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黑手
珍珠匍匐在地,顫抖著小身板,答:“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哪里敢行背主之事,更何況誰人不知奴婢是主子身邊的一條狗,對,最聽話的那種,奴婢最樂意當主子的狗了。”
劉芷蓉高高在上地看向卑微到塵埃里的珍珠,冷冷笑道:“即如此,我便暫且放你一馬。”
她把手里那根閃著寒光的金簪又插回了頭上,問:“可有查到是誰把那死丫頭弄走了?”
珍珠的額頭上冒著冷汗,在這寒風呼嘯而過的冬日里,她的頭頂竟冒出了白煙,腰彎得不能再彎,卑賤而討好地回答:“主子,奴婢之前有留意過,那邊的事兒鬧得那般大,只有您娘家府上的二姑娘、黃夫人以及世子夫人不曾出現。”
寶珠在一側提醒道:“先前主子不是在西側看戲么,奴婢就看了那么一眼,當時黃夫人正與幾個同僚夫人一起在看戲。”
那些個夫人雖然無品階,又或品階很低下,但因沾親帶故之原由,都被請來了安國侯府。
“難道是她?”劉芷蓉伸手敲了敲小幾,隨即又搖了搖頭:“不過是個破落戶罷了,哪里會懂那許多手段,應該不是她。”
珍珠偷偷看了看自家主子,又道:“奴婢趁著那會兒亂著,跑去尋了那買通的小丫頭,只是,無論奴婢怎么尋,都尋不著那小丫頭的身影。”
她說這話時,沒有發現身側的寶珠小臉一片煞白,縮在衣袖里的小手輕輕地顫抖。
寶珠曾親耳聽自己的主子吩咐過一個人,叫那人事成之后定要滅口。
那小丫頭不用說,早已香銷玉殞。
能叫安國侯府的人沒發覺,那人定然是個高手,只是,她家主子幾時有了這樣的幫手?
寶珠猜不透,珍珠看不透,而她們的主子則不知想些什么。
......
再說蘇惠雅那邊,出了那樣叫她丟盡顏面的事,叫她怎生不惱怒,當時恨不得滅了當場所有人。
恨意滔天的蘇惠雅在見到自家親娘老子聞訊趕來后,一頭扎進她的懷里嚎啕大哭,她哭的不是旁的,而是哭自己已成為京城貴族圈里的笑柄。
“娘,我不要活了!”
蘇惠雅抹了把眼淚,眼珠子一轉,就借機打起小算盤來。
平王妃面如寒霜地站在那里抱著自己傷心大哭的嫡親女兒,對安國侯夫人怒目相視:“我好好的女兒接了你們的帖子,來這里赴宴,已算是給你們天大的面子了,做何要如此做賤我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怎么著平王府也要給個交待。”
安國侯夫人心里恨死自己的媳婦了,辦的什么破事兒,給她捅了個大簍子出來。
現在又不知死哪兒去了,害得她要舍了這張老臉來給平王妃賠不是。
“出了這種事,我們也很心疼,我可是把郡主捧在手心里疼呢!”安國侯夫人八面玲瓏,她的話一出口,平王妃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
“正因為知道你們疼她,我才由著她一個人來這里玩耍,那是因為我很放心。”平王府一邊拍著哭得哽咽了的蘇惠雅,一邊冷冷地回應。
這事兒無論怎樣,都是安國侯府理虧了,安國侯夫人忙賠著笑道:“你看孩子先前受了委屈后又被驚嚇到了,不如我們先移去花廳,這事兒,我們府上怎么著都要給孩子一個交待,不是么?”
平王妃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掃視了一番處于呆愣中的衛承賢,到也生得儀表堂堂,對于長相她一直還算滿意,又知衛承賢是個翩翩佳公子,原本嫌棄他討過一房媳婦了,如今自己的女兒吃了虧,怎么著也得把場子找回來才行。
“不知世子有何交待?”
衛承賢被人碰了一下,方才驚醒過來,他現在還稀理糊涂,不知怎么就......
他明明記得自己瞧見的是劉稻香,怎么一睜眼就變成他睡了蘇惠雅。
“王妃,我,事情不是這......”
平王妃頓時柳眉倒豎,怒道:“不是這樣,難不成你吃干抹凈還想抵賴不成?幾時,我平王府能任由人踩著玩兒了?你,很不錯!”她恨恨地瞪著他,咬牙切齒的又道:“莫不是在安國侯世子眼里,我平王府算不得什么?”
一旁的安國侯夫人聽了暗道一聲:壞了。
忙又拉了一把自己的兒子,對平王妃道:“這孩子被嚇著了,有些沒聽清楚王妃所言,還不快給王妃賠不是,惠雅這孩子難不成就不是與你一小處大的,你做都做了,便是認了有怎樣?”
