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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一章 賭氣


錢側(cè)妃扭過頭幫劉稻香正了正頭上的那支含珠金步搖,笑得越發(fā)溫柔:“怎就丟臉了,到是叫人萬萬沒想到,有人千般算計,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到這兒,她又抬頭看向平王妃,笑道:“姐姐可覺得我家兒媳頭上這金步搖好看不?”
平王妃用狐疑的眼光打量兩人,不知錢側(cè)妃此用意是何故。
半晌后,她才答:“到還能入得了眼。”
“自然,年輕小媳婦子都喜歡的,與咱們這些老婆子的眼光大大不同,這支金步搖是安國侯先頭夫人所贈,她生前與我家兒媳是手帕交,特意托了安國侯替她添妝用的,就是有些人心眼太小,容不得人,看到了這起子物什,便生了歹毒心思。”
錢側(cè)妃說到這兒,眼神犀利的掃向蘇惠雅。
“還有啊,自己身不正何以服人?真當(dāng)我這老婆子不知昨日發(fā)生的事?但凡帶了腦子出門的,也不會撿這些來生事了,只要隨便打發(fā)人問一問,便能知道其中原委。”
劉稻香聞言驚訝地看向蘇惠雅,一臉無辜地道:“你莫不是心中記恨安國侯代先頭夫人添妝一事?可那是珍珠姐姐的情誼,我必須收下。”
“豈止啊,想必是在你嫡母妃跟前訴苦了,可憐的媳婦,你差點就給別人背黑鍋了,虧得昨日是我與你一同去吃酒。”
錢側(cè)妃這話是擺明了告訴平王妃,生事的不是她家好兒媳。
“昨日?娘,我昨日在花園里躲清靜時,的確有偶遇郡主與安國侯。”
“你說什么?”平王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劉稻香笑嘻嘻地道:“我偶遇安國侯夫婦,很不巧,兩人似乎發(fā)生了點不愉快,正好被我瞧在眼里,然后,郡主就莫名其妙的找我麻煩,虧得安國侯是個拎得清的。”
平王妃聞言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她先前怎就沒聽自己的女兒提這一茬,只聽她回來哭委屈,說昨兒劉稻香欺負她了,同時,平王妃還不知蘇惠雅隱去了,劉稻香是偶遇她和衛(wèi)承賢兩人的事。
只摘了一些有利于她的事說了,弄得平王妃誤以為劉稻香與衛(wèi)承賢昨兒在歐陽府暗中私會,而被自己的女兒給發(fā)現(xiàn)。
錢側(cè)妃見平王妃憋了一肚子氣,心情十分美好,放下手中茶盞,回頭對劉稻香說:“時候不早了,我今兒中午想吃白切肉,可好?”
劉稻香抿嘴笑答:“娘親想吃,兒媳自然愿意效勞。”
兩人當(dāng)著平王妃的面秀婆媳情,在平王妃的心頭上又添了一把怒火。
金鑲玉做的那些個東西哪能入口,她也就礙著面子吃上一兩口,剩余的倒了連狗都不吃。
錢側(cè)妃臉帶意色地回頭對平王妃道:“姐姐是知道的,我一慣身子骨弱,大夫也時常提醒,要少食多餐呢!現(xiàn)在時辰不早了,我得回院里再進些食才好。”
她不管平王妃的臉色有多難看,招了劉稻香回玉梨院。
回去的路上,劉稻香觀錢側(cè)妃心情很不錯,前后看看,見并無外人,這才小聲問:“娘,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郡主回來了?”
“嗯!”錢側(cè)妃答得很歡快。
跟在兩人后頭的紅眉笑道:“也就郡王妃不知道,今兒早上郡主是哭著回來的。”
“哭回娘家的?”劉稻香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
蘇惠雅本就是個脾氣驕縱的,能叫她哭回娘家,那當(dāng)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錢側(cè)妃偏頭笑道:“看看,我說啥來著,她肯定不會信,莫說你不信,當(dāng)時我收到這消息時,著實大吃一驚,先撇開這中間的恩怨不說,蘇惠雅好歹是平王府的嫡女,又是有稱號的郡主,一般人誰敢給她臉子瞧,也就那府里唄。”
“可是,也沒道理把她欺負到哭了吧!”劉稻香很不解。
紅眉笑答:“事出必有因,郡主就那脾性,平日在府里時,下人們也都是多忍讓著,可到了那府里,誰還那般慣著她。”
劉稻香又問是何事引起,紅眉笑著把打聽來的事一一說與她聽。
原來,這事兒要真說起,還得提起昨日歐陽府吃酒的事。
劉稻香昨兒偶遇衛(wèi)承賢后,心里的結(jié)打開了,人也松快了許多,她猜衛(wèi)承賢或許也是,至少,會學(xué)著把對林珍珠的思念藏在心里。
昨日,衛(wèi)承賢跟蘇惠雅解釋過,那是先逝的林珍珠給劉稻香留下的添妝。
偏偏蘇惠雅一點都不信,反而紅著眼眶兒道:“添妝,添妝,你莫要再提添妝來哄騙我,當(dāng)我不知,你把這支金釵收在書房里很久了,還時常拿出來瞧了又瞧,林珍珠幾時買過這金釵了?我怎不知?”
衛(wèi)承賢聞言心里騰地升起一股怒火:“你不知?你竟然說你不知?”
“我自然不知,這釵子在你書房里已好久了,我還以為是你買了要送給我做生辰禮的。”蘇惠雅一點都不覺得有錯。
“生辰禮,蘇惠雅,我告訴你,那日出事我固然心懷愧疚,但也不容許你如此齷齪的想她們,不知?哼,珍珠需要買什么東西,難不成還得經(jīng)過你同意,又或是,你又背著我去查探她的事了!”
