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什么？記不得了，最近記憶越發混亂只能想辦法記錄一些重要的東西作為將來的她記下我。

        那時的我也還是個少年郎，直到我遇到了她。

        她總是那樣可愛與溫柔，讓我怦然心動。

        她說她有個青梅竹馬，以后說不定會和他在一起，所以每次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都不長。

        她好溫柔，每次都愿意對著我笑一下。

        當時的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有天一個男人找到我，看了我一眼忽然對著我嘲諷般笑了起來。我不認識他，但他那笑容讓我感覺到一絲不適。

        他知道什么？那笑容就好像在說我是個小丑？

        他又懂什么，這么好的女子就是看我一眼，我一天都會充滿色彩，至于別的我又奢望什么呢。

        我和他扭打起來。

        后來我了解他就是那個姑娘的竹馬。

        這樣啊，至少他喜歡的男人這么愛她，不會讓我這種家伙靠近她，她眼光真好，我暗暗想著。

        此后我們也時常打架，漸漸混熟了。

        某日我看他失魂落魄地提著酒找到了我，什么都沒說靜靜喝起來，我有些疑惑，也沒提什么，就這樣靜靜和他喝起來。

        后來知道，那姑娘和村里有錢人家的少爺結婚了。

        這樣啊，至少她下輩子會過得不錯吧。

        ……

        “至少她以后衣食無憂。”少年借著酒勁將自己內心說出來。

        “就是，”他打了個酒嗝，瞇著眼睛輕輕嘆息，“我好想再看一次那笑容啊。”

        “一次就好。”

        ……

        他緊緊盯著我，忽然站起揮拳要向我打來。

        打吧，我這條命又有什么意義呢？心愛的姑娘過上好日子我已經知足了。

        他收回了拳頭靜靜看著我，像是放下一切一般。

        在月光下他對我說，

        “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

        之后我時常看到他在空地上揮劍，就那樣一直揮，沒有停下來。

        一個未來的莊稼漢揮劍作甚？我大為不解。

        “只有自己的雙手不會背叛自己，只有自己的利爪可以為自己掌握一切。”他喃喃道，似乎在回答我的疑惑。

        他像著了魔一般，自黎明破曉，至皓月凌空。

        最后聽說他跑去和一個師父學習去了，再無蹤影。

        ……

        那姑娘被送去土匪窩了。

        我得去救她。

        我像慌了神般沖向山，然后我又看見了他。

        他像這里的主人一般，大馬金刀地坐在首領該落座的位置靜靜看著我。

        他的面容滄桑了許多，雙手充滿繭子，比我這個一輩子都在種地的還要粗重。

        忽然他笑了起來，“你還是沒有變啊，還是那么惡心。”

        我心涼透了。

        他從座位上站起，然后用手捏住我的下巴，貼在我耳邊說道，

        “我也還愛她啊。”

        他哭了，我知道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但她還活著啊？他不應該去呵護她嗎？

        “她從始至終就沒愛過我，一切都是偽裝。”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

        “我將會用別的方式和她在一起，永不分離。”

        我哭了出來，他這么愛她，即使她被丟在這種非人的環境，遭到殘忍的對待他仍舊愛她。

        至于她遭到這種對待的原因？追究這些沒有什么意義，我向來是個理智的人，我自認為。

        ……

        我依照他的指示和一個男人打起了交道。

        男人面容黝黑，干活的時候總是脫掉上衣，有些旺盛的胸毛總是讓他比起常人更加難以忍受燥熱。

        但他仍舊默默干活，似乎在發泄著什么。

        后來我了解到，他妻子離去了，他只是想要借助身體的疲憊逃避精神的痛苦。

        也是個癡情人啊，我暗暗想著。

        許為拿著一個雕像遞給了男人。

        那雕像說不上的好看？上面的女子無比慈祥，讓我不禁想到自己的母親。

        我的母親長什么樣來著？記不得了。

        “這就是復活死人的媒介，至于代價，就看你的了。”

        “為她無所不做。”男人握緊手中的雕像。

        之后我在這陰暗的地下室中，日復一日供奉著雕像，等待……

        許為如果你真的和她在一起，請告訴她我愛你。

        這愛情有些太累了，我需要有空好好睡上一場永不醒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與她在夢中的甜蜜。

        ……

        男人幸福地躺在地上，就像想到什么好事一般，只有身下的血跡宣告著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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