安國侯夫人生怕自己的兒子說出得罪平王妃的話,連忙朝他使眼色。
衛承賢這會子哪里不知事情與他所想的不一樣,又見自己娘親著急的神情,忙道:“王妃誤會了,不如咱們先回前頭花廳再說。”
平王妃冷哼一聲,摟著自己的女兒率先離開,在行了幾步后,又回頭冷冷地對安國侯夫人說道:“這暖閣我瞧著不順眼,拆了。”
安國侯夫人心中惱怒,但此時自家不占理,只得忍氣吞聲的吩咐下去,叫人把這處暖閣給拆了。
一行人去了前頭的花廳,安國侯夫人在路上的時候,問了自己的貼身丫頭,怎地沒有瞧見她的好媳婦。
走在她身側的衛承賢腳步一頓,心中不免生出一絲焦急,自己惹出這般大的事,也不知是否傳入她的耳中,她還不知怎地個傷心法呢。
“娘,珍珠有了身子,這近她時常與我說很憊懶,嗜睡。”
安國侯夫人這才想起,她這個不喜歡的兒媳婦已有了身孕,想到她肚子里懷著自家金孫,心里的怨氣散去不少:“即如此,吩咐下去,這事莫要驚動了她。”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叫大夫去給她把把脈,開個安胎藥吧。”
府里經這么一折騰,沒準這事兒已傳入她的耳中。
衛承賢聽她如此吩咐,暗暗吐出一口濁氣,他是不愿意林珍珠受委屈的。
“怎么,你們娘倆還想著保住你們的媳婦?也對,這媳婦是你們八抬大轎抬進門的。”平王妃回頭譏笑的看著這對母子,惹了她平王府,別想討了好去,今兒這事情不給她個滿意的說話,她一定要哭去金鑾殿。
衛承賢忙道:“王妃莫要生氣,這事都是小侄的錯,定會給您個滿意的答復。”
他一邊敷衍一邊不免頭痛,自己怎么會犯這種錯誤呢,他明明記得與他共赴巫山的是他心悅之人。
安國侯夫人為人精明,可這平王妃的手段更是技高一等,在花廳里,兩來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一番,最終還是安國侯夫人敗北而終。
誰叫平王妃吃了大虧呢,誰叫自家不占理,自家兒子吃了人家女兒呢!
......
自從安國侯府回來后,當晚,劉稻香便發高燒了,一番折騰下來,待她能起得了床已是四、五日之后,果真與她所想的一般,自家老娘為這事見天的嘮叨,她都快聽得耳朵生繭了。
索性打發小丫頭探得自家娘親幾時得空來瞧自己,然后繼續詐病窩在被子里假寐。
張桂花若是問起青梅等人,青梅等人只推說是剛吃了藥睡下了。
劉稻香這一病,人的精神萎靡了不少,每日里懨懨的,做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十月二十八之一日,春嬌從外頭打聽到一件事回來。
她不似往日那般風風火火的來傳消息,而是放慢了腳步,正準備偷偷溜回自己的小窩。
劉稻香心里煩悶,起身想趴在窗口邊吹吹冷風,正好從半開的窗戶里看到春嬌踮手踮腳的往西廂房那邊的北耳房行去。
“春嬌啊,你這是去偷雞呢,還是摸狗呢?”
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東屋窗口傳來,驚得春嬌腳下不穩,撲通一下,一頭栽進了雪地里。
劉稻香瞧她那狼狽樣兒,不由笑出聲來。
春嬌費勁地從雪地里掙扎出來,翻了個身賴在雪地里,笑道:“虧得奴婢費盡心思,方才哄得姑娘重展笑容。”
“哼!”劉稻香懶懶地趴在窗口邊:“你以為哄哄我,我就會忘了么?”、
春嬌頓時哭喪著臉道:“奴婢就是那孫猴子,怎么都逃不出姑娘的五指山呢,你們幾個別躲在門縫里偷笑了,還不快出來扶我一把。”
青梅最先開門出來:“誰叫穿得跟個球一樣。”
春嬌表示不服:“我不穿多點,見天的往外跑,回來還不得凍成凍菱子了,說不得姑娘瞧見來了興致,拿個小錘錘一點一點的捶我呢!然后,我就變成了一地的冰花兒。”
劉稻香再次被她的話逗得失笑,回頭對青梅說道:“你們還不快謝謝她,今兒便宜你們了,青梅,回頭你開了匣子抓把銅板子,去外頭買些小酒回來吃,我記得小廚房里還收著昨兒晚上吃剩的大半吃燒鴨,都便宜你們了。”
院子里響起小丫頭們的歡呼聲,病后未癒的劉稻香覺得自己原本老去的心都年輕了不少。
隨著小丫頭們的笑聲也跟著越來越有活力。
“春嬌,你留下,過來給我說道說道,你先前為何要偷偷摸摸進屋。”她趴在窗口邊,朝春嬌勾了勾小手指。
春嬌頓時萎靡不少,回頭朝青梅小聲道:“姑娘笑了可是好事,可我怕等會兒回答了她的話,她又該不高興了。”
青梅沉吟了一下,答:“姑娘是咱們的主子,做婢子的就該有做婢子的分寸,姑娘即然問起,咱們便不該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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