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人提了幾只花燈，葉凌寒一手提燈，一手拉著莫雙。

        起初莫雙以為葉凌寒只是閑逛，慢慢發現他是有目的地向一個地方走去。

        莫雙心里“咯噔”一聲，又是殿下給某個敵人設了局嗎？

        想到這里，不免有些失落，說好了帶他出來玩兒的。

        葉凌寒雖然走在前面，但一直偷偷撇莫雙，小將軍盯著花燈亮晶晶的眼神他覺得很美好。

        走著走著發現莫雙眼神變得有些委屈，這是怎么了？

        葉凌寒摸不著頭腦，只好拉著他繼續走。

        過了一段時間，莫雙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附近是有敵人嗎？我該做什么？”

        敵人？做什么？

        小將軍的眼神里的委屈已經被認真遮蓋，電光火石間葉凌寒明白了莫雙的委屈從何而來。

        莫雙正警惕周圍，猝不及防地撞上突然停下的葉凌寒。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啊。”葉凌寒無奈地扶住莫雙的肩膀。

        推著人走了幾步，葉凌寒轉了下他的身體，“莫莫，往那兒看。”

        河面上漂著無數盞燈，好似天上星星的映照。

        “你可能不認得，我們手里的這些燈大多是河燈，往河里放一盞就能許一個愿。”

        葉凌寒磨光柔和地望向手里的燈，“莫莫今天可以許好多愿呢。”

        莫雙一盞一盞放完所有的河燈，虔誠地寫下愿望。

        殿下平安喜樂

        殿下心想事成

        殿下一切順利

        ……

        葉凌寒看了半天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抓住莫雙的手，阻止他接著寫下“殿下”二字。

        “怎么都是許給我一個人的？”

        莫雙認真道：“我沒有別的親人了。”

        葉凌寒被他噎住，生硬地轉移話題道：“我不是問這個……”

        “你為什么不為自己許愿？”

        “我……”莫雙臉色微紅，小聲說出一句話。

        葉凌寒完全沒聽清，他下意識追問道：“什么？”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殿下平安快樂。”

        這次聽清了，莫雙的臉也紅的更加徹底。

        “莫莫，你這可真是……無形的表白啊。”

        葉凌寒拿過最后一盞河燈，揮筆寫下“葉凌寒和莫雙永遠在一起。”

        “其實剛才也很想問，為什么不為我們的將來許愿呢？”

        莫雙沉默著，他想，那當然是因為，他們大概……不會有未來。

        葉凌寒一向相信人定勝天，他最大的底牌永遠都是自己。對于許愿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并不在意，莫雙喜歡他就陪他一起。

        放最后一盞時，葉凌寒沒有多想，直接把燈放了進去。

        莫雙看著那盞有他們未來祈愿的燈搖搖晃晃地脫離葉凌寒的手，他想讓葉凌寒小心點，他想奪過那盞燈穩穩地放進去，最后卻什么也沒做。

        葉凌寒放完就拉著莫雙要離開，莫雙在他視線之外偷偷往回看，那盞燈每一次的搖晃莫雙都跟著心頭一顫。

        走出很遠，葉凌寒才發現莫雙的異常，明明乖順的被他攬在懷里，臉上的表情卻好像天崩地裂了一樣。

        “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么？”

        莫雙呆滯的搖搖頭，在他即將看不到河燈之前，它翻了。

        雖然知道會是這種未來，可為什么，連河燈都不肯騙騙他……

        葉凌寒看莫雙這樣有些后悔帶他出來，本意是想哄他開心，現在卻好似目的和結果背道而馳。

        “莫莫，看那邊。”葉凌寒不愿意看到他那副神情，盡力轉移他的注意。

        莫雙轉頭看去，葉凌寒指的方向是一個擂臺，臺上有兩人正在比武。

        莫雙興致缺缺，舞刀弄槍在戰斗時看的已經夠多了，但他明白葉凌寒的好意，努力打起精神。

        事實證明他低估了葉凌寒的鬼點子。

        “單看打架確實沒什么意思，不如我們打個賭。”

        莫雙遲疑道：“賭什么？”

        葉凌寒指著擂臺上打的很吃力的一個人，說道：“我認為他會贏，莫莫覺得呢？”

        莫雙又看了一會兒，實在是覺得葉凌寒指的那人沒什么勝算。

        “他的對手會贏。”

        “這么一來分歧不就出現了，看誰說的對。”

        莫雙有些擔心還有些膽怯，“你想把什么當賭注？”

        “好說，”葉凌寒挑眉道，“小將軍可還記得當初我們成婚時十分簡陋，喜服都沒穿。”

        “所以如果我贏了，莫莫就要穿上新娘服，蓋上紅蓋頭重新跟我成一次婚。”

        莫雙瞪大眼睛，內心出了驚訝還有些期待，他轉移話題道：“如果是我贏了呢？”

        “那就悉聽尊便，”葉凌寒眼神黯了黯，正色道，“也就是我欠你一件事，只要不違背我的良心，做什么都可以。”

        看葉凌寒這樣，莫雙也不自覺嚴肅起來，他想就算葉凌寒不和他打這個賭，他也愿意為了他穿新娘服，蓋紅蓋頭。

        但他還是想要葉凌寒的一次承諾，一次“做什么都可以”的承諾。

        兩人站在擂臺下看了好久，葉凌寒指的那人仍舊處于劣勢，但神奇的是，每當莫雙以為他要輸了時，又總能化險為夷。

        莫雙越來越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選錯了人，葉凌寒還是游刃有余的樣子，似乎場上的輸贏與他無關。

        他好像總是這樣游刃有余，他也永遠比莫雙冷靜。

        這樣的葉凌寒總給莫雙一種抓不住他的無力感，但也正是這份冷靜和強大才讓莫雙感到安心，讓那么多人愿意把天下的未來托付給他。

        “想什么呢，結束了。”葉凌寒在莫雙眼前擺了擺手。

        結束了！怎么偏偏這個時候走神，莫雙懊惱地想。

        “……誰贏了？”

        “最后兩個人同時掀出擂臺，算是平局。”

        沒有贏家，平局的話之前的賭約應該都不算了。

        葉凌寒點點頭道：“也不錯，你穿新娘服，我悉聽尊便。”

        莫雙：“……”

        這回答很二殿下，莫雙哭笑不得，內心卻在竊喜，不論是舉辦婚禮還是葉凌寒的一個承諾，他都很期待。

        葉凌寒自然地攬過莫雙，估算了一下時間，“太晚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嗯。”

        莫雙走在他身旁，心情終于獲得短暫的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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