這才是叫衛(wèi)承賢最生氣的地方。
蘇惠雅一句無心的話,告訴了他,她竟然去查過林珍珠的一舉一動。
“我,我......我不曾查過她的事,我只是平日里并不曾瞧見她戴過。”
“你再狡辯有什么,我放在書房里很久了沒錯,但誰讓你去亂動我的東西的?”衛(wèi)承賢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不是顧及此時是在別人府里,他早就與蘇惠雅大聲爭吵起來。
“我怎就不能動了?我是你的妻子,明媒正娶入府的,夫君的東西都不能動,那還能叫夫妻嗎?”蘇惠雅據(jù)理力爭。
衛(wèi)承賢伸手指著她半晌無語。
的確,蘇惠雅的話沒有錯,他曾經(jīng)也暗自得意過,能討得兩房美嬌妻,可是......
林珍珠的死,把他重重捶醒了。
“哼!以后不許入我書房。”最終他氣得拂袖而去。
蘇惠雅氣得半死,眼見追不上衛(wèi)承賢,無奈之下只得先去女眷處坐席吃酒,誰知自己心情正不好,偏生還被安排與兩個叫她最討厭的人一起坐席。
心中煩悶又因禮數(shù)之事,被那些夫人們拿異樣的眼神暗中瞅她。
蘇惠雅不免在坐席時多吃了幾杯酒。
她的貼身丫頭之一雨心小聲提醒道:“郡主,時辰不早了,可要奴婢去前頭問問侯爺,是否現(xiàn)在回府?”
蘇惠雅這才注意到,同桌的人都不見了。
“人都去哪兒了?”
“去后花園的樓臺處看戲了。”另一丫頭雨曼乖巧地回答。
“郡主,要不奴婢去前頭尋尋侯爺?”雨心再次問她。
蘇惠雅醉眼迷離地抬起頭,呵呵笑起來:“去問什么問啊,他的心里如今只裝著那個死人,我一個大活人連個死人都斗不過啊。”
雨曼看了雨心一眼,給蘇惠雅倒了一杯溫茶:“郡主,外頭起風(fēng)了,婆子們也要撤席面了,要不,奴婢扶你去馬車里等侯爺?”
“管他去呢,走吧,咱們回府睡覺覺去。”蘇惠雅直至今日,才清楚地意識到,衛(wèi)承賢并不僅僅是因為她害了林珍珠而不理她,是因為,那已經(jīng)死了的林珍珠霸占了他的整個心。
蘇惠雅就這么撇下衛(wèi)承賢,一個人坐著馬車回了安國侯府。
回到自己的小院,雨曼有些擔(dān)憂的望向外頭,先前還悶熱得狠,如今已是風(fēng)雨臨樓,更是夾著一股子寒意。
她不由冷得打了個激靈,眼見蘇惠雅在洗漱過后清醒不少,忙問:“郡主,外頭下雨了,可要打發(fā)人去接侯爺?”
“不去,接什么接,我那般討好他,可他的心里從來沒有過我。”蘇惠雅連衛(wèi)承賢都有些恨了。
可她又舍不得去恨他,只因,她用情至深。
但依然還是很堵氣不想去理衛(wèi)承賢。
雨曼見此也不好再說什么。
雨蓮端了一個點燃的碳盆子進來:“明明已五月了,可一下雨還是覺得挺冷的,生個碳盆子驅(qū)驅(qū)屋里的寒氣吧。”
她才說完,就有小丫頭在外頭喊:“郡主,老夫人打發(fā)人來問,侯爺可曾回府了?”
雨曼見蘇惠雅冷著一張臉坐在床邊正生悶氣,忙走至窗邊推開一條縫,朝外答:“郡主先回府了,侯爺還在歐陽府里吃酒,那些相熟的爺們碰到一塊兒,還不知鬧到什么時候呢。”
那小丫頭聽后不再吱聲,應(yīng)是去外頭回來人的話了。
蘇惠雅坐在那里生了一陣悶氣,又覺得很不值,索性早早就倒頭睡下。
也不曾叫人給衛(wèi)承賢留門。
誰知,第二日天還未亮,府里就大鬧起來了。
原來,昨兒衛(wèi)承賢再次見到林珍珠的遺物后,心里頭像是一直有把鋸子在鋸他的心肝肺,痛得他只想借酒澆愁,正好來歐陽家坐席的男人們,有許多與他相熟,一桌子人推杯換盞。
衛(wèi)承賢心里郁結(jié),更是把酒當(dāng)白開水在喝,當(dāng)真是來者不拒,帶去的小廝怎么勸都勸不住。
待到后來,他醉得差不多了,便叫小廝扶了他去尋自己的馬車。
豈知,去了后才知道蘇惠雅已經(jīng)坐馬車回府了。
“侯爺,要不咱再回歐陽府借一輛?”小廝見他爛醉如泥,想著借馬車送他回府。
“不必給人家添麻煩了,索性離咱家也不太遠,你扶我回去即可。”
歐陽府在南平街,安國侯府在另一條街,但都在城東,穿過一條街便能到安國侯府,步行也不過是大半個時辰的路。
“走,走回去?”小廝頗為驚訝。
“扶我走吧!”衛(wèi)承賢吃多了酒,只覺得腦子暈沉沉的,兩腿踩在地上就如踩在棉絮上。
小廝還能怎么辦,只得聽了他的話扶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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