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原本莫雙對這位二殿下還是有些害怕的,一段時間相處下來,許是葉凌寒對他太過寵溺,這種畏懼在莫雙心里慢慢減少,甚至還覺得他有一點……迷人?
真的只是一點而已。
莫雙趴在床上托著頭觀察著葉凌寒的睡顏如是想到。
他輕手輕腳從葉凌寒身上跨過,雙腳還未著地,便覺天旋地轉。
“莫莫要去哪兒?”
葉凌寒含笑道,聲音里還帶著點兒困意。
“喝水。”莫雙在人懷里老老實實地回答。
小將軍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在他面前也罷了,想到在莫國時面對那么多朝堂上的老狐貍,也是這個樣子。葉凌寒一時不知該氣悶還是該心疼。
眼見葉凌寒穿好衣服走到門前,莫雙疑惑道:“殿下?”
“茶涼了,給你換一壺。”說著晃晃手里的茶壺。
莫雙剛想說不用,就聽房門“砰”的一聲從外面打開。
“殿下,君上召您即刻入宮。”
葉凌寒的臉色沉了下去。
議事殿內只有君上一人,葉凌寒走近,倏然發(fā)現(xiàn)他烏黑的頭發(fā)里混進幾根銀發(fā),父皇再不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了。
“兒臣參見父皇。”
君上沖他招招手,聲音里滿是疲倦:“你來啦,不必行禮,過來吧。”
葉凌寒猶豫片刻,走上前,看到父皇身著的紅色衣袍上沾了灰,心下一重。
這身紅袍是母后在兩人感情正深之時親手給父皇縫制,父皇一向視如珍寶,若非出了大事,不可能任由紅袍染灰而不打理。
“父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寧城那邊出了瘟疫,蔓延速度很快。”君上扶額嘆息,“凌寒,你可愿意親自帶領醫(yī)師去救人?”
“兒臣義不容辭。”
“這不是命令,你有拒絕的權利。宮里的醫(yī)師還未調配出抵抗藥物,有很大的風險被感染。”
“兒臣身為顏國二殿下,背負皇姓,平日受盡百姓愛戴,災難當頭自然應身先士卒。”
君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展顏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顏國有你這樣的皇子,不怕后繼無人了。”
葉凌寒從議事殿出來直奔秦風房間。
正在秦風房里急得團團轉的盛平看到葉凌寒進門,驚喜道:“殿下,你終于回來了。”
秦風同樣放松不少,“殿下,君上急召所為何事?”
“寧城出現(xiàn)瘟疫,父皇令我?guī)俗柚挂咔槁印G仫L,收拾東西,天亮就出發(fā)。”
“是。”
“好嘞,屬下這就去收拾東西。”
盛平急急忙忙往外跑,跑到一半被葉凌寒一把拽住。
“跑什么?沒你的事,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陪夫人。”
盛平一下垮了臉,“殿下,那可是瘟疫,會傳染的,屬下怎么放心的下。”
葉凌寒順手用折扇敲了他的頭,無語道:“你跟著去就瘟疫不傳染了?”
“就算傳染,也先傳染屬下,屬下給殿下?lián)鯙摹!笔⑵骄髲姷匚嬷X袋,不肯妥協(xié)。
“少廢話,讓你陪夫人,照做就是。記住,別告訴他我要去做什么,莫莫出了任何事,我唯你是問。”
“別告訴我什么?”莫雙推門而入,疑惑道。
葉凌寒表情一僵,隨口胡謅:“在給你準備驚喜,還沒做好,先不告訴你。”
莫雙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目光投向欲哭無淚的盛平。
“咳——”葉凌寒夸張地咳嗽一聲。
盛平虎軀一震,擠出一個笑,朝向莫雙道:“對,正給夫人準備驚喜呢,過幾天告訴夫人。”
“好吧。”莫雙直覺這兩人不對,但知道葉凌寒不會對自己不利,也就沒有深究。
他扯扯葉凌寒的衣袖,“回去睡覺嗎?”
