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爺爺離世
“強子,快回來,你爺爺快不行了,趕緊回來見他最后一面!”我的耳邊響起了父親疲憊的聲音,還有媽媽隱隱約約的抽泣聲。
我叫強,今年27歲,政府部門上班,平常喜歡宅在家中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喜歡看一些懸疑的書籍和電影。我是爺爺帶大的,14歲以前都在老家生活,跟父母的關系不算差,但有些陌生,在家里,我更像是一個寄居者。這些年因為學業和工作的原因,甚少回到兒時生活的地方,一年也只能見爺爺一兩面。
聽到父親的話,我還是沒忍住抽泣了起來。兒時跟爺爺一起的美好回憶一下子涌向了心頭。但是有沒來得及多悲傷,我趕緊跟領導請好了假,回到家中簡單收拾了下東西,買了最早一班飛機,回到了那個我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飛了兩個小時,終于到了市里,但是爺爺家在一個小縣城的邊上,一個很是偏僻的地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肯載我過去的司機。那司機也很是熱情,一路上一直跟我說個不停,我耐著性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搭著話。
“小哥,你這是從哪兒回來呀,怎么去這么偏的地方,要不是我正好要往那個方向去辦事,你今天可能都打不到車過去。”
“家里老人住在這邊。”想到爺爺,心里有些難受。以前回來都是跟爸媽一起開車回來,前些日子爺爺身體不太舒服,爸媽就先回來照顧爺爺,爺爺怕我擔心,就一定不讓爸媽告訴我,要不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可能到現在還對爺爺的病情一無所知。
“哎,那小哥你過去可要小心,那邊最近總有人莫名其妙的暈倒,我一個親戚的朋友就住那邊,說得可邪乎了”司機繪聲繪色的跟我講起一些村子里發生的一些事情。我從小接受社會主義高等教育,自然不會相信一些鬼神之說,況且司機也并沒有親眼看見。
過了兩個小時,終于到了家門前。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近鄉情更怯。爺爺家是一個四合院,聽說是老祖宗留下了的房子,我小時候就一直住在這里,房子已經十分老舊,看起來有些風雨飄零的感覺,好似風一吹墻都能垮一邊。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門。沒一會兒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就打開了。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媽媽的臉,媽媽的眼眶微紅,似乎是剛剛哭過。看到我,媽媽擠出了笑容,只是在我看來,這笑得比哭還難看些。
“強子回來了,快去看看你爺爺吧,他一直在念叨你,再晚一些,只怕是見不到了。”媽媽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哭腔。本來在門外我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想著不能愁眉苦臉的讓家里人更難過了,但是聽到媽媽的這些話,眼淚還是充盈了眼眶。我朝著媽媽點了點頭,“媽,我馬上就過去,您先去休息一下吧,這幾天一定累壞了。”
說罷,也來不及等媽媽的回應,就趕緊奔向了爺爺房里。房間里,父親正踱來踱去,看到我的時候,父親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爸。”我看到父親的時候頓了一下,憋了好久憋出了一句。
“嗯,快去看看爺爺吧。”父親的聲音沒有太大的波瀾,只是滄桑還是從字里行間透了出來。父親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個不茍言笑,很是冷漠的樣子,這一下子,倒像是突然老了許多。當下也顧慮不了許多,我直奔爺爺床前。
小時候,爺爺在我心里一直是很高大的形象,而我眼前的爺爺好像再也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眼前的爺爺骨瘦如柴,好像一下子短了一大截,我想了半天,大概行將枯槁就是這個樣子。想到這里,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爺爺,我回來了,強子回來了。”
“強強子,你終于回來了”爺爺看了看我,又艱難的轉頭看向父親,“拿”看到爺爺的反應,父親嘆了口氣,從屋里柜子的最上面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個精致的首飾盒,父親小心翼翼的拿出來,打開了它,一串手串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強子,這是你爺爺留給你的,你一定要好好保管。”父親將盒子遞到了我的面前,我伸手接下。粗略的看了一眼盒子里的東西,就將它放在了桌子上。
我轉頭對爺爺說,“放心吧爺爺,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我想,這應該是爺爺壓箱底的寶物,卻是直接留給了我,我的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更大的悲傷。爺爺緩緩伸出手想要拉住我,我趕緊握住了爺爺的手。
“強子”爺爺虛弱的聲音響起,爺爺的眼睛里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但又好像是滿足。
“爺爺我在,強子在這。”我抽泣著回復著爺爺。
“強子強”隨著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呼喚,最終爺爺的手在我手中垂落了下去,爺爺的聲音好像還在耳邊,但是卻再也不會響起,我終究還是放聲哭了出來。
“爸!”我的身后隱隱約約響起了媽媽的聲音,但是此時我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父親拉了出去。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是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就好像在做夢一般,只是在看到爺爺的冰冷的身體和以后即將一直住著的棺材的時候,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爺爺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不愿意火葬,父親也只得遵循爺爺的遺愿,在后山找了一塊兒風水寶地,將爺爺安葬在那里。
忙過了爺爺的頭七,將爺爺葬好了之后,我毫無靈魂的躺在了我的床上,現在這張床已經略微有些短了,躺在上面腳已經伸不開了。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隨后便看見了父親的身影。經過這幾天的操勞,父親看上去更加老了,頭發已經白了一半。
“強子,你爺爺疼你,這老祖宗留下了的東西,收好。”父親將爺爺留給我的手串放在桌子上,就轉身離開了。過了好半天,我才起身拿起手串,仔細看了看,手串上有一顆珠子是血紅的,特別顯眼。這是爺爺留給我的最后一件東西,想到這里,我將它戴在了手上,細細地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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