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張卷子
開學(xué)那天，剛剛六點半，傅嘉野家的門就被敲響了，并且堅持不懈，直到傅嘉野開了門。
于理已經(jīng)收拾完畢，食指套著車鑰匙轉(zhuǎn)著玩，見他還穿著睡衣，頭發(fā)凌亂，道：“還睡呢？今天什么日子不知道？去換衣服，我送你去學(xué)校。”
傅嘉野冷著一張臉，攥了攥拳頭，性格使然，他說不出來什么臟話，只是冷言道，“不用。”
“喲，”于理像看著什么新奇物種一樣看著他，“生氣了？我還以為你一直這么冷靜淡然呢。”
傅嘉野抓了抓頭發(fā)，把那點瞌睡被吵醒的火氣壓了回去。
他轉(zhuǎn)身進了浴室，進去前又說了一遍，“有人送我，你回去吧。”
李格等會會來接他，他并不想讓李格和于理對上，畢竟李格雖然作為金牌經(jīng)紀(jì)人，是個幕后，卻經(jīng)常在電視上露臉。
“別啊，我都收拾好了。”于理輕車熟路的走近廚房，“你讓送你那人別來了。”
浴室的門緊閉著，里面?zhèn)鱽硭暎导我案韭牪灰姟?
于理心情特別好，端著熱好的牛奶坐到了客廳。坐了會兒又站起來，哼著歌去到了陽臺。
他曾經(jīng)幻想過，他要是有一個弟弟，他肯定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哥哥，把弟弟寵上天，讓他無憂無慮的生活。
于理撐著欄桿深呼吸了一口，一定是上天聽見了他那個不切實際的幻想，才讓他遇到了傅嘉野。
一個，跟他很像的傅嘉野。
不過雖然傅嘉野不想認他當(dāng)哥哥，但是于理一開始就把自己擺到了哥哥這個位置上。
傅嘉野洗完澡出來，見于理還沒走，道：“不是讓你走嗎？”
于理聳肩：“我沒答應(yīng)啊。”
他一臉期待，傅嘉野只好作罷，他邊用毛巾擦頭發(fā)邊進了臥室，給李格打了個電話。
“喂小野，你起床了？我現(xiàn)在在電視臺，等會就過來，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帶。”
“今天就不麻煩你了，有人送我。”
李格：“誰啊？”
“朋友。”
“朋友？”李格原本還很擔(dān)心他冷漠的性子能不能交到朋友，這會兒有些放心了，“行，那你們注意安全，到了學(xué)校給我發(fā)個信息。”
“嗯。”
傅嘉野把手機丟在床上，拿起吹風(fēng)機把頭發(fā)吹了個半干，然后從衣柜里取出校服穿好才打開門出去。
他身材雖然清瘦，但好在身形修長，搭配著白藍校服，意外的帥氣。
于理多瞧了兩眼，道，“這回挺像個十七歲的學(xué)生了。”
傅嘉野平時的衣服都是李格帶他去商場，他自己搭配的。不是說搭配的衣服不好看，而是風(fēng)格比較成熟，若那不是那張臉稍顯青澀，就傅嘉野那身氣質(zhì)，舉手之間的姿態(tài)，說他是個成年人都不為過。
于理把溫?zé)岬呐Ｄ潭私o他，傅嘉野幾口喝完后，于理一揮手，“走，吃早飯。”
一中是百年老校，光是校門口的建筑就能讓人感受到歷史的厚重。大門旁站了一個地中海，帶著黑框眼鏡，穿著白襯衫，手臂上夾了一個文件夾。
于理用筷子挑起一夾面，吹了吹，一口氣吸了進去。
“那是一中教導(dǎo)主任，嚴厲又古板，專抓那種不遵紀(jì)守法的學(xué)生。”
此時他們正坐在一家面館里，據(jù)于理說，這家面館味道超級好，非常受學(xué)生歡迎。
于理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味道是不錯，但是也就那樣吧。”
傅嘉野并沒有吃面，他早上喝了奶就不會再吃東西。
于理又吃了一口，說：“雖然一中是重點高中，但這個學(xué)校里流傳著一句話，高二文科，八班草包最多。不過嘛，這于你有一個好處就是不用擔(dān)心跟八班格格不入。”
傅嘉野看向校門口，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十一二個男生，頂著大太陽站在校門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于理說：“你在看什么？”
這時，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路邊，下來一個戴著帽子和墨鏡的男生，看見他，那堆男生烏拉拉就圍了上去，全都陪著笑臉，打傘的打傘，扇風(fēng)的扇風(fēng)。