葉凌寒攬住莫雙,推著他往外走。
“我有點事出一趟遠門,留盛平在家陪你,不許亂跑,我會擔心的。”
“……這么突然,是君上的任務嗎?要去多久?”
“大概一個月。”
莫雙低下頭,失落道:“那么久。”
“我加把勁兒,爭取快點回來。”葉凌寒安慰道。
“我可以一起去嗎?”
“不可能!”
第一次如此急顏令色地和自家小夫人說話,一時間兩個人都愣住。
“抱歉,我……”葉凌寒平時花言巧語的本領像是突然消失了,說不出半句逗人的話來。
莫雙極其勉強地堆出一個笑容:“殿下去吧,是我多言,我先回屋了。”
還未走出一步,就被葉凌寒大力擁進懷里,即便天氣寒冷,二殿下的體溫仍舊溫暖。
“我很快就回來,你好好在家,有空給你寫信。”
“……嗯。”
天很快亮了,目送葉凌寒一行人離開,盛平還賊心不改地試圖偷溜上最后一輛馬車。
莫雙還未阻止,就見盛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攀上馬車,車簾就從內掀起,秦風一腳把他踹下去,得意道:“本醫(yī)師專門坐最后一輛馬車,就是為了防你。”
“秦風,你給我等著!”
莫雙哭笑不得地拉起忿忿不平的盛平,勸導道:“不過只有一個月,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運氣差點可能就回不來了。”盛平不甘又擔憂地盯著遠去的馬車。
“什么叫回不來了?”莫雙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
盛平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這才叫腦子追不上嘴。
“我瞎說的,夫人別當真。哈哈哈……”盛平笑得快要哭出來了,莫雙陰沉的臉色沒有緩解分毫。
“我是和親過來的莫國人,如果葉凌寒出了什么事,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我,我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夫人,我……”盛平唯唯諾諾,不知道該不該和盤托出。
“我是坤澤,已經被完全標記,沒了乾元,我一樣生不如死。”
莫雙步步緊逼,自嫁到顏國起第一次露出些“莫將軍”的樣子。
“盛平!葉凌寒是你守護的殿下!”
“夫人,別說了,”盛平完全招架不住,痛苦地抱住腦袋。
“我都告訴您。”
寧城瘟疫蔓延十分迅速,已隱隱有失控之勢。
葉凌寒到達寧城,稍作調查便不由心情沉重。
緊急召開幾次會議,秦風和撥來的宮內醫(yī)師沒日沒夜地研究藥方,直至有人不堪重負暈倒,葉凌寒才驚覺已有好幾日沒休息,下令稍作修整。
換上尋常人家公子的裝束,葉凌寒帶著秦風前往寧城最高的酒樓放松。
酒樓坐落于寧城最繁華的地段,一樓二樓是飯館,三四樓是客棧,五樓建造觀景臺,是達官貴人的好去處。
“兩位公子,這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
葉凌寒以前也喜歡偷溜出宮,只是每次盛平都會為他準備衣料上好的貴公子服,不至于遭勢利眼的小二白眼。
今日盛平不在,隨手買了平民服飾,盛平也因幾日的不休整,看起來不像身份顯赫。
葉凌寒生平第一次被人嫌棄身份,多少有些新奇,也沒有生氣。
先受不了的是秦風,他把二殿下府上的令牌舉到店小二眼前。
“瞎了你的眼,這是你二殿下。”
說完留下汗顏的店小二,跟著葉凌寒進門。
兩人在店老板的賠罪聲中,上了觀景臺。
“二殿下吃好喝好,這頓小店請。”店老板點頭哈腰的告退。
葉凌寒失笑道:“你怎么越來越像盛平了?”
“要是盛平在這兒,非得打他不可。”
話音剛落,就見一只信鴿落到葉凌寒手邊。
葉凌寒打開一看,笑意僵在臉上。
“秦風,給我備馬。”
秦風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殿下要去哪兒?”
葉凌寒咬牙切齒地微笑。
“我要去宰了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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