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濤？”
  “不過就是看齊家不順眼，順手清繳了而已。”
  “反正齊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的話聽起來平平淡淡，卻讓顧朝夕忍不住挑了挑眉。
  說謊。
  剛剛在她問起周建仁和周建國的關(guān)系的時候，是她第一次說謊。
  剛剛對于齊濤的回答，是她第二次說謊。
  顧朝夕有關(guān)注到，每一次她回答假話的時候，她的背會下意識地朝著前面挺一下，然后再說話。
  并且，在說這些的時候，她的右手小拇指，會下意識觸碰一下黑色琴鍵。
  這或許是她生前在練習鋼琴時候的某個小動作，但是衍生到了她撒謊這件事情上。
  如此一來，關(guān)于齊濤在故事里的定位，就顯得很奇怪。
  如果他沒有做出任何的錯事，周建仁又何必也要他的性命呢？
  “你還有一次問我問題的機會，最好把握好喔。”
  “畢竟，你的同伴可不一定有那么多時間等待。”
  裴宴！
  顧朝夕凝眉，她確實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周建仁斡旋。
  嘆了口氣，她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周建國是不是周家的私生子。”
  “看樣子，你比我想象中的厲害一些呢？我該不會輸給你吧？”
  女生轉(zhuǎn)過頭來，臉上綻開詭異的微笑。
  “他確實，是周家的私生子，是周夫人和別的男人生的。”
  “周家看上去是那個男人在管事，其實厲害的，不還是他夫人嘛。”
  “不過，他們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死了兒子也是活該。”
  她的語氣越來越尖銳，似乎提起周家人，就讓她心里很不舒服。
  那聲音讓顧朝夕覺得耳膜好像被人用針扎了一下一樣，格外的疼。
  她抬手捂著耳朵，瞧著女生咧到耳根的嘴角，抿了抿唇，只是盯著她。
  “游戲還要繼續(xù)嗎？”
  她這話幾乎是從胸腔里喊出來的，沒辦法，也不知道周建仁聽不聽得見。
  好在，倒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隨著笑容逐漸收斂，周建仁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模樣，看上去正常了許多。
  顧朝夕抬手揉了揉耳朵，扯了一下唇角。
  “是我回答一個數(shù)字，你翻一個數(shù)字嗎？”
  “嗯，你可以開始說你的答案了。”
  她點了點頭，看著顧朝夕。
  嘆了口氣，顧朝夕瞧著眼前的三十六個方塊，好在她的記性不算差的。
  “二十四，三十九，七十二，四十五，六十，十三，二十，五十六......”
  她一邊報數(shù)字，周建仁一邊翻方塊。
  完全正確。
  一個不差。
  坐在鋼琴椅上面的人似乎愣住了，抬頭時發(fā)出“咯吱”的聲音來。
  “為什么，你為什么會全對？”
  明明她都在顧朝夕不看的情況下轉(zhuǎn)動了兩次，這樣她的準確率一定會出問題的啊！
  “我這人，聽力比常人好一點。”
  她抬手點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臉上浮現(xiàn)出一點淺淺的笑。
  拜托，她的專長。
  實際上她對于到底是往下轉(zhuǎn)了還是往上轉(zhuǎn)了，確實存在一點不自信。
  但是，她報出第一個轉(zhuǎn)動后的數(shù)字的時候沒有出錯，就證明她的推斷是正確的。
  加上她本來就清楚的記得每個方塊的數(shù)字，根本不可能輸?shù)暮脝幔?br />  眼見確實是顧朝夕贏了，周建仁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她也算得上是比較講武德的人了，既然顧朝夕贏了，就該放她走。
  只不過......
  “你的同伴，還沒有找到正確的位置。”
  “等他找到正確的位置，你們便會脫離這個幻境了。”
  果然，裴宴的處境應(yīng)當也不怎么好。
  顧朝夕朝她點了頭，莫名的，又張了張口：“謝謝你。”
  周建仁愣住，她似乎不明白為什么顧朝夕要跟她說謝謝。
  然而對方只是朝著她笑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謝謝你，明明自己身處深淵，卻沒有隨意對我下手。”
  就周建仁隨手甩的那兩下，顧朝夕就能確定，真的要打起來的話，自己毫無勝算。
  更何況，鋼琴房這個空間本來就是周建仁的領(lǐng)地。
  “我才不稀罕害人！”
  周建仁張口，一對尖牙快速地展露了一下，隨后又縮了回去。
  “嗯，對。”
  顧朝夕頷首。
  比起顧朝夕和周建仁現(xiàn)在的和諧場面來說，裴宴就累了許多。
  底下的學生們已經(jīng)有不少爬上了這一層，見到裴宴就撲。
  他本來手里就沒有武器，肉搏起來就是純粹地消耗體力。
  更何況，這種情況下他還要注意教室的出現(xiàn)，幾乎是累的快沒脾氣了。
  好在，上天還是比較眷顧他的。
  這一次，教室出現(xiàn)的位置距離他只有一個空教室。
  跑！
  毫不猶豫，裴宴立刻邁步朝著那間鋼琴房奔去。
  身側(cè)有學生的手企圖來拽他，被他狠狠地揮開，險些踉蹌摔在地上。
  燈光熄滅之前，裴宴的手拍在了門上。

  幾乎是同時，顧朝夕聽到了敲門聲，自己身后的門被敲響了。
  寂寥的夜色中，空蕩蕩地傳來敲門聲，讓人一時間忍不住心悸了一下。
  她很快恢復(fù)平靜，從椅子上起了身。
  手落在門把手上的一瞬間，她的余光撇到了一旁的地上。
  原本被光投下來的窗戶的影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教室外就是教室外，也確實是裴宴在敲門。
  她猛地拉開門，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門在頃刻間又關(guān)上了，合上的力道險些把顧朝夕都帶出去。
  她松開手，剛剛的門不是她關(guān)的。
  回頭，果然見到裴宴正盯著坐在鋼琴椅上的周建仁，那雙眉頭現(xiàn)在都緊鎖在一起。
  “裴宴，放心，她不會做什么的。”
  周建仁眨眼，仿佛是認同顧朝夕的說法。
  見顧朝夕都這樣放松，裴宴的心才落了一些。
  “你沒事就好。”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顧朝夕，身上完好無損，一點傷都沒有。
  周建仁似乎有些不虞他說這樣的話，在一旁插嘴。
  “拜托，打打殺殺很沒有意思的，動動腦子。”
  像是被嘲諷了。
  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帶著詢問轉(zhuǎn)向顧朝夕。
  “位面現(xiàn)在，幻化的東西都有智商了？”
  聞言，顧朝夕只能點頭。
  剛剛周建仁開始講故事的時候她就這樣覺得了，好像人物有了自主思維一樣。
  這就意味著，這些位面的人物在此后會越發(fā)接近人物真實形態(tài)。
  換句話說，玩家可能斗不過會思考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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