被圍著的男生不知道說了什么，那些人給他讓出來一條道，讓他走在了最前面。
他并沒有穿校服，但是于理口中嚴厲又古板的教導(dǎo)主任，居然只是說了他兩句就放他進去了。
“這就是排場。”于理收回目光，見他還看著那邊，問，“你也想要這種排場？簡單，我……”
傅嘉野瞥了眼時間，說，“我走了。”
說走就走，于理話都來不及說口，“……，急什么。”
-
偌大的校園內(nèi)，一個人走不奇怪，兩個人也不奇怪，三個四個甚至五六個一起走都不奇怪。
但是十幾個人圍著一個人走就有點奇怪了。
“蒜兒哥哥，熱不熱啊？喝口水吧？”
“喝我的喝我的，我剛買的檸檬水，蒜兒哥趁涼喝。”
“去去去，大早上喝什么檸檬水，懂不懂養(yǎng)生？哈～蒜兒哥哥。”
“就是就是，這么早，姜神肯定沒吃早飯，我媽親手做的飯團！賊拉香，整口唄姜神？”
“吃什么飯團啊，不知道蒜兒哥喜歡吃校門口對面那家面館的肥腸面？嘿嘿，我還讓老板多加了一份肥腸。”
姜算推開他的手，斜了他一眼：“張峰，我什么時候愛吃這玩意兒了？”
“是你小子自己喜歡吃吧？”
“滾滾滾，沒誠意。”有些圓潤的小胖子擠開張峰，笑嘻嘻的遞上一袋奶糖，“蒜兒哥，新出的桂花酸奶糖，可難搶了。”
“桂花酸奶？”姜算拿出一顆撕開扔進嘴里嚼了嚼，“還行，向來，給哥哥收起來。”
向來在他斜后方點點頭：“好的蒜兒哥。”
小胖子之后又竄出來一個瘦高男生：“蒜兒哥哥，你最喜歡的城南那家的醬香餅。”
姜算接過醬香餅，用竹簽插了一塊：“不錯。”
“姜算！”一聲怒吼，讓這群人停下來腳步，齊刷刷的往操場右邊看去。
“姜算！你是不是要上天？學(xué)那些小流氓做派是不是？”
“不好不好，是老齊！”
“我靠老齊，他怎么在這兒？”
“完了完了。”
“快走快走。”
他們拔腿就跑，姜算叫住他們，把書包扔給他們，“東西不要了？”
“哎呀忘了忘了，謝了啊蒜兒哥。”
一人折返回來撿起他的書包，又跑走了。等齊一振走到他們面前，一群人瞬間就只剩下向來和姜算了。
齊一振面上怒氣未消，瞪著他，“他們怎么跑了？”
姜算聳肩，往嘴里送了兩塊醬香餅，說話嘰里咕嚕，說出的話不清不楚。
齊一振：“好好說話！”
姜算咽下，“你說他們?yōu)槭裁磁埽俊?
齊一振冷笑道：“我說？我說是他們做賊心虛！”
姜算聞言，唏噓了一陣：“賊？老齊，你怎么這樣說你的學(xué)生？雖然現(xiàn)在不在一班了，但好歹你也教過他們一年，要是他們知道，得多心寒？原來他們敬重的班主任私下里居然這樣看他們。”
“是吧，向來？”
姜算看了一眼身后的向來，向來雖然一言不發(fā)，但是卻戲精似的嘆了一口氣。
齊一振一陣語噎，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帽沿：“小兔崽子，我說一句你頂十句，我說西瓜你給我曲解為冬瓜，你學(xué)習(xí)上……”
姜算學(xué)習(xí)上還真挑不出來什么刺兒，雖然每天上課不認真，老有老師給他告狀，上課又睡覺了又看小說了又打游戲了，但是姜算聰明，每次考試分數(shù)永遠把第二名遠遠的甩在身后。
給他報的各種比賽，也沒出過前三，無一例外。
所以雖然他是老師們口中的小混蛋，但沒有哪個老師不喜歡他。
姜算誠心發(fā)問：“怎么不說了？繼續(xù)啊老齊，我學(xué)習(xí)上怎么了？您說啊，我好改。”
齊一振哼了一聲，從他的著裝下手：“你學(xué)習(xí)上暫不提，你是個學(xué)生，你看你穿的什么？”
白t牛仔加球鞋，戴個鴨舌帽大墨鏡。
“書包也不背，你是來逛街來了？”
姜算挑眉：“老齊，你不知道主任在校門嗎？”
“知道，怎么了？”
姜算看了他半晌，把齊一振都看迷糊了，他才漫不經(jīng)心的扯起一抹笑：“那你說我是怎么進來的？”
齊一振又忍不住想拍他的帽沿，只是姜算這回提前洞悉他的動作，先一步把醬香餅袋子塞他懷里。
“老齊，這么早肯定沒吃飯吧，請你吃。”
姜算拍拍手，雙手插進褲兜：“向來，跟齊老師說拜拜，我們?nèi)ソ淌摇！?
向來：“再見齊老師。”
齊一振對著兩個人的背影吼了句：“你們兩個臭小子，等會兒喊上陳聘，給我去搬書！”
齊一振打開手里的袋子，里面只剩下一小塊醬香餅。
“這個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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