖尖。敢傷害櫻,就得承擔相應的后果啊。

        “櫻,不要害怕,等著姐姐,姐姐會保護好你的。”凜輕聲道,櫻似有所察覺地眨了眨眼睛,撲進了凜的懷里,撒著嬌。

        沒過幾天,遠坂時臣回來了,這也代表著,他和間桐家已經達成了協議,把櫻送到間桐家當養女。

        “父親!”能再次見到時臣,內心的激動無法掩飾,凜撲了過去,抱住時臣的腿,眼眶濕熱。她很想告訴父親,她做出了寶石劍,她被澤爾里奇大師收為弟子,她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做到了身為冬木管理者,應該做到的一切。

        時臣一如往常地摸了摸凜的頭,笑著道:“還是這么喜歡撒嬌。”聲音中充滿了對長女的慈愛之意,表情放松而又欣慰。

        但看到站在葵身邊,有些不敢上前的櫻時,眉宇間劃下一道褶皺。如果不是因為遠坂家的魔術刻印只能傳承給一個人,而且虛數屬性太過稀有,不適應寶石魔法,為了不浪費櫻的魔術回路,加上要維持和間桐家之間的盟約,他不得不同意將櫻過繼過去。

        而且間桐家血統之中的魔術回路逐漸斷絕,櫻過繼之后,一定是會被當作繼承人來培養。拋開間桐家隱藏的秘密,時臣這樣的想法和做法對櫻確實很好,這也是一個父親對女兒隱藏的愛護之情。

        但是如果他知道了間桐家惡心骯臟的一幕,如果他知道了發生在櫻身上的一切,他又會怎么做呢?

        看出時臣想要安撫櫻的意圖,凜松開手,看著他走到櫻的面前,俯下身,“櫻不要害怕。”他將櫻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像對待小嬰兒一般。

        葵看著丈夫和小女兒,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她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凜,表情異常的堅定。

        很快,那一天就到來了,送走櫻的時候,時臣沒有讓凜一起,擔心大女兒會因為舍不得櫻而做出其他舉動。

        凜站在二樓窗前,手捏緊了一旁的窗簾,默默看著站在間桐家管家身邊的櫻,頭發上正綁著她送的緞帶,這是“遠坂凜”親手做的。

        櫻似有所覺,抬頭看去,二樓的凜像是在說什么,她看明白了,那是“櫻,別害怕,等著我”。

        “姐姐……”櫻喃喃道,捏著耳邊的緞帶,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櫻要乖乖的哦。”時臣把注意事項告知了管家,摸了摸櫻的頭,帶著不舍的心情,看著櫻的身影漸漸遠去。

        一直沉默的葵伸手挽住時臣,眼里泛著淚花,她是個普通人,不明白魔術界的殘酷,她相信著她的丈夫,會為櫻鋪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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