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確定路線后，姜漫就一路向南。

路上，厲天爵問：“你剛說你在這座城市待了十一年，你不是這人？”

“不是，我是潼川人，高中在這念的，高中畢業就考上了西岸醫大的八年本博連讀。”姜漫說。

“奧。”厲天爵如有所思的應了聲，“潼川離這就一個小時路程，但我看你好像不太回去。”

“我家沒在潼川市區，在縣上，回去得三個多小時。”姜漫說。

“那難怪你不經常回去。”

姜漫沒接話。

因為她不經常回去，并不是因為時間長，而是家里已經沒人。

思及此，姜漫想到了那還不知身在何方的母親，面色微變。

攥著方向盤的手則是悄然緊收。

姜漫怕車廂里太安靜，黎斯年看出她異樣，便在紅綠燈處率先問：“聽歌嗎？”

“你想聽？”

“嗯。”

“想聽什么，我來放。”

厲天爵的手機和車載音響是連著的。

姜漫想到了厲天爵那天彈唱漠河舞廳的畫面，笑道：“漠河舞廳？”

“你在打趣我？”厲天爵眼眸染著笑意。

“沒有沒有，你那天真的唱的挺好聽的，顛覆了我對你的認知。”

“什么認知。”

“你這個人老是繃著一張臉，跟教導主任一樣，氣場又強，看著挺沒人情味的，但你那天唱歌的時候，真的是感情充沛到溢出來，我都被你打動了，差點哭，要不，你再給我清唱一段唄......”

“......”

厲天爵并不是一個放得開的人，那天純屬氣氛到了才會唱那么一首，現在，這封閉空間就他們倆，讓他給她唱，那還不如殺了他。

“我還是給你放一首吧。”

姜漫透過車內后視鏡瞄了一眼厲天爵，調侃：“黎先生，你這是害羞了嗎？”

“我害羞？你覺得可能嗎？”厲天爵笑著回。

“還說沒有，你耳朵都紅了。”

“......”

厲天爵沒接話，低頭在手機上一陣操作。

緊接著便聽漠河舞廳的旋律回蕩在整個車廂。

聽歌本只是姜漫掩飾心虛的一個借口，但隨著柳爽的演唱，姜漫被帶到了故事里，內心也彌漫上了一層悲傷，直至歌曲結束她都久久無法平靜。

這首歌是演唱者柳爽根據一個真實故事改變。

80年代，張德全老人認識了一個愛跳舞的女人姓康，康愛跳舞，和張德全結婚后，就和康德權在勞碌的生活間隙教張德全跳舞。

貧瘠而鼻塞的生活，因為舞蹈和愛情，有了亮色和甜頭。

但一場大火讓康葬送生命，張德全當時外出出差，沒能守候在妻子身旁，因此此后三十年張德全活在愧疚之中。

他沒有再婚，只是一次次的前往大火后重建的一家舞廳，他不要舞伴，獨自跳舞，仿佛在等待愛人歸來，也仿佛跳給天堂的愛人在看。

“你說，在這浮華的年代，還有張爺爺這么純粹癡情的男人嘛？”

姜漫開口，將車廂里的靜謐打破。

厲天爵也在想漠河舞廳背后的故事，但在聽到姜漫的問話后，沒有一絲猶豫回——

“有！”

姜漫見厲天爵回的斬釘截鐵，問：“你見過？”

“我如果愛一個人，會和張爺爺一樣，不管她活著與否，都會對她忠貞一生。”

厲天爵的表情很堅定，語氣很決絕。

但姜漫卻是輕笑了下。

厲天爵聽到姜漫那聲笑聲，劍眉一擰：“你不信？”

姜漫：“我沒辦法回答你我信還是不信，因為那是需要一生去證明的。”

厲天爵：“那我會用一生證明給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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