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做好回越城郡的準備

很快，十一便帶著靈濬回來了。

那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披著富貴的棕色狐皮大氅，腳踏金絲長靴，儼然富甲一方的商賈模樣。

唯有沉遂的雙眸，透著不同于市井商賈的銳利與滄桑。

見到趙九岑，靈濬恭敬抱拳：“爺，是輪到我出手了嗎？”

“不，你這邊繼續如常。”

靈濬疑惑抬眸：“那爺找我是……”

趙九岑把趙小楓欲用錢幣借紫氣布陣的事情和靈濬說了，而后沉聲問：“此做法是否會反噬？”趙九岑知道，就算問趙小楓，她也不會說實情，因此只能問靈濬。

靈濬的另一重身份便是崳山派的叛徒。

二十多年前，他被逐出師門，逃到了王府求夜冥絕庇佑。

就此和王府結下了不解之緣……

靈濬對邪術十分了解，因此趙九岑尋他來，想了解趙小楓做的事會不會傷害到她本人。

“借紫氣！她竟然會此等邪法？！”靈濬大為震驚。

趙九岑見到他的反應，下意識攥緊了輪椅的扶手：“是有不妥？”

靈濬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努力保持鎮定，但瞳孔依然掩不住驚詫：“此邪法倒不會損傷施術人本身，之所以被列為邪術，乃是因為沾了帝王二字。”

“天底下的帝王，沒有哪一個愿意被人借去自己的運，即便對自身沒有任何損傷，也忌憚無比。”

靈濬緩了一口氣，繼續沉聲道，“當今朝廷，借昆崳的崳山一脈約束天下玄學門人，倘若被崳山派的人知曉她會借八十一位帝王的紫氣布陣，只怕對她的追殺更甚當初的在下。”

憶起當年的追殺，靈濬仍然心有余悸。

若不是得到夜冥絕的庇護，他恐怕早就被崳山派施以門規，灰飛煙滅了……

趙九岑不自覺深擰劍眉：“但是長邪對趙小楓很在乎，說她會是皇后命，可以拯救蒼生。”

長邪也師出崳山派。

雖然年輕，但他天賦極高，輩分也高，在崳山派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聞言，靈濬不由冷笑一聲，提醒：“當年的崳山老祖也曾給老王爺批命，說他是大月朝的基石，不可撼動。可最終不還是……”后面的話沒有說完，但兩人都懂。

靈濬的眉宇間已經染上壓抑的憤怒和哀慟，他緊緊攥著拳，隱忍道：“崳山派人的話，聽聽就罷了。”

趙九岑抿唇沉默。

良久，他沉聲命令：“調動勢力，做好回越城郡的準備。”

越城郡是當年夜冥絕的封地，在他被斬首后，被劃給了當今皇帝的親叔叔，瑞王爺。

聽到這個命令，靈濬心底雖然詫異，但還是立馬應聲：“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說完，轉身離去。

這就是靈濬和十一的不同之處。

倘若十一在場，一定會發出質疑——

為了趙小楓，把他們十幾年的謀劃提前，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這里的百姓死活，分明跟趙九岑沒有關系。

靈濬心下雖然也會覺得此舉不妥，但他從不會質疑趙九岑的決定，只會把他交給自己的事情做的盡善盡美……

靈濬離開后，趙九岑從輪椅里起身。

頎長的身軀立在窗前，隱隱綽綽的燭光印照在他身上，儼然一清俊雅正的貴公子。

只是周身化不開的陰郁和骨子里透出的帝王氣場，能知道他非池中之物。

趙九岑的目光落在外面院子里一顆光禿禿的樹上，孤冷的薄唇緊抿。

他謀劃了這么多年，就是為了給父王和母后報仇。

明明每一步都是悉心計算，反復推演過的，卻一而再的為趙小楓打破了最初的計劃。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為她做到這個地步。明明最開始，他只是為了試探喬